一个女孩的往事 连载

一个女孩的往事

分类:灵异悬疑 作者:深山舍人 字数:10万字 标签:一个女孩的往事,深山舍人 更新:2024-02-25 03:05:19

本书记录着一个八零后的女孩所经历的故事……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出生在广西的一个小山村,在我的前面,已经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家里人都叫我“阿小”。

我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我还有一个奶奶,六十多岁了,娘家是隔壁驼铃村的,她十八岁时穿着大红衣,坐着大红轿子来嫁给我爷爷。

我的家庭很贫困,常常入不敷出,盐巴,牙膏,煤油,火柴等微小的日常用品经常连接不上。在六十年代没有米下锅的日子,奶奶经常回娘家借米,熬成稀稀的粥,掺些鬼针草、白花菜、雷公根进去,养活一儿四女。

奶奶时常提起当年的艰辛岁月,她说,“那时,我们五六个村妇结伴同行,花了大半天时间赶到外镇,下到别人家的木薯地里,用一把柴刀,砍人家遗漏在木薯根上的小小的残渣儿。那里的村民很蛮横,在上边用石头砸,砸在我们的帽子上,噼里啪啦地响,一边不停地骂,‘以前瞧不起我们吃木薯,现在还敢来盗取,活该砸死!’”

“你们当时不害怕吗?”我张大嘴巴问。

奶奶摇摇头道:“家里的娃儿饿肚子,真的是豁出去了,幸好戴了竹叶帽,要不然脑袋非得开花。我们人单势薄,又不敢还嘴,任由他骂,骂到太阳落山,他们方回家去了!”

“到太阳落山,那肯定收获不少。”

她指着院子里的水缸上面飘着的水瓢,说,“就那个水瓢,得个一瓢两瓢的,煮成稀饭,能顶十天半个月。”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揩去腮边的眼泪。

爷爷百年之后,父亲成了家里真正的顶梁柱。他日以夜继地怀着发财的梦想,兴致勃勃地到处借款与友人合伙收购草药。辛苦拼搏了大半年之久,却反亏了老本进去。催债的人不分昼夜,把我家的大门拍得山响。大冷的冬天,哥哥姐姐仅有几件单薄的衣服,布鞋也没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嫁在本村的小姑三姑家里也穷,不可能登门借钱。

父亲思来想去,想到了他邻村的好友李德前是个难得的正人君子,又是公办教师,应该不会见死不救的。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他嘴里一边哼着歌,一边殷勤地洗了两个玻璃瓶,装了两斤花生油进去,骑着他那辆二十八寸的凤凰牌自行车,颠簸了几里山路,去跟他的知己兄弟陪笑脸,说好话,低声下气地借钱。并且誓言旦旦,诚若卖了猪一定还上。不想那李老师一改往日的君子风度,装出一副哭丧的脸出来叫穷,毫不客气地把我父亲打发出门了。

父亲心灰意冷,只好回来把稻谷并几只鸡请拖拉机拉到街上卖了,再把家里两头未成年的猪火急火急请屠夫来收了,收猪的人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把价格压得很低。

接下来的日子,姐姐牵着我的小手,红着脸去小姑家借了几次米,才勉强熬到收割稻谷的季节。我一边割着稻谷,一边问奶奶道:

“婆婆,稻谷晒干了以后,我们可以煮干饭了吗?”

我没有自己的田地,(后来国家放宽政策,把遥远的双子山脚下的一块三分五厘的田分给了我)。那年代,青菜汁拌饭也是难得的奢侈品,我小小的年纪,能吃一大碗饭。奶奶经常开玩笑说:“阿小没有自己的田,还要吃干饭,家里两头牛,我放大牛,你放小牛,换你的口粮,如何?”说着,说着,就笑了,黑呦黑呦的脸上,充满了沧桑,横七竖八的皱纹,在斜阳的余晖下,是那么的刺眼,深深刺痛了我的心。确实,还有一部分人,一年到头只能喝稀粥度日呢!

其实,我的父亲是个有文化的人,只是命里福薄,在学校做了一个月的代课老师就被辞退了。他常常穿着我爷爷遗留下来的裤子去镇上写对联,围观的人水泄不通,都夸他的字写得好,就是没人愿意买。我母亲也只有两套衣服换洗,换下来的衣服,从来不敢过夜洗,怕晒不干。记得一年的正月初一,母亲把我从床上抱起来,兴高采烈地从裤兜里翻出了三张皱巴巴的毛票,要我跟她说恭喜发财。

我奶奶在老泥瓦房里养了七只兔子,剪兔毛来卖,每次都把兔子身上的毛剪得精光精光,像极了刚刚出娘胎的小老鼠,滑溜滑溜的,十分滑稽。

我小时候嘴巴馋,没钱买零食,便在刷牙的时候偷偷把牙膏吃了。隔壁伯伯家有一棵杨桃,每到刮风下雨天,我便跑去树底下等着,等着大风把小小的杨桃刮下来

,还很大方地跟哥哥一起分享。因为捡掉在地上的不算偷。那时候,小偷可是要严惩的,有一次,我的玩伴阿铭爬上了池塘对岸一户人家的龙眼树,被发现了,主人家把他绑在树上,拿牛绳打,最后喊他爸爸来领人,我不愿意承受这样的体罚……。

这样的年岁里,只有过年过节,或是亲戚来家的时候才能吃上一口肉,实在吃不起肉的,就炒两把面条打牙祭。到了开年时节,家家关门闭户,寂静无声,因为大人们都拖家带口走亲戚去了。从大年初四到正月十七,一个村一个村地赶,为的是让小孩老人能吃些平日吃不到的菜肴,还能拿到一块两块,一角两角的利是钱。

一队队人马,穿红戴绿(大伙都把平日压在箱子底下的稍微鲜艳的衣服拿出来了,实在拿不出艳丽服侍的,也穿着比较少量补丁的衣服出门了),如同蚂蚁搬家一般,说说笑笑,浩浩荡荡地走在狭窄的,有一堆堆青青黑黑的牛粪的田埂上,走在葱葱郁郁的,铺满枯枝败叶的山林里。仿佛是天河泄水了,天龙下降到人间,远远望去,好似一条条长龙蜿蜒盘旋在半山腰上。一条过去了,紧接着一条又来,如此反反复复,不下几十回。

刚出生不久的婴孩,由大人背着,也要去过一过过节的瘾;老态龙钟的、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拄着一根拐杖,提着个粗糙的布袋,带上三核两枣,一踏一角两角的毛票,一步三摇地挤在人群中,去看望自己认识的,或者是记挂的人。

想来,只留下那些鸡鸭鹅,猫狗兔,猪牛羊等家禽牲口,还有那些准备临盆的,走出去怕在半路上破羊水的孕妇看家护院了!每个家庭的境况都如此,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我六岁的那年,上学前班了,一大清早,我捡了哥哥不用的书包,低着头跟在姐姐后面,慌里慌张地去村尾的学校报到。说实在话,我心里好忐忑,不知道在学校里将要发生什么。在家里已经哭了好几次鼻子了,学费已经卖了小牛犊交上去,若是不去,父亲肯定打我鞭子的,往死里打。

姐姐推着我,坐在了教室第二组的第二个座位上,就回自己的教室去了。我坐在那里,像个小呆瓜,傻愣傻愣的。课间十分钟,同学们玩闹做游戏,我也不去参与,也没人愿意跟我搭话。

不记得那天是怎样结束的,只记得老师发了书本,作业本下来,然后教我们写阿拉伯数字,从一到十,不停不停地教。实在教不会的,就拿教鞭打手,再严重的,放学以后画个圈罚站,扫水沟,扫操场,留到正午十二点饿得前胸贴后背,才让家长来亲自领回家。

虽然已经上学了,我依然穿着那双破破烂烂的拖鞋,衣服裤子也是这里补一块,那里补一块的。头发永远都是乱缝缝的,里边还长着虱子,一根不算长的头发上面,挂着八九颗虱子卵,有饱满的,也有干瘪的。

后来,大家彼此熟悉了,下了课,女生们便相互捉虱子,十个八个一组,也有五个六个的,一排两排三排,甚是壮观,像极了电视里名声大噪的舞蹈《千手观音》!只是演员们是戴着金色的手指套展开来表演,而我们是十根赤裸裸的手指聚拢在一起相互拔头发而已!这个时候,男同学可是不敢来捣乱的,生怕感染了虱子,日日夜夜不得安生。梳得好好的头,到了学校就像鸡窝一般凌乱了,老师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大多数老师家中也是有女儿的。

冬天,刺骨的寒风从窗口吹进来,同学们为了取暖,排成长长的队伍,互相挤压在教室后面的角落里。一个个天真无邪,流着青青黄黄的鼻涕虫,脸上却都挂着灿烂阳光般的笑容。这样的活动,我有时候参与其中,有时候定定坐着,生怕别人的虱子爬到我头上。然而,凛冽的北风从破败不堪的玻璃窗户吹进来,我的脸颊像被一把利刀来回割切,是那么的痛,那么的痛!手脚露在外面,也快要僵硬了!我强撑坚忍,实在熬不过,几度躲在教室外面的角落里偷偷流眼泪。

其实,我是个要强的人,也是个敏感的人。有一天,为了不让同学们看见我膝盖上的补丁,我把书包挡在膝盖前面,远离人群,跑到学校外面的操场上的一处衰草堆里默默地玩沙子,一桩桩,一件件地想着自己的往事,嘴里发出一声声的叹息。

猛然间,我的背后被人轻轻地推了一下,紧接着,听见一个声音说道:“多多,你在玩啥子呢?”

我抬起头来一看,哦!原来是兰姑!她只比我年长几岁,她的家境比我家还不好,三个姐姐,一个哥哥,第三个姐姐已经送人了,听说送去的人家没有女儿,只有两个儿子。兰姑曾经私底下跟我说她母亲时常在半夜惊醒,捶胸顿足,嘴里不停地叨念她三姐的乳名。

我站起来呆呆看着她,她比我更惨,她的手里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黄色蛇皮袋,里面装着她的书本。她的裤子像一扇窗似的,两条裤腿整整齐齐打了四个大大的不同颜色的补丁,看着是那么的令人触目惊心!我慌了慌神,没有回答她,深深陷入了沉思。那一刻,我的心真的很酸,很苦,很痛!我好想好想,抱着她,大哭一场。

兰姑继续笑着问道:“多多,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外面风大,快回去吧!”

我不回话,眼里有一点湿润,其实,在心里已经泪流成河了!

兰姑见我久久不说话,苦笑着走开了。这时,我才想起来要看看她的鞋,大大宽宽的一双拖鞋,应该是她父亲,或者是她二叔的吧?走起路来,一踏一踏的,响得老远。我刚想笑,忙把嘴巴捂住了。在心里说,“别笑了!我脚上的鞋也不是我自己的,是我从大礼堂的垃圾堆里捡回来的,穿有大半年了,我有什么资格去笑话人家?!”

过得一段时日,我的母亲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双小小的脱了底的解放鞋,虽然不合脚,但足以令我欢喜雀跃了。我穿着它,过完整个冬天,几乎没有洗,不是我不想洗,洗了,万一下了大雨,晒不干,就没得穿了,怎么办呢?!大冷的天,不紧刮着风,有时候甚至还下着雨,几天几夜地下。每当下雨天,我奶奶便生起一堆火,把手伸进火苗里,闭着眼睛惬意享受。左邻右舍的人纷纷来串门,拿了红薯放在火堆里烤着吃,说些生活上的琐事。

如此天天烤火,柴火也缺乏呀!因此,每到周末,我只得同村里的姐妹们上山打柴,用小小的手拗断矮树上的枯枝,用铁耙去耙落在地上的松针,幸运的时候能还捡上半麻袋的松果。饿了,摘野果充饥;渴了,摘一片芋头叶子,在小溪里的水洼捧水喝。

偶尔邻村大姑妈家的两个表姐也来山里打柴,她们用一根长长的竹杆,绑着一把弯弯的亮闪闪的镰刀,抬起竹竿,把镰刀卡在高高的松树上,用力一扯,便把上面的干松枝扯下来了。再用甘蔗叶搓成的绳子,一捆一捆地绑结实,等着她们的奶奶来帮着挑回去。后来我姑父办了农转非,搬到县城里的供销社做事,我姑妈表姐们也都跟着去享清福了。

她们的衣服,不穿的,全部捐给我姐妹俩了;二姑妈家的两个表兄的旧衣服也都给我哥哥继承了。但凡不分男女的衣服,我哥哥穿不下的,就轮到我了。

一天放学的路上,隔壁家的哥哥阿涛笑着跟我打招呼:“阿宁啊,阿宁!”

我生气道:“我不是阿宁,我是他妹妹!”

阿涛一脸的坏笑,说道:“你的衣服是阿宁的,裤子也是阿宁的!”又用手摸了摸我的书包道:“哇,就连书包也是阿宁的!”

我觉得我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蹲下身子捡了一块石头砸他,那个阿涛把身子一闪,嘻嘻哈哈跑开了!

我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眼泪含在眼眶里,在心里不住地说:“我穷,我得罪谁了?你们家富,与我什么相干?”过了老半天,才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家走,错过了一路风景。

每年的农历七月,是收割抢种的季节,稍微大点的孩子,都成了家里不可缺少的帮工。从清晨第一缕阳光起,到傍晚太阳落山的那一刻,跟着大人们不停地在田里地里转,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一个个晒得跟黑炭一般。骄阳似火,烤得大地直冒烟,不时有120的急救车,火急火急地开进来拉人。这可怕的天气呵!使得许多人都在田里地里中暑晕倒了。

稻谷割下来,没钱请拖拉机的人家,十远八远的,要靠人力挑到晒谷场。一担稻谷,轻则五六十斤,重则上百斤,压在肩膀上,压出了鲜血。不流血了,肩膀上的那块皮,就变硬变黑了。穿在身上的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泥味汗味混在一起,很是刺鼻。

白天挑,晚上撵,用铁叉子叉着金黄色的稻穗铺成一个大圆铺,再从晒谷场旁边的草地上推进来一个石磙,石磙两边拉着粗绳,绳子末端绑着一个弓形木架,把木架套在牛的脖子上。人站在一旁,一手牵着牛,一手拿着鞭子,由牛拉着石磙在上面转圈,转了大圈转中圈,转了中圈转小圈。一粒粒饱满的稻谷在石磙的重压下,纷纷脱落。

有的牛,白天拉车,晚上拉大石磙,体力不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喘着大口大口的粗气,眼泪啪拉啪拉往下落。然人却不知牛的苦,随意打骂,只因它们不会还嘴。我心里想着:我们人类,怎能对这么大的功臣动粗呢?应该善待它们才是呀!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我是发愿生生世世不吃牛肉了。到了成年以后,我皈依佛门,但凡看见有摊子卖牛肉的,心中便会泛起一阵阵悲凉。

收割完稻谷,把田里翻一翻,又要重新插秧了。遇到大旱天,田里没水,只能开水利急救,离水利远的,只能从田埂与田埂间的小沟里取水。由两个人,各站一边,拖着一个绑着粗绳的铁桶,一桶一桶地往田里灌水。小沟里再没有水的,只能等雨天,遇到灾荒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田里长草了。

晒谷场上,密密麻麻地晒着各家各户的玉米,花生,稻谷,黄豆,饭豆……。为了防贼,到了晚上,有些大人就拿几块木板拼在一起,将就着睡在粮仓里……。

一天的傍晚时分,下田的人已经三三两两地赶回来了,都赶在天黑之前收自家晒的农作物。

我收完稻谷,扫净了晒谷场,拿着个凳子在外面的草坪上坐看夕阳景致:一轮大大的红日准备下山了,中间一道金黄色的云,把太阳一分为二,旁边的火烧云,形色各异,闪着金光,真如蓬莱仙境一般!我幻想着,要是自己是仙人,能腾云驾雾在天上,永远地生活在那里就好了!

隔壁村的喇叭又响起来了,播放着那首令我百听不厌的歌曲,我一边听,一边轻轻地跟着唱。我沉浸在美好的世界里,忘记了回家,忘记了白天干活的疲惫,我的心里只有那首熟悉的歌谣:“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你的光辉思想,永远照我心……”我跟着喇叭,唱了一遍又一遍。奈何,太阳很快完全落下去了,火烧云也已慢慢退去了,我的心不免又惆怅起来:黑夜又要来了,今晚会不会又停电呢?

过得一会子,姐姐穿着一双半旧不新的布鞋蹦蹦跳跳地来到晒谷场,说大姑家的二表姐来了。我们迫不期待地赶回去,只见表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挑选衣服,给了我四件,姐姐六件。姐姐拿起一件连衣裙,在身上比来比去的,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说以后她去同学家里玩,不怕被人笑话了。

那天晚上,家里破天荒点了两盏煤油灯,那两点如豆的火苗,把整个客厅照得如同白昼。欢声笑语,划破夜空。表姐给我们讲放牛娃的故事,我们围着她,都看着她笑。她皮肤白皙,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穿着一条花色裙子,梳着一条大辫子,用彩色的绳子绑起来,长到腰间。她手里拿着一把葡萄干,逐一逐一地往我们的嘴里塞。

妈妈笑盈盈的来回走动,从厨房端进来一碗青菜,一碗葱花拌豆腐,半碗五花肉,一碗酸笋炒黄豆。爸爸喝了二两酒,脸上闪烁着欣慰的笑,因为表姐一来,我们姐妹俩冬天的衣服就有着落了。然而表姐似乎有心事,她的笑容突然不见了,也不怎么动筷子,她时不时转过身去,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饭后,表姐跟着奶奶回房歇息了,爸爸余兴未尽,捉我们姐弟仨人坐在空旷的院子里,在满天的繁星下,在蛐蛐声的伴奏中,唱起了充满希望的歌谣……。

童年的生活,大概如此,虽然很清苦,却也很快乐。多年以后,我会时常想起当初的艰苦岁月,是那么的苦,又是那么的甜。

说实在话,我不想长大,我希望父母永远年轻,我希望奶奶永远活着,一家人和和睦睦在一起,做平平凡凡的山野中人。邻舍之间,笑脸相迎,情同手足。不像长大以后踏入社会,人心隔得那么远,特别是经历了一些刻骨铭心的事之后,心灵上有很难治愈的伤口,甚至觉得花几辈子都不能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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