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小梅（2 / 2）
黄强又斟了满满一杯，对小梅说：“生日快乐！我敬你！”
小梅惊讶道：“你说什么？”
黄强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他喝完了杯中的酒，小梅还是喝了一小口，眼睛湿润了。
接着，服务生推进来一个心形的生日蛋糕，上面插着二十二根蜡烛。
“今天是你二十二岁的生日，我相信我没有记错！”黄强继续自信满满地说。
小梅哽咽道：“你对我真好！”
黄强起身去关灯，并且拿起打火机点亮了所有蜡烛，带着我给小梅唱起了《生日歌》，唱了一遍中文，又唱了一遍英文。
“许个愿吧！”我们都说道。
小梅双手合十在胸前，闭着眼睛
许愿，接着她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
黄强把灯打开，“许了什么愿，是关于我的吗？”
“对，是关于你的，我祝愿你来年一切顺利，赚得满盆金。”
“你没有为自己许愿？”
“我只为你！”
“我很感动！”
他站起来，做了邀请她一起跳舞的动作，她站起来，同他跳了一段探戈，优美的旋律，婀娜的舞姿，看得我的眼睛不舍得眨一下。怪道人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呢！那一刻，我确实好羡慕她！
一曲跳完了，他们坐下来，黄强说：“记得我第一次给你过生日，是在你十七岁的时候。”
“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美好的日子，我怎么会忘记，我还常常想起呢！”
“可惜十八岁时，我们就不在一个城市了。”
“我去深圳进修，那时候没有手机，我只能看着月亮想你，你想我吗？”
“想，当然想，我还去深圳看过你，只是那时，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黄强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她只是我同事的妹妹。”
“可是看得出来，她喜欢你！”
“我只是把她当妹妹，一直都是。”
“你们现在还有联系？”
“偶尔QQ聊，但是我们不谈感情，你要相信我。”黄强恳求道。
“可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我有过男朋友。”
“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只在乎你的现在。”
“我已是个残花败柳的人，不值得你珍惜。”
“小梅，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他紧握她的手，她却抽开了，他似乎很失望。
小梅道：“我们只顾自己聊天，你看，冷落了我妹妹！”
黄强对我一笑：“你妹妹就是我妹妹，难道她不允许她的姐姐跟未来姐夫多聊两句？你说呢？妹妹！”他看着我笑。
我也笑了：“你们确实要多聊聊，增进感情，不用理我。”
黄强对小梅笑道：“你看，你的妹妹真善解人意！”
小梅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手臂，笑而不语。
过得一阵子，小梅说：“晚了，我妹妹小孩儿家不能熬夜。”
“好，我送你们回去！”他喊来服务生结账，送我们回家。临别时，他深情地拥抱着小梅，我假装不看他们，自顾上楼。
我们躺在床上，都没有睡，小梅看着天花板，对我说：“妹妹，你认为他是一个值得我托付终身的人么？”
“这我不能帮你拿主意，要看你自己怎么想！”
小梅道：“我们是高中同学，一直很好，他也是第一个给我过生日的人，我爸爸妈妈从来不给我过生日的。”
“他对你很有心！”
“后来他去了深圳读大学，就很少联系了，一年一次的同学聚会我们才见面，他总是被一群女同学围着，我也感觉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话题了，就冷淡下来了。”
“他现在回本市发展，他亲自给你过生日，我想你们的缘分又回来了。”
“但是我不能带着前任给我的伤痛去应付他，这样对他不公平。”
“确实感情不应该掺杂着任何的东西，那样就变味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慢慢调整自己的心态，慢慢试着接收他，忘却过去，从新开始新的生活。”
“你很会开导人，有你在的这段日子，我真的看开很多，谢谢你的陪伴！”
我笑着说：“我愿意做你的开心果，愿意做你的听众。”
小梅笑着说：“要是我们都不结婚，这样像两姐妹一样过一辈子，互相照顾也好。”
我说：“我倒希望你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不要做孤家寡人。”
小梅说：“经过上一次，我都怕了，我满怀希望，到头来却是空欢喜一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别想着那档子事了，只要不提起，慢慢会淡忘的。”
“忘不掉怎么办？”
“忘不掉就上楼找赵奶奶，让她带你修行，过去世不可得，走过的，就放下吧！”
“我会努力忘掉的，晚了，睡吧！”
也许是喝了酒，也许是睡得太晚，我们睡到日中才醒来，洗漱闭，小梅又坐在梳妆台前化妆。
她画了眉毛，抹了眼影，打了腮红，涂了口红，说：“你昨晚说的很有道理，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为自己活着，我要改变自己。”
我一边收拾包包，一边说：“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怎么，你要离开我了？”
“我们这样下去，没钱吃饭了！”
“那你在附近找找吧，别离我太远，最好还能跟我做伴。”
“我怕影响你！”
“善解人意的人去到哪里谁都欢迎，我不觉得你在这里妨碍我什么反倒，你带给我不少的快乐。”
“那好吧，这附近哪里有美容院？我去应聘。”
“呀！可惜我们楼下那家不招人，老板娘人好，是江西九江人。”
“那得往远一点的地方找！”
“好吧！我不阻拦你工作，你去吧！”
我开门出去，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姑娘走过来说：“我是赵龄，你们赵奶奶的侄孙女，我姑婆喊你们上去吃饺子呢！”
小梅道：“刚好，我们都没吃午饭呢，妹妹，你今天别去了，我们就在赵奶奶家吃饺子，然后聊会天，你明天再去找工作吧。”
赵龄姑娘领着我们上楼。
饭桌上，摆着三排已经包好的素饺子，旁边一个电磁炉煮着开水，赵奶奶把饺子放进水里，捞两捞，待煮得透明了，盛上来。小梅淋了花生酱，又淋了花生油酱油在上面。
“要不要放葱花？”我问道。
“放葱花要香一些。”赵龄对赵奶奶说。
“刚好楼上有！”小梅也说道。
赵奶奶说：“葱花属于五荤，不要吃太多。”
我们坐下来，每人吃了两碗，把碗碟洗刷干净。赵奶奶领着我们进她的小佛堂，做了一小时的功课。我还是不停打哈欠，流眼泪，呕吐，赵龄说：“你的反应真大，我之前也有这样的情况，慢慢就会好的。”
我说：“之前我很是担心，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赵龄十九岁，已在市某医院做了一年的护士，她的家境好，母亲之前也是护士，父亲是公办教师，她是贵阳某护士学校毕业的，一出来就在医院工作了，平日除了上班就是上街购物，对我来说，日子过得像天上人间。她在我这个初中毕业生面前没什么架子，很平易近人，我们聊了很多，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她的皮肤很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两道弯弯的新月眉，挺直的鼻子，薄而好看的嘴唇，说起话来轻声细语。
做完功课，小梅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我与赵龄上楼顶闲坐，我问她：“小龄，你真是我们广西人吗？看样子，你不像呵！”
赵龄道：“你说对了，我爷爷是吉林人，奶奶是江苏人，我爷爷是南下干部，一九五二年来到广西，就不回去了。”
“怪不得！”
“我在这里出生，老家的人我也不认识，也不往来，仅我姑婆跟我爷爷来这里，两兄妹在这里相依为命，所以我跟我姑婆很亲。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爷爷有四兄弟，大伯爷早年来市里谋生，很少回去，二伯爷，三伯爷去参军打日本，解放后也不见回来。家里只留我爷爷，我爷爷只有我爸爸一个儿子，我爸爸也只有我哥哥一个儿子，我有一哥一姐。”
“你有哥姐真好，我家只有我一个，我叔家也只有我堂妹一个，我舅舅家也只有我表妹一个，我妈妈唯一的妹妹也不结婚，在加拿大定居，十年不回来了。”
我赞叹道：“你们家都是高级人才，我们家都是贫民。”
赵龄笑道：“高级人才？人生不过百年，万般带不去，唯有业随身。”
“可是很多人拼了命地去追求名闻利养，为了名利，不择手段，甚至六亲不认，骨肉相残！”
“傻瓜，我才不做这种缺德事，我在医院工作，见过太多生老病死，人生最后的归宿不就是一个小盒子么？”
“你看得真透彻！”
“我们医院经常进来很多高人，大富豪，大领导，任你年轻时候怎么风光，到年老也是糟老头
一个，整个松松垮垮，拄着拐杖，话也说不清楚，大小便失禁，连自己的至亲都不认识，临命终时，再多的财富也挽不回你的命！”
“有道理！”
“所以，我过好眼前的日子，只要无病无灾，就是万幸！人生，真的没必要太较真，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的匆匆过客而已，这个身子用几十年，也会坏掉。”
“怪不得你姑婆说要我们修清净心，她说，心清净了，病就少了。”
“对，没有病就是最大的财富了。”
正说着，柴叔走上来，手里提着五个满身是泥的小乌龟，小龄把他叫住了：“哪里来的小生灵？”
柴叔说：“挖水沟得的，今晚几个兄弟要来喝酒，我在小梅这里拿点香菜，等会你们帮我跟她说一声。”
赵龄说：“罪过，罪过，给我吧。”
柴叔说：“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我们几个一起挖的水沟，说好了，今晚来我这里喝龟汤。”
赵龄说：“我买下来。”
柴叔申出两个手指：“两百块。”
赵龄说：“我们拿来放生的，你就算便宜点吧，功德无量。”
柴叔说：“我的几个兄弟无肉不欢，不信你这一套。”
我说：“一百吧！”
柴叔说：“少于一百五不卖。”
赵龄说：“算了，我给你。”
柴叔说：“让你姑婆知道了，说我欺负你，一百二吧……。”
赵龄说：“谢谢你，见到就是有缘，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说：“我也随喜做功德。”拿了五十元出来，赵龄拿了七十元出来，柴叔接过钱，给他的兄弟们一个一个打电话，要他们明天来拿钱，香菜也不拿，直接下楼去了。
那几只乌龟在地上慢慢爬行，
我问道：“我们去哪里放它们？”
“这里附近没有水源，即使有也不安全。”
“我想到了！”
“哪里？”
“相思湖！”
“那里禁止钓鱼，应该比较安全！”
“可是路太远。”
“明天吧，我今晚住姑婆这里，我们明天一起去。”
我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