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有惊无险(2 / 2)

那个老者一边听,一边笑着说:“我一个单身汉,倒没有这样的烦恼。”

一个打点滴的蓝衣老伯接话道:“五叔公确实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一个人住在山里,每日睡到自然醒,又有国家补助金,闲了自己在门口的菜园子里种花种菜种果,想吃什么,没人跟他抢!”

又一个穿白衬衣的叔叔说道:“那可不?今天去河里摸几尾鱼,明天鸡又得鸡瘟死了,后天又去提个斤把梅头肉,大后天又拿个铁夹去夹老鼠,这下酒菜丰富着哩!”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公公道:“五叔公,上次良东家死了一头小猪,给你猪头猪下水拿回去,吃完了没吃?”

那老者呵呵笑道:“哪吃得这么多,我用盐巴搓着晾干,等着我的朋友们来找我喝酒猜码时再吃。”

那个手伤的小伙子开口道:“哇!原来单身还有这等好处!前几天我母亲唠叨着让我考虑覃塘村的一个姑娘,一个劲地催我去看看,看来我还是别去了,我要过像五叔公一样的日子,悠哉悠哉,无忧无虑,快活似神仙!”

一个头上包着花色头巾的大婶道:“小李,别听他们胡说,其实五叔公想烦恼家庭的事还不能呢,他打心眼里羡慕我们这些有家庭有子女的人”,又对那老者道:“五叔公,你说是还是不是?”那老者不答话,嘿嘿嘿地笑着。

又有一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说:“五叔公,你身子还硬朗,现在娶妻生子还来得及,要不然你们家在你这一代就没有后人了,留着三亩宅地基,真可惜!”

那老者道:“这女人,说实在的,我从年轻时就没有兴趣,我一直都是清心寡欲的!”

听得这话,蓝衣老伯不乐意了,口中不屑道:“我说五叔公,你就别吹了,我前几日赶集,还看见你在街上拿眼睛猛的盯几个大婶看呢!”

那老者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辩解道:“我前几天是去赶集了,我是买她们的干菜,我是看秤不是看人。”

蓝衣老伯道:“那你把头靠那么近干什么?!”

老者道:“我不把头靠近,我老眼昏花怎么看秤杆上的星点呢!”

一个手里拿把镰刀的穿黄衣服的说道:“五叔公是聪明人,他一是看秤,二是靠得近了,可以肆无忌惮地闻一闻女人身上的味道!”说完,把嘴一裂,露出了满口黄牙。

众人听得这话,都笑得东倒西歪了,连梁医生也撑不住笑了,他站起来,摆摆手道:“诸位,诸位,别说笑了,我在静心诊脉,看错了病,下错了药,对大家都没好处!”这一番话,说得大家都静下来。

有几个人打完点滴离开了,那老者也走了,又有几个人陆陆续续从外面进来了。

约莫等了一个钟,轮到我父亲了,梁医生微微把了我父亲两边手的脉,点头笑着说:“病情缓和了许多,真是奇迹!前段时间,我都不想给你下药了!”这话说得我的心抽搐了一下,我看了看母亲,她的脸也一下子惨白了,接着就是舒心地一笑!

在场的人也跟着舒心地笑了,都说梁医生救苦救难,功德无量。接着,梁医生开了十六包中药出来,叮嘱道:“配合家里的草药,两天一包,煎一次复一次,吃完再来检查;平时注意休息,不要熬夜,多喝水,多做轻微运动,可以到外面多呼吸新鲜空气。”

父亲一一地点头听着,我们付了一百元整,拿着药千恩万谢地走了。一路上,我们的心情都很好,父亲一路上唱起了他钟爱的粤剧。回到半路,见奶奶牵着两头牛在岔路口,原来她一直顶着烈日在路旁等着。她的身旁放着一箩筐青草,还有一蛇皮袋开满粉红色小花的一点红。

我们走到她跟前,她关切地问道:“医生怎么说?”

母亲回答说:“妈妈,没事了,就像我们说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着,一家四口又相拥而泣,中间围作一个小圆圈,那两头牛也兴奋地把头钻进我们的圆圈里。

周末结束后,我彻底放下了心中的忧虑,一身轻松地踏上了开往学校的列车。

周一中午下学后,同学们都走了,我在教室赶着写作业,海军同学走过来,说:“多多同学,你的心情似乎比上个星期好了!

我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上个星期心情不好?”

海军道:“对!我天天看着你,见眉头紧锁,没有一丝笑容,心里担心你!”

我心里一暖,说:“学习那么紧张,你有空天天看我?”

海军道:“怎么没有,课间十分钟,我就在座位上看着你。”

我哑然失笑:“我不是奇珍异宝,有什么好看的?”

海军说:“不是,是班长说你父亲病了,好些了吗?”

我感动道:“海军同学,谢谢你,我爸爸已经痊愈了,只需要休养。”

海军道:“那就好,为了你父亲身体恢复健康,我们庆祝一下吧!”

我笑道:“怎么庆祝法?”

海军拉着我的手说:“我两张周末的饭票,我们用来加菜。”

我笑着:“我确实很久没加菜了,这几个周末的饭票我都放在下个月了!”

“那就走吧!”他愉快地说。

到了饭堂,已经没有人打饭了,几个饭堂阿姨坐在那里闲聊,见我们走来,问道:“这么晚?”

海军说:“补课!”

阿姨们说:“学习伤脑,多吃点。”帮打了两碗米饭出来,放了冬瓜,豆腐在上面。

海军又掏了两张饭票到另外一个窗口,做豆腐的黎师傅夹了两块鱼肉给他,海军顺手把一块放进我的碗里,我们并排坐在饭堂的圆桌上,慢悠悠的吃着。

黎师傅从窗口看过来,笑着说:“小子,这是你的女朋友啊?牵了几次手了?”海军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饭堂阿姨们都鄙夷道:“老不正经,别以为个个都像你,见到女人眼睛就发绿,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不要败坏我们的校风。”又对我们说,“别理那坏人,当他透明的就行!”

黎师傅笑嘻嘻地,从衣兜里拿出一把小镜子来照了又照,上下左右看个不住,用手撩一撩额前的头发:“似我这么风流倜傥的,不趁着年轻时候飘洒一把,岂不是辜负了大好青春年华?”

一个阿姨说:“呸!就你那穷酸样,有哪个女人看上你?!这世上,就你老婆傻!”

一个年老一些的阿姨道:“小黎,风流误事,红颜祸水,你没听说过?”

黎师傅不屑道:“你们懂啥?街边的姑娘倒贴都愿意跟我好,白食我是吃不厌的!”

年老阿姨道:“怎么,你还去街边找了?”

黎师傅道:“是她们找我,不是我找她们,还请我吃夜宵,几爽?!”

那阿姨又道:“别染病回来,传给你老婆,生个畸形儿出来是正经!”

黎师傅说:“家花没有野花香,我家那个老女人,我早就厌烦她了,呸!一点香味都没有!”

令一个年老阿姨说:“你自己不正经也罢了,别想着带坏学生!”

黎师傅走出来道:“我是在传授宝贵经验,以后男生们还得谢我哩!”

那年老阿姨拿起一根鞭子敲他,嘴里骂道:“真是没脸没皮了,打死你这个乌龟王八蛋!”

黎师傅惊慌失措地躲过,“又打我?!”

另一个阿姨也拿起一根铁棒,二话不说也追着他打,把他打跑了。我跟海军不理会,吃完了饭,各自回宿舍。

正巧姗姗的妈妈来看她,带来了很多佳肴,所有人也跟着沾光。姗姗问道:“又不是过节,家里怎么有这么多好吃的?”

姗姗妈妈道:“是大塘镇姑婆家的大表姑结婚,请我们喝喜酒,打包回来的。”

姗姗道:“妈妈,路途那么遥远,还送来?”

姗姗妈妈道:“家里个个都去了,唯独你没有去,你爸爸用眼神告诉我,一定给你送来。”

姗姗眼里有泪:“哦,爸爸!”

姗姗妈妈回去后,姗姗也躲在蚊帐里哭得稀里哗啦的,所有的人也一起同悲,掩面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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