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船游清水潭(2 / 2)

几个女孩不禁欢呼起来,青青甚至鼓起了掌,指着瀑布大声说:“我喜欢!我们快去!”

我们划船过去,都迫不及待地用双手捧水洗脸,嘴里发出了一声声欢快的感叹!

瑶琴拿着她的荷叶捧水来喝。

荷花笑道:“也不嫌脏!”

青青道:“我不是怕脏,我是怕有虱子!”

看来,多年过去了,虱子带给她的阴影没有完全消失。

琼芝笑了一声,道:“这年头,虱子早就消失了,不用怕的!”

青青道:“你们说说,这虱子为什么突然就没有了呢?”

我说:“不知道,也许它们觉得我们人间不好生活,回自己的老家去了!”

青青笑着对我说道:“就你心思多,那你说说,它们的老家在哪儿?”

我随口道:“这个还真不懂,也许在不同的维次空间,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荷花点头道:“有见识,我们人类的乐果太厉害了,它们都回老家去了!”

一边说一边笑,瑶琴继续划船前行,突然看见湖畔上有一块平地,上面不知是哪个好事者种了一排翠竹。周围的绿草生得很紧密,叶与叶之间,几乎没有缝隙,像极了一块天然的绿色的席梦思,令人看了心醉,中间还有各色小花点缀,各种各样的蝴蝶飞来飞去,好一副如诗如画的圣境!

“我们上去!”我们不约而同如是说。

接着,我们弃船登岸,慵懒地躺在上面,把手摊开,微闭双眼,太阳公公暖洋洋地照射下来,如同慈母的大手轻轻抚摸在我们的身上。

淡淡的草香沁人心扉,我们尽情地深呼吸,享受着大自然给予的厚爱!我在心里叹道:“如果人世间永远如此美好,好花常开,美景常在,我祈愿能永生此地!”

可能是太累了,青青凤阳竟然睡着了,青青手里抱着她心爱的狗狗,那只狗狗也很惬意地闭着双眼,匍匐在主人的身旁。

荷花琼芝也不敢说话,侧身用手拔弄眼前的小草,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瑶琴学着修行人的样子盘腿打坐,她双眼微闭,一动不动的,似乎已经入定了。入定的境界是什么样的呢?她是否已经遇见了神佛?神佛是否给她开示?她是否领略到了宇宙自然的真如实相?这个我真看不透,我自认为我不是很笨的人,但也没有那么高的领悟力。

我只静静地躺着不敢出一点声音,生怕吵到了这里的山神土地,也害怕吵醒了睡熟的人。躺了一会儿,一点睡意也没有,我便起身独自上了山坡。一路古树参天,十分阴凉,藤萝缠绕着老树,把树枝也压低下来了,老树也毫无怨言,它们就这样和平共处着。时不时见有各色各样的蜘蛛在树与树之间结网,好勤快的生灵呵!只是听人说,有些蜘蛛也是有毒的,最好不要靠近。

我一直往上走,突然看见一片枫叶林,地面上光秃秃的,竟然没有长草,只有几片泛黄的枫叶静静地躺在那里,不久之后它们也化作尘埃了!

是不是有太多的有情人来这里借枫叶传情,是以踏平了这里的野草呢?!一阵清风吹过,枫树上的叶儿如同受过正规训练的演员纷纷起舞,沙沙作响,仿佛在感叹人世间最纯洁的爱情!过得片刻,又有数片枫叶飘落下来,有些落在我的肩膀上,有些飘飘荡荡的,随风飘得老远。呵!都说天上的神仙不食人间烟火,以至于人世间才有牛郎织女这般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可这风神居然很善解人意呀!试问他要带着这些许枫叶去往何方?是交给翱翔在云层里的鸿雁,还是带给隐藏在深水中的鱼儿呢?可惜我的文笔有限,不然我肯定会摘下一片枫叶,用最深刻精致的语言,写下最凄美的爱情篇章!

风停了,山很幽静,没有鸟叫,没有虫鸣。我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我在枫树林里徘徊良久,想着七月初七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之后,会不会下来这里走一遭呢?他们有枫叶传情,就不会害相思病了!

我一边想,一边走,走着走着就往下了,沿着曲曲折折的小路一直往下,突然听见有人在吟诗,如歌如泣,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的心胸//是那么的/博大,

又是//那么的/狭窄。

我//曾经想//装下//整个虚空法界,

奈何//静下心来细想,

呵/

原来/我的心里/只有你!”

“我//不否认/人世间的情/有美好的//也有悲伤的!

但/我相信/我对你的情/是最真挚的!”

我在心里呐喊道:“好深情的言语啊!要是这首现代诗表达的是她的情怀,那她必定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我要去见见她!”

这般想着,我就忘记回去了。原来山脚下便是清水潭的尽头,水浅处有几块石头做成路,可以走过对面。对面几个石台街,有个白衣姑娘在那里洗衣服,我想应该是她吟的诗。

刚想走下去向她问个好,不想也看见瑶琴瞧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踪她,我赶忙找棵桉树躲在后面。只听瑶琴说:“表姐,你果然在这里。”

那白衣姑娘站起来道:“妹妹,你终于来看我了!”

瑶琴道:“是我跟同学来这边玩,偷偷跑来的,她们不知道,表姐,你还好吧?”

白衣姑娘道:“还好,只是那件事情我父母还没同意呢!”

瑶琴道:“舅舅舅母为了表哥的婚事,让你受委屈了!”

白衣姑娘道:“他们为了让哥哥娶上媳妇,逼我嫁给张家,只因为张家拿得出比李家多十倍的彩礼。”

瑶琴道:“若是我也不愿意,我也不会妥协,好好的人怎能嫁给姓张的那个赌鬼佬呢?”

白衣姑娘道:“那我该怎么办,母亲为了这件事,已经半个月不跟我说话了,她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的,非要我嫁进张家,她说张家镇上有几栋楼出租,不愁吃不愁穿的。李家穷,说什么也不答应我跟李哥的婚事,父亲故意把礼金升到两万元,为的是李家能知难而退。”

瑶琴道:“不如你跟李哥逃走吧,你们去广东进厂,自由自在,没人管,再生个娃,生米煮成熟饭,舅舅舅母就没话说了!”

白衣姑娘道:“看你小小的年纪,鬼点子真多,只怕我没出得门,就被父亲打断腿了!”

瑶琴道:“我还小呀,都十三了!”

白衣姑娘道:“前几日那个姓张的借着酒劲,嬉皮笑脸找到家里来,我趁着父母不在,倒在地上抽搐,故作癫痫状。那姓张的酒醒了一半,忙找借口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么冷血的人,你想他日后能善待我么?哼!之前大献殷勤,只是图个新鲜罢了!”

瑶琴苦笑一声,道:“呀!真真难为你了!”

白衣姑娘道:“你李哥为了彩礼钱,跟着几个兄弟跑去浙江打工了,前段时间打电话回来说,他们在山上开采石头,吃住都在工地里,不花钱,那边工资也高,说等明年筹够钱,就回来,回来提亲!”她腼腆地低下头去。

瑶琴把手搭在她表姐的肩膀上,道:“但愿一切能顺顺利利的,明年我等你的好消息!”

白衣姑娘自豪道:“你李哥是个吃得苦中苦又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我相信明年就有好消息!”……

“呀!白衣姑娘确实有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呢,难怪她的诗这么扣人心弦。”我在心里叹道。

我生怕瑶琴知道我偷听她们说话,就轻手轻脚地按原路回去了。青青凤阳已经坐在那里,手里拿着狗尾巴草玩耍,荷花还躺在地上,琼芝在不远处摘野生的桃子。

见我回去,青青一脸担忧道:“这半天你去了哪里?说好一起出来,一起回去,自己又跑开,真不够意思!”

我还没回答,凤阳也说:“瑶琴也不见了,她跟你一起出去吗?”

我笑着说道:“好心当成驴肝肺,是我见你们睡得太熟,怕吵到你们,我就到山上走走,没有走远啊”。

我继续说:“我没看见瑶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正说着,瑶琴回来了,荷花也醒了过来,问道: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怎么不知道?”瑶琴没有说话,呆呆地坐在地上,望着远方,眼神空洞空洞的。我因想着刚才瑶琴和她表姐的谈话,心情也有些沉重,故也沉默不语。凤阳青青你看我我看你的,一脸的无奈。荷花也不说话,她摘了几朵小花在手里玩耍,把一片片花瓣摘下来,摆在草坪上,摆成了一个“心”型。

一阵的沉默,又一阵的沉默,空气仿佛已是凝结了,叫人喘不过气。

琼芝用她的荷叶包了几个嫩黄色的熟桃子走了过来,打开在我们的面前,那些桃子一个个在向我们裂嘴笑呢!琼芝一个一个地喊我们吃桃子。

终于,凤阳忍不住了,她说道:“你们干嘛阴沉着脸?都不说话?”

青青也说:“对呀,你们心里在想什么,通通说出来,别憋在心里!”转头对我说道,“多多,今天你是主,你先说!”

我说:“我能想啥,我在想我刚才去枫树林里看见的美好景致!”

凤阳道:“呵!怪不得这般神秘,原来是想她的心上人了,想着在枫叶上给她的情郎写情语,然后让鸿雁传书呢!”

说着,大家都打破宁静,笑着起哄道:“说说看,是哪里人,长得高不高帅不帅?啥时候请我们吃酒席?”

我无奈道:“呵!我原来以为你们都是正经人,谁知道一肚子坏水,我牙齿还没长齐呢,那里就有心上人了?!乱讲,小心我把你们推进水里,给我姑姑喂鱼!”

大伙都笑起来:“唉,别那么小气嘛,大家出来玩,乐一乐,无伤大雅。”说着,大家又笑起来。

青青又跟瑶琴说:“琴,轮到你了。”

瑶琴道:“我老实说了吧,我去看我表姐了,她在湖边洗衣服,她家就在附近养鸽子,信不信由你们!”

荷花点头道:“我信,你舅舅家在这里养鸽好多年了!”

琼芝道:“我刚才在那里吃桃,你们都看见了!”

我对青青说:“你们刚才做了什么美梦,也说出来吧!”

青青笑着说:“我刚才没做梦,没话说!”

荷花也说:“我做了,但是记不清楚了!”

我们都看着凤阳,等她开口。

凤阳说:“我刚才梦见我奶奶了!”

“你奶奶怎样?”

凤阳说:“当初我爸爸过世,我梦见我奶奶很担心我跟我哥哥,刚才又梦见她在给我擦眼泪。”说着,她流泪了。

瑶琴说:“看来是真的,你奶奶在另外一个世界还放不下你呢。”

我们都说:“这么神奇?”

青青说:“大概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荷花说:“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我们看不见的,并不代表存在。”

……

正说得热闹,哥哥他们找来了,我们只得回去。

这次,轮到我划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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