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惊变(2 / 2)

因为“那东西”!

他们是奔着“那东西”来的!

身后响起一连串的破空之声,狱使头也不回地扑倒在了地上,一支利箭堪堪擦过他的发梢,直直地插入了离他头颅不过半尺的土壤之中。

箭矢闪耀的银光刺亮了狱使的眼,他还没来得及后怕,又听见了刀剑出鞘之声。

“锃!”

狱使连忙一个站起身,抽出了腰间的佩刀,扭动腰身,用尽全力回身一记横斩!

“叮!”

一个身披黑色甲胄的魁梧刀客双手握着七丈长刀举至高空,重心下沉,下一瞬脚一蹬,便暴起跃至空中,双臂的肌肉紧绷,青筋暴起,七尺长的阔刃卷起了呼啸的劲风,带着无可匹敌之势向下方的狱使劈去。

刀与刀相接,响起了刺耳的金铁交击之声,狱使双手封刀抵御这记劈斩,黑衣刀客的巨力有如泰山般沉重,狱使身影不断缓缓后退,在地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啊啊啊啊啊啊!!!”

刀客张开了大口如野兽般咆哮,狰狞的面孔已然爆起了满面丑陋的青筋,手臂上的衣襟竟被巨力所震破!

刀客的力量大长了一截,死死地把阔刃往下推进,狱使渐渐有些不支了。

“死!!!!!!”狱使也开始声嘶力竭地咆哮,肺腑中的气息被猛然吐出来。佩刀粗糙的刀背已经狠狠勒进了他的掌心的肉,撕裂开的手心流出猩红的血,汩汩地染红了刀身!

狱使手臂上的血管已经因为不堪重负而破裂,滚烫的血不断地喷溅染红了脚下的大地,溅进了他与黑衣刀客的眼睛,两人遍布血丝的眼珠“呲呲”冒着烟。

一股狂暴的血从狱使的心脏里涌出,冲撞着他的血脉,他的瞳孔变得赤红,暴虐的力量集中于手上。

狱使疯狂的咆哮,佩刀猛然下劈,“咔”的一声,宽厚阔刃竟应声四分五裂,而那柄长刀在砍碎了阔刃之后刀身上也蔓延开了恐怖的裂痕,竟也支离破碎,碎裂的刀片铺满了两人的脚底。

两人哼哧喘着粗气,刚才的那一刀对拼耗尽他们的气血,此时两人通身红透,手臂上淌着彼此的血,几乎连动弹一下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

狱使提起了最后一口气不让自己昏倒,他感觉自己浑身仿佛在燃烧一般炽热,脚底如同灌铅般沉重。但他还是强迫自己踉跄着步伐一点点向着刀客挪动身体。

他看着低头喘息的刀客,刀客此时疲惫到了连抬头也做不到。狱使疯狂地低笑了起来。

“去死吧。”

他没有拿刀刺死动弹不得的刀客,事实上,他血管爆裂的双臂已经废了,再也无法举起来了。

刀客的呻吟越来越小,口中开始不断冒起了血泡。

可就在不远处,一直藏身于森林中的箭手轻轻搭弓拉满了弦。

“咻!”

箭被蓄满后被射出,旋转着的箭矢搅动空气,翻腾着掀起一阵阵气浪。

“嗤!”

利器穿透身体的声音响起,狱使只觉腰间一寒。他茫然地看向了自己的腰身,一支利箭深深刺入了他的身体,带出了大片的鲜血。

狱使失去神智般地又啃了一口刀客的脖颈,然后再也无力,颓软地缓缓跪倒在地。

箭手冷冷地从森林中走了出来,站在了倒下的狱使跟前不屑地俯视着他,又一次弯弓搭箭,这一次,瞄准了他的大脑。

狱使失神地看着弓弦被绷紧,伴着皮革制的弦的咯吱声,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低吟。

“啊……”

他也要死了。

脑海中又浮现了他与另外的几名狱使初见时的场景,那已经是八年前了。

一起待了八年了啊。

没法陪你们喝酒了,也没法给那群该死的奴隶崽子一点教训了啊。

箭手松开了绷满的弦,回弹的弦一阵轻颤。狱使感到眉心一寒,箭矢的锋芒已经刺破了他的血肉。

“兄弟们,再见时我们要一起在秦都开怀畅饮,答应我,你们一个人都不能少!”

狱使闭上了眼。

兄弟们,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噗嗤!”

狱使的脑袋如西瓜般四分五裂,箭手厌恶地瞥了一眼狱使的尸体,血溅上了他的鞋子。

他一边用脚去蹭了蹭干净的草丛,一边转向了一旁的刀手。

刀手躺在了地面上,他的身下满是他与狱使的鲜血,更可怖的是他的脖子已经被狠狠地啃去了一圈,露出了铮铮白骨。

刀手发出微弱的喘息,不断在涣散着的眼神盯着箭手,其中依旧可以看到愤怒的质问与不甘的痛苦。

箭手避开了刀客身边的血池,又一次冷漠地拉开了满月弓,对准了刀客……

箭手松手,箭羽脱手而去,将刀客的胸膛贯穿。

刀客先前还在缓缓起伏着的胸膛陷了下去,气息消失,但他的眼睛不曾闭上,仍怒视着他。

“不用这么看我。”箭手一脚踢开了刀客那颗愤愤不平的脑袋,“那位大人所命,此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就算是自己人也不例外。”

“既然是那位大人所命,你又如何怨得我作壁上观不援你,放任你去死呢?”箭手摇了摇头,顺手扯下了刀客和狱使的一对耳朵,把弄了一番,然后迅速地朝着其它狱使逃亡的方向开始了追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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