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惊变(1 / 2)

“敌袭!!!!!”

一声长啸划破了夜晚森林的宁静,乌鸦和燕雀纷纷飞离了栖息的树枝,向四处逃窜,一时间野兽的哀嚎此起彼伏。

“列阵!!!”为首的那名狱使再次大吼,其余八名伙伴也算是训练有素,即刻扑至他身边,围成了一圈铁桶阵。

九人面色凝重,纷纷举起了盾牌将躯干掩护在后,警惕地环视着周围,一点点的向退。

为首的狱使脸色阴沉。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自己至今连敌人的数量实力和位置甚至都尚不得知,但只看贯穿兔子的那一箭的力道,他便确信对方绝对有一名了不得的弓箭手。

九名狱使屏息凝神,注意着周围哪怕一点点的风吹草动。

冷寂,原先安宁的山林晚此时只剩下了冷寂。不知来源的危机正潜伏在每一滴杀灵的败血之中。

倒退,一步步的,小心翼翼的倒退。冷汗早已淌湿了背甲,死亡的秃鹫正在密林层层叠叠的枝叶上方盘旋,不时发出几声凄厉地嘶鸣。

他们在哪儿,他们在哪儿……

猎人携着弯弓与箭在森林里潜行,树叶的每一次不祥地沙沙作响,都如魂铃般乱人心神。

狱使们咬死了颤抖的牙关,敌人们仍然没有急着放出任何一箭,像是戏鼠般与他们玩着困兽之斗。狱使们的心神与肉体已经快被压力压垮,不知何时会从何处射出的箭羽此时已是他们心中抹不开的阴影。

呼吸,深呼吸……

发梢垂落的汗水滴入眼睛,灵魂在恐惧地发抖……

他们要来了,他们要来了……

呼吸,深呼吸……

草木摩挲……

他们要来了,他们要来了!

风动弦惊……

他们来了……

带着黑夜与死亡……

“嗡!”

在侧方举盾的一名狱使登时眼神一凝,他正前方不远处的一处草丛里传来了一声沉重的惊弦之音。

“正前方200步处敌袭!”

“呼!!”

回应他的是一阵破空之声,一支利箭飞啸着从草丛中窜出,如同阴冷的蛇般直刺了过来。

那狱使大喝一声,并无迟疑,反应迅速的举起了盾牌,将自己的全身掩护了起来。

可下一刻,他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那支箭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被盾牌拦截住,而是如刺破薄纸般轻而易举地贯穿了盾牌坚硬的木板,余势不减向他的眉心迫近。

为首的狱使大喝小心,但却还是迟了。那名狱使只能看着眼前本该坚韧的盾牌一点点脆裂,大块脱落的木屑割开了他的手指,点滴的鲜血在眼前飞舞着,冰冷的箭矢闪着钢铁的寒芒,像是死神的催命符。

狱使看着箭头出现在了他眼前,他忽地觉得这幅景色好奇异,刚从盾牌上出头的箭头如同春天里的破土而出的嫩芽,箭头一点点地从盾牌上探出来。

他冷汗瞬间淌遍了全身上下,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死得毫无价值,毫无意义,毫无荣誉。一股辛酸的胃液涌上了他的喉咙,他的身躯变得如同死寂般冰冷。在死前他始终瞪圆了他遍布血丝的眼,盯着那枚夺命的箭矢,看着闪烁着冷光的矢头一点点的消失在他目光死角之中。

他张开了嘴,嘴唇蠕动,像是说了些什么,也许是不能报答养育之恩的孩子对家乡暮年的母亲的最后一声呢喃,也许是将死的将士对敌人燃烧的仇恨赌咒……可惜谁也不曾听到他最后的遗言。

为首的狱使只觉得眼前闪过了一抹白光,箭羽呼啸着风贯穿了秦军所引以为豪的坚硬盾牌,接着擦破了那名狱使的手,再接着……射穿他的头颅,巨大的劲道使他的头颅一瞬间四分五裂,血混杂着脑浆四溅飞舞,然后这具无头尸体颓然跪倒在地,逐渐失去温度的双手仍死死紧攒着盾牌。

恐惧,死亡所带来的死亡的恐惧正在剩余八人间蔓延,为首的狱使一口牙快被咬碎了,其余人不时用慌乱的眼神看向他。

既然那箭矢可以贯穿盾牌,那他们所组成的这般铁桶阵便失去了作用,反而成了鸡肋。更重要的是那一箭的威能之大,仿佛在告诉他们,敌人远比他们强大得多。

既然如此……

为首的狱使吐出一口浊气,嘶声下令:“四散开来,各自逃离。兄弟们,再见时我们要一起在秦都开怀畅饮,答应我,你们一个人都不能少!”

其余几人咽了一口口水也郑重地点头,齐声低喝:“一起活下去!”

有一人犹豫了片刻问询:“那,‘那件东西’呢?”

“小命都不保了就别去管它了,好了。”为首的狱使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几人的肩膀,然后陡然提高了音调,面目狰狞,嘶声低吼,“现在,走!走!快走!!一个个都别回头!!!”

“喝!”

一声暴喝,八道身影踏飞满地落叶腾飞而起,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极速遁走。

为首的那名狱使从先前死去的那名狱使身上扯了一块布片,放在了胸口沉吟不语。

他轻声自语:“兄弟,我带你回家。”

八名狱使遁走之后,森林中走出了几道身影,发出了不屑地冷笑……

为什么我们会突然遭袭?

为首的狱使在密林中极速穿行,不由思考。

是因为有人寻仇吗?不对,对方显然不止一人,而且行动冷静有组织,显然不是某个人寻仇所导致。

是因为此处有山贼劫财吗?也不对,对方的进攻并不如山贼一般缺乏章法,制作那枚箭的工艺也不可能是山贼所能拥有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