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过去(2 / 2)

“我会,因为我要确保我的小组是绝对安全的。”

庄于清沉默了,眼神闪烁。付清丰不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事情,可面对未知,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谨慎,这是他三年来最深刻的教训。

“你愿意听我的故事吗?”庄于青退步了,她认输似的靠在沙发上。

付清丰点头,他把玩着自己随身携带的粉色折叠刀,弹出收回,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付清丰从头到尾都没有放松过警惕,哪怕他认为庄于青并不会暴走。对面坐着的这个温润的女生,血液里流淌着的可能是同样的神之血,她的一切都是未知的,而未知往往是最危险的。他随时准备释放篆令,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弗雷之剑能够瞬间撕碎敌人。

庄于青闭上双眼,似乎陷入了回忆。她过去十八年,如同迷雾一样笼罩她,让她无法逃出去。

“我叫庄于青,出生于2005年9月15日。”

“我的父亲叫庄振涛,母亲叫许倩。我出生在JX省遂川。”

付清丰渐渐放松下来,听着这流水账一样的讲述。

“遂川山多田少,这里大家都喜欢喝狗牯腦茶,狗牯腦茶泡出来的茶水是金黄色的,喝起来有股淡淡的苦味。遂川里没什么高楼大厦,镇上也常常没什么人,大家都睡得很早。我直到十岁还在尿床,我妈总笑我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画张地图重写世界格局。她是一个很老实的女人,平常会去山上采茶叶后院择菜拿到集市上卖,补贴家用。我爸是开面包车的,他的面包车是淘的二手,坐起来像是超市门口的摇摇车,他每天早上五点就要起床,沿路去接和镇上隔了十多公里的孩子来镇上上学。

我的初高中乏善可陈,我没谈过恋爱,除了周末爱去新华书店以外也没有特别的爱好。我偶尔会去学跳舞,那个舞蹈室建在一个破烂的二楼,走廊边上是酒吧,理发厅和一家没什么生意的烧烤店。舞蹈室里有一面落地镜,我很喜欢在那里练舞。

后来全镇只有我一个人考上了大学,出成绩那天我爸脸都笑僵了,逢人就塞烟,人问他他也不说啥回事,就一个劲地笑。我妈那天早起给我煮了一大锅饺子,她知道我最喜欢吃白菜馅的。但我还是要走。离开的时候,我抱着我妈哭,说我舍不得他们。我妈也哭,她哭得皱纹一条一条的,像是突然老了十岁。我爸一言不发,站在他的破面包车旁边。

我妈给我塞了一大包她炒好的狗牯腦茶,最后我头也不回地就进了火车站。

我不敢看他们对我挥手作别,我怕看了我要忍不住掉头跑回去。

在火车上我连续做了两个梦,第一个梦里我梦见我所在的列车脱轨,第二个梦里我梦见我边上的列车脱轨,下车的时候我晕倒了,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里,并不是精神病院。”

付清丰想到大概八月份的时候那场火车脱轨事件。

“他们问我叫什么,我说我叫庄于青,但警察说我不叫庄于青。他们查我的身份证号,说我是樊小榭。我当时吓坏了,我坚持我叫庄于青,我怎么可能不是庄于青,我十几年都是这个名字,我爸爸叫庄振涛,妈妈叫许倩。我出生在JX省遂川。我爸把我从遂川送到万安县的火车站,然后我一路换乘到BJ西站。可他们说我买的票是从武汉到BJ的,我是樊小榭,今年二十六岁,我父母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双双去世了。

我不信,医生确诊我有精神疾病。因为联系不到我的亲人,他们把我送到了精神病院。在精神病院我每天都在日记本上写我的记忆,但医生却摇头说我的病情越来愈深。”

庄于青睁开眼,她仰头,黑发滑落,她一直穿着的白色吊带在月光下散发出柔软的白光。

“最后那里发生了大火,我跑了出去。”

“你们说,我到底是庄于青还是樊小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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