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握紧枫叶29（2 / 2）
一直到早读结束，明轩都维持着相当古怪的姿势，似乎能够借此，感到好受一些。
看样子是训练过量导致的正常肌肉酸痛，叶休仔细观察后，得出结论。
以压倒性姿态取得了小北冥狼王杯的冠军，主卡同为三阶的明轩自然也进入了南云市联盟高层的视野。
只是看来，装备系制卡师的课外辅导似乎对身体素质的要求要苛刻不少。
仅仅呛了几口水，湿了身衣物。自觉幸运，叶休静默地向对方投以同情目光。
……
历史课刚下课，趁着值日生擦黑板的间隙，数学课代表把作业放到了讲台上。
嘎——
原本喧闹的班级瞬间安静下来，相互交谈的同学收了声，快步回到座位。
“作业你先拿回去吧。”
扫过全班，李青钢走上讲堂，把教案放在桌子上，解释道：“你们数学老师生病请假了，下节课我来上。”
这强烈的违和感，令叶休不由抽了抽嘴角。
果然，高考政策决定了各科老师的身体素质这个说法，并非谣传。
用手肘隐晦地戳醒趴在桌子上补觉的明轩。
在对方抬头的瞬间，瞧见了额头上格外明显的笔印子，叶休压住笑意，好心递过一片湿纸巾。
不明所以，明轩一愣，睡眼惺忪地扫视班级一周，直至与李青钢笔直对上视线，惊得打了个激灵才彻底清醒。
“明轩，你来回答，九域联盟制卡师正式比赛规则。”
“呃……”挠了挠头，明轩磕磕绊绊地把大致规则，转化成自己的话描述了出来。
“正式比赛一般分为个人战、团体战和守擂战。个人战即两名制卡师进行捉对厮杀，直至其中一名制卡师认输或彻底失去战斗能力。”
“团队战则是双方分别派出五名制卡师，一方全部失去战斗能力后，分出胜负。”
“守擂战顾名思义，双方依次派出制卡师进行捉对厮杀，最后哪方制卡师站在场上，哪方获胜。”
蓝星上各大赛事尤为钟爱团队战和守擂战，大体规则正如明轩所述。
李青钢又官方式地补充两句，确认明轩彻底毫无睡意后，才示意他坐下。
接连放了几个团队战影片调动气氛，李青钢才一板一眼地教起了团队战和守擂战的相关知识。
“以学校这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子，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听完描述，萧九安呵呵一笑，从终端中调出红头文件，随意向上一抛。
瞄准时机，精神力丝线包裹住自由落体的终端，叶休伸手一探，准确抓住。
“呦，训练效果不错嘛。”
忽视了对方见缝插针的调侃，叶休默默松了口气，视线落在文件名上。
“四省高校联赛？”
南云市所在的省区位于九域北部，地形狭长，接壤别省众多。
往届顶多只是两省间的相互交流，没料到今年竟直接来了个大的。
“毕竟是十周年，哪怕是形式主义，高层都要整点活动。”
看透了本质，萧九安靠着椅背，双腿交叉，缓慢地打了个哈欠：“对你们倒不是坏事，不过——也别抱太大希望。”
心有所至，叶休默契地飞快向下滑，翻到奖品一栏。
“冠军团队每人自选三张两阶素材卡和一百万元的奖金。”
见过兰苕出手就是四阶素材卡的富婆做派，面对联赛奖励叶休虽然吃了一惊，但表面上也还算镇定。
有一说一，这可比小地脉龙祖杯豪气多了。
再翻了两三遍，确认真没有个人战的报名入口，叶休彻底死了心，将终端物归原主。
“团队战和守擂战……”微微皱眉，他只觉一阵头大。
凭原有印象，除明轩外，一时间，三中竟无适宜的队友人选。
离开九安对战馆后，叶休乘着公交车返回了小区。
转动钥匙，打开房门。忽然看见客厅内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有些意外，叶休歪了歪头：“魈？”
事实上，通过精神力他能够隐约感知到魈的存在，只是时间一长，便不自觉忽视了。
“巡视时偶得一物，勉强可用。”除战斗外难得露面，魈从沙发上站起，掌心摊开，三枚青绿色的“玉石”呈现。
莫名有些眼熟，叶休手指捏起一块，以精神力封印在卡牌中。
立体变为平面，他总算知晓这股熟悉感来源于何处，清晰念出玉石真名：“自在松石碎屑。”
“看来突破的契机已经到来了呢。”
魈了然，化为卡牌，融入精神空间。
在布置环境的间隙，叶休一边从抽屉中翻出安神香，一边思考着：有点像在玩旅行魈魈……自己获取突破材料，仅凭这一点就打败了世界上99.99％的卡灵。
沉入精神空间，魈悬坐在虚空中，一团柔和的白光围绕其周围，愈发浓厚。
分别将突破材料融入其中，白光染上了青翠的绿色，微风吹拂，撩动了魈的碎发。
接下来，叶休所需要做的只有等待。
能量波动平和而稳定地涌动着，以一定的规律向中心聚集。
进阶一事十拿九稳，但心中的紧张却无法因理性而消减半分。
不知过了多久，清风吹动了叶休的衣角，在睁眼时，魈已在面前。
【真名：魈
品质：四阶（共九阶）
属性：仙
种类：攻击
描述：绵延千年的战斗，以夜叉之资履行誓约的少年仙人。
以精神力抚平业障，确认魈无任何不适后，叶休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
好奇地调出卡牌介绍面板，他开始仔细比对起进阶后的新变化。
标准的生命上限、攻击力、防御力、暴击率均有所上升。除此之外，魈还解锁了新天赋——降魔·平妖大圣。
降魔·平妖大圣：在靖妖傩舞状态下，魈造成的所有伤害提高按比例提高。
若是此刻要再同银鬃尉官进行一次捉对厮杀，叶休有信心在不使用装备卡的境况下，无伤赢下比试。
“此世法则混乱不定，怪异。罢了，有你我在……倒也无妨。”
风元素力在指尖凝聚，又再度消散。瞬息间适应了新的力量，魈抬起眼帘，一双眸子泛着淡淡的金光。
敏锐地抓住关键词，叶休眉头微微皱起，他虽无法清楚理解何为法则，但问题的重要性还是能感知一二的。
只是，看魈的样子似乎也只是一知半解。
不愿过多为难，他沉默片刻，将疑惑咽回肚中，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反正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
他现在还只是个高中生呢。
这又不是什么中二少年拯救世界的热血漫画。
快速极简洗洗涮涮后，扫了眼终端，还差几分钟就十一点整。
后知后觉，压制已久的困意袭来。从精神空间彻底退出，上眼皮和下眼皮不断打架，向后一仰，瘫在床上。
果然，把冥想垫放在床旁边是个正确的选择。
……
有些人身体醒了，精神却还睡着。
依据本能，迷迷糊糊用冷水洗了把脸，叶休总算清醒一些。胃肠蠕动，发出咕噜噜的响声。
好饿，饿到他都闻见煎饼果子的香气了。
咽下口水，他套好校服，踩着拖鞋走到厨房觅食。
听到开门的声音，魈放下煎饼果子，一脸不解：“此世的人间，吃食更为怪异了。”
分明是各种已然煮熟的食材，却还要亲手包入面饼之中。然后，一起吃下去。
不过白白耗费时间的做法，魈表示不理解，且大为震惊。
“罢了，能够充饥就好。”
一早买来的煎饼果子还冒着热气，魈无口腹之欲，便全全进了叶休的肚子。
人的灵魂不如仙人强韧，身躯所需的能量也要及时补充。
不吃早饭迟早会坏了胃。
巡视时，坐在树荫下打牌的人们似乎经常这么说。
不知晓对方的种种思绪，早已饥肠辘辘，叶休快速接过煎饼，道了声谢，坐在座位上，美滋滋地啃起早餐。
……
踩着上课铃从后门遛进班级，结果刚一抬头就和前门看早读的李青钢撞了个正着。
什么鬼运气。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身形一僵，叶休闭上双眼，尝试唯心主义地隐去自己的存在感。
“别躲了，跟我出来一趟。”
平静而冷淡的话语无情打破了他的幻想，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认命起身跟上。
“叶休哥，你这运气——牛！”
等叶休路过时，明轩特地把椅子靠向过道，压低声音，竖起大拇指。
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幸灾乐祸。
你小子，等着的！
低头瞪了眼对方，秉持着“有难同当”的精神，叶休心思一转，抬起头，直接开口告状：“老师，他跟我说悄悄话。”
在明轩的一脸不可置信和悲愤中，李青钢的视线在他身上停顿了片刻，给出判决。
“明轩也一起来。”
谁都逃不掉。
李青钢身为年级主任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关上门，望向小动作依旧不断的二人，不自觉揉了揉太阳穴。
三中校队交给他们，真的没问题吗？
脑中名单划过一遍，他悲哀地发现，竟没有别的人选。
算了，有总比没有好，死马当活马医吧。
“咳咳，你俩最近还适应高三的学习节奏吧。”
僵硬的脸庞上挤出一丝和蔼可亲，李青钢放缓声音，双手交叉，寒暄起来：“我也不卖关子了，四省高校联赛你们应该也都听说了。”
“这是挑战，也是机会。据说省内高层人物也观赛……为此，三中决定要组织一支校队，五名正式队员，三名替补。”
“至于人选，目前已定的就你俩。”话语一顿，他抬起左手边的保温杯，润了润嗓子。特意留给了二人充足消化信息的时间。
“队长的话，校方想让你们进行一场捉对厮杀后再决定。意下如何？”
“我和叶休哥？！”
回过神，明轩飞快地扫了叶休一眼，有几分意动又有些犹豫和抗拒：“这……”
都是十七八岁的青年，心比天高，哪能轻易对另一个同龄人真正心服口服。
不说争着互相当“爸爸”，也是鼻孔朝天。像明轩这种一口一个“叶休哥”的才是异类。
看出他的纠结，叶休率先出声。爽快地点点头，应下：“对手是明轩的话，我很期待。”
更何况，魈刚刚进阶，他正愁没有对手能测试实力。如此一来，也算是一箭双雕。
话都刷到这份上，明轩哪有拒绝的道理。
“那就定在明天下午的对战训练课吧。”三言两语约好了时间，李青钢在教案上勾勾画画，满意地点点头。
走出办公室，明轩轻巧地关上门，松了口气。攥着双手，眼神飘逸：“叶休哥……”
这副小心翼翼又别别扭扭的姿态可真不适合他。
叶休没有收力，一巴掌硬生生地拍在对方背上，直接给他打了一个踉跄：“行了，不就是早上瞪了你一眼嘛，咋还记仇呢？”
思绪被中断，明轩又恢复到平日里清澈而愚蠢的状态。撇撇嘴，理直气壮地双手叉腰：“还不是叶休哥你威胁我！小气的是你才对！”
倒打一耙，这些坏毛病到底都跟谁学的啊？
悬着的心放下，叶休挑挑眉。暗自甩了甩微微红肿的左手，不置可否。
同时，内心吐槽不断。
装备系制卡师都是铁做的吧，受击者没事人一样，反倒是他这个攻击者暗自吃痛。
果然，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物理老师诚不欺他也。
南云市第三高中，对战场
“这么正式么……”
抬头望向上方闹哄哄的观众席，率先登场的明轩瞬间成了焦点。他欲言又止，总觉得气氛过于隆重了些。
除同班同学外，还有几名校领导和专门负责校队管理的特聘教师。
选拔校队队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事关四省高校联赛，容不得一丝马虎。
暗自打量一圈，叶休站在对战场边缘，微微点头致意：“你我之间的首战，全力以赴吧。”
分明是蓝星上最先互相知晓卡牌的二人，没想到，捉对厮杀在阴差阳错下竟拖到了现在。
“哼哼，我也是一直在进步的！”
李青钢担任裁判，声音响彻场内：“比赛开始！”
下一秒，两个巨大的能量图阵出现在脚下。
释放卡牌，明轩抬起手，稳稳当当地握住长鞭。
翠绿色竹片覆盖全身，鞭柄上雕刻着几枚栩栩如生的竹叶。鞭蛇状的尾部则呈出尖锐状，让人倍感危险。
啪！
鞭子划破空气，发出如炮仗炸裂时尖锐而短暂的巨响。
【真名：绿玉
品质：3阶（共九阶）
种类：装备】
不具有卡牌所属权，因此精神力扫过，叶休只得到了大概信息。
在场观众都是三中师生，无疑对明轩的卡牌更熟悉些。低语讨论几声后，就立刻将注意力放在了叶休身上，投以好奇的目光。
“魈。”
少年仙人无视了众人或惊艳或探究的目光，面色冷淡，单手执枪，立于场上。
【真名：魈
品质：4阶（共九阶）
种类：战斗】
“嘶——这刚几个月，就4阶了？”
李青钢倒吸一口冷气，用衣角擦了下眼镜片，又带回脸上，惊叹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自萧护毕业以来，三中不能说是蒸蒸日上，也能说是一落千丈。他对叶休寄予期望不假，但也仅限令三中重回巅峰罢了。
可，按照这个局面发展下去，说不定能够再创新高。
“说不定，四省高校联赛……”
原本做好了陪跑，全当见见世面的准备。李青钢摸索着下巴，心中再度燃起火焰：“不求冠军，前四强也是好的啊。”
明轩和叶休的精神力高出同班同学一大截，众人虽察觉到场上氛围不大对劲，但仍下意识认为二人同为起灵境。
唯有几名家有制卡背景的学生才敏锐察觉出了不同，瞪大了双眼，最后无奈摇头感叹：“货比货得丢，人比人得死。”
直面压力，明轩额头覆上一层薄薄的冷汗。
受限于起灵境的精神力，他无法知晓叶休所属卡牌阶数。
但有时，无法知晓，也是一种答案。
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他勉强控制着僵硬如铁的面部肌肉，扯出一抹尬笑。
“不是，叶休哥，你早说你都如池镜了啊。”
跨阶战斗就罢了，连精神力还低人一等，这仗怎么打？
一阵头大，明轩幽怨地看了一眼叶休，叹了口气。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收起卡牌的意思。反而双眸中的战意愈发强烈。
“让我见识见识吧，和你的差距。”
明轩表情严肃起来，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双足发力，纵身一跃。同时，手中的长鞭向魈猛然挥去，鞭风凌厉。
这一记攻击速度极快，在空中划过一道白线。
面色不变，在长鞭即将近身的那一刻，魈动了。
他迅速向后退了一步，同时长枪狠狠打在了明轩胸膛上。
嘭！
一声闷响，明轩身体向后跌退，一直退到边缘，才勉强停下。
“不愧是叶休哥……但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还打不败我。”
【三阶技能卡·光不度】
光似乎被瞬间吞噬了，场上只剩下一片黑暗。仿佛有无形的黑色囚笼，将对战场与四周隔离。
魈与明轩的视野中，均失去了对方的身影。
他们只能靠着各自感官判断彼此的位置，一时谁都没有主动攻击。
“这真的是新手制卡师之间的对决吗？“
观众席上，单马尾少女紧张地咽了下唾沫，小声嘀咕着。
她从未听说，有人的卡牌能够在高中时期就突破四阶；也没听说，一名起灵境制卡师能够触及领域雏形的边缘。
可惜，明轩所释放的技能卡不仅遮蔽了对手的视线。如今，连观众席也看不清场场上的情况。
原本毫无悬念的捉对厮杀局面变化，李青钢饶有兴趣地盯着场上，脸上带了些笑意。
于他而言，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叶休和明轩在捉对厮杀中展露出来的能力，已经摆明了他们的价值。
伸手不见五指，叶休飞速给自己套上了玉璋护盾，原地坐下。
长鞭与枪尖不断碰撞，发出声响。
多轮试探结束，叶休平静地为对决加下最后的筹码。
【三阶装备卡·辰砂往生录二件套】
虽然不依靠装备加持，早已习惯于黑夜战斗的魈也能来去自如，赢下对决。
但，谁让明轩再三强调一定要亲身体会真正的实力呢？
真奇怪，明明双眼看不见对方。叶休却仿佛透过了黑暗，注视着那双充满战意，毫无怯懦的眸子。
心意相通，魈微微颔首，长枪一抖，一股强风弥漫在枪身周围。枪尖处，闪烁着点点寒芒，似乎要穿破黑暗，刺穿敌人的胸膛。
“破！”
技能卡——光不度消散，光明回归。
场上战况明显，胜负已分。
手掌淌着一条血痕，明轩面色苍白，特制对战服上落下几道长枪的攻击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