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驱散30(1 / 2)

“呃,这其中的事,有些复杂。”提着基础款霄灯,明轩眨了眨眼,组织着说辞:“听我编……”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叶休能理解。低头咬了口山楂糖葫芦,含糊地说道:“快走吧,占个看霄灯的好位置。”

逐月节本是人们庆祝秋季明月的盛大节日。

在月色美丽的日子,大家聚在一起,喝着美酒好茶,尝着美食佳肴,庆祝团圆之喜。

借天观地,以月为誓,忆古思今,团圆喜乐,是为“逐月节”。

早在十几年前,逐月节本没有放飞霄灯这一习俗。然迷雾普天,灾厄肆虐……十年前的那一战无数战士血染沙场。

因日期前后相近,逐月节的含义也渐渐发生了改变,成为了一个纪念英雄的节日。

在夜里,人们会放出霄灯和眀霄灯,升上夜空。

人们相信夜海的明灯会引导过往的英魂归乡。

升入如池镜后,叶休的精神力完全足够支撑魈的日常活动。索性便多配了一副钥匙,由他自己支配。

制卡师与卡灵之间的联系,使他能够隐约感知到对方的位置与情况。即使遇上危险,魈也能够通过精神空间,立刻回到叶休身边。

双手捧着热牛奶,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叶休打了个哆嗦,关上窗户。

咦,那不是?

身披宽大斗篷的少女绕过一个又一个行人,好似在寻找着什么。

果然,这种时候,就该分身登场了!

……

斗篷少女转到小巷子中,却没有立刻移动脚步。她站立在原地,双目凝视路灯方向。

抿抿唇,随即做出防御姿态。

金发少年从巷子口走出,身边还漂浮着一个银白色幼童。

“你好,我是派蒙,他是旅行者。”

卡灵?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正常人可不会如此自然地悬浮在空中。

“不是敌人?”

自顾自地做出判断。空气中,无形的精神力丝线收回。斗篷少女压低兜帽,遮住面容。顿了顿,冷声提醒:“如果不想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代价,那就赶快离开吧。”

“诶,”派蒙鼓着脸颊,在空中跺了跺脚:“怎么和预想得不一样嘛。”

“请不要妨碍公务。”九域联盟值夜者公章一闪而过,斗篷少女目光微冷,耐心即将跌至底线。

若对方再不识趣地继续纠缠,她不介意使用武力手段。

“值夜者公章有效期超过五年,不予以法律效力。”

从南云秘境带出的卡灵中记录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文公知识,叶休不急不絮地读出白纸黑字的明文规定,反问道:“我说得对吧,在灾厄浩劫中的失踪者——兰苕小姐。”

话音未落,兰苕轻挑指尖,一道精神力手术刀凝聚而出,划过虚空,切向叶休。

早有预料,叶休微侧身子避让,手腕翻转,手里已经出现一把未开封的长剑,迎面斩下。

“铛!“

两柄武器交击在一起,爆发出清脆声响。

兰苕脸色不变,脚尖一转,右手指间微点数条精神力丝线缠绕在剑刃上,掌心合实,用力一甩。

“说,谁派你来的!”

幻境中的兰苕同样强势,却没有到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地步。叶休内心叫苦,全然忽视了自己的出场发言,与反派相差无几。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飞在空中,勉强躲过刀光剑影。弱小无助的派蒙急得满头是汗,小短手连忙摆动:“是,是流霜尊者派我们来的!”

“你们在拿爷当乐子?!”

流霜尊者以生命为代价拔除神明级灾厄,作为灾厄浩劫的切身参与者,兰苕自认比在世的任何一人都清楚浩劫的真相。

怒极反笑,手术刀再次凝聚,眼中凶光毕露:“既然如此,我这就去送你和队长相见。”

“皎皎空中孤月轮!”

派蒙快速飞至叶休身前,双臂张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紧闭双眼,大声喊道。

刹那间,宛若时间暂停。

精神力手术刀消散在空中,兰苕表情凝固,还残留着愤怒,但眼眸中的震惊和迷茫却将她的困惑展露无遗。

在幼时,随口设下的暗号。除江纤尘外,无人知晓,甚至连她自己也不免有所遗忘。

“你们到底……是谁?”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在脑海中划过,又被她的理性一一抹去。

只因,他们都死了,死在了她的面前。

“见证者因见证而来,铭记者为铭记而生。”

重新带好斗篷,兰苕深深地看了叶休一眼,似乎要牢牢地印记在心。良久,她转过身,不屑地嗤笑一声:“装神弄鬼。”

“你想来就跟过来吧,不过,要是不小心死了——可别赖老娘。”

……

太阳完全落入了地平线之下,乌云不知何时遮住了月亮。

灯火正离他们远去,嘈杂的人群声渐渐消失。

年久失修的路灯是唯一光源,漆黑小路安静到了极点,没有一丝声响。似乎此间所有的生命都被黑暗吞噬。

叶休亦步亦趋地跟在兰苕身后,不发一言。

愈发远离市区,森林中隐藏着一栋破旧二层楼。

踩在草坪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兰苕单膝跪下,手掌紧贴地面。一圈又一圈无形波纹以她为中心四散开来:“一、二……四个么?”

“一群杂碎,都杀了吧。”

她语气淡然,好似在讨论晚饭的菜单。说着,随手递给叶休一枚枫叶。

“保管好它,至多一刻钟。”

接着,兰苕的身影开始一寸寸消失,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仿佛跳出了世界这个图层。

无声无息地翻过围栏,兰苕悄声来到窗口,精神力细线顺着缝隙穿过,从内部打开了窗户。

轻轻一跃起,如羽毛落地般轻盈,她进入室内,精神力手术刀握在手中。

一楼大厅,灯光暗淡。

三名壮硕男子围绕着祭台,白蜡烛燃烧产生的烛火打在他们脸上,脸颊两旁的大片鱼鳞反射出光芒。

“大、大哥,你觉不觉有点冷……”

一道精神力丝线穿射而出,缠绕住说话男子的脖颈。

咣当。

头颅携着鲜血落地。

“艹,有敌人!”

被叫大哥的平头男子反映迅速,掉转左轮枪口,向上,对着黑暗中的敌人连续扣动了扳机。

一枚枚子弹刮破空气,换来一声模糊的悲鸣。

隐藏在栏杆边缘的敌人身中数枪,直接头朝下,“啪”一声摔倒了地板上,抽搐几下,没了动静。

又远程补了几枪后,平头男子举着左轮等待许久,转头向小弟眼神示意:“……你,去看看。”

“是,是。”

瘦高男子打了个哆嗦,提着长棍,挪步至“尸体”三米处。保险起见,他手中用力,又在心脏处用棍子敲了两下,确认安全后才小心翼翼凑过身。

血渍模糊了面容,双目中充斥着红血丝,四肢与口鼻均被布条封住。

即使如此他仍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瞪大了眼睛,他惊呼一声,连忙道:“不是敌人,是建子!”

“快,撤……”

话音未落,一柄精神力手术刀从平头男子耳边划过,再次一击爆头。

与此同时,另一把手术刀抵住他的脖颈,有人无声攀上了他的后背,在耳边低语:

“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几声,唇角渗出殷红鲜血,落在衣服上。然而神色却格外轻松,甚至称得上愉悦。

“不愧是你……叶休哥。”

一意孤行,踉跄地走到叶休面前,明轩露出一个灿烂且不怀好意的笑容,然后两眼一翻,身体向前倒下。

微弱的良心限时回归。

面对“病号”,叶休下意识伸手扶住。

身上也不免沾染了些许血渍。

结合对方“阴谋得逞”的笑容,叶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明轩是故意“碰瓷”,为的就是让他这周末多洗一件衣服!

论染上血的白衣服到底有多难洗?

答:你就洗吧,一包一个不吱声。

“感谢你我完成了今天的委托,这是给你的奖励。”

工作人员确认委托完成后,露出一抹笑容,双手将制卡师徽章递给对方。

“嘿嘿,那我们就不客气地收下啦!”

派蒙美滋滋地接过,一手揉了揉肚子,嘴里不断念叨着各种菜名,无一重复。

“空制卡师,请问您是否有兴趣接取一份特别委托呢?”工作人员面色不变,在二者将要转身离开之际,突然发声询问。

似乎怕他们拒绝,又多补充了一句:“报酬十分令人心动。”

直戳痛点,效果拔群。

脚步迈出又收回,叶休伸手把连忙转弯的派蒙扶正,走到柜台前,轻轻颔首。

“感激不尽。”

工作人员脸上的笑意真诚了几分,飞快从抽屉中抽出资料,推到二人面前。

“寻物启事嘛……”

粗略地扫了一眼委托内容,派蒙歪了歪头,将注意力转移到报酬上:“诶,二阶装备卡?”

眸子中闪着星光,她双手捂住嘴,见无人注意才松了口气。刻意压低了声音,飞到叶休耳边:“旅行者,是卡牌诶!”

二阶卡牌价格均以万为打底,因此,哪怕他们用不上,转手贩卖也能小赚一笔。

手指摩挲着资料,水蓝色“健纹”图案打印在其上,栩栩如生。

“这个委托,我们接下了。”叶休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中,应下。

不仅是为了高额报酬,还为了印证他的猜想。

不知晓人类的弯弯绕绕,派蒙双手叉腰,语调上扬:“丢了东西,委托人一定特别着急,我们怎么会坐视不理呢!”

“那就拜托你们了。”

……

“虽然但是,健纹到底要去哪里找呢?”

咬下一口鸡腿,派蒙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

委托人提供的线索有限,除却图片外,只留下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语:容纳一切的归一者,他因倾听而强大,因强大而能见一切,能听一切。由是而无所不见,无所不听……

吃饱喝足,派蒙边拿纸巾擦去嘴角污渍,边客观评价道:“乱七八糟的,感觉像是什么邪教。”

盲目调查只会落得与无头苍蝇相似的下场,左右委托没有标明期限,叶休收起线索,并不着急。

毕竟,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他是冒险家。调查可不是他的强项。

享用完午饭后,叶休将打盹的派蒙留在了公寓,自己则散开金色长发,身披黑色立领风衣,头戴礼帽抵达了一条隐蔽的街道。

沿着楼梯,一路向下,他走入一家地下酒馆。

身为南云市炙手可热的新人冒险家,想要打探他信息的情报组织数不胜数。随手抓住几名跟在身后的“探子”,友好交流一番,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推开大门,四周昏暗,唯有吧台上悬着间接闪烁的白灯。

时间还早,除他外没有一名客人。酒保懒散地擦拭着酒杯,声音沙哑:“这位客人,还没到营业时间,请回吧。”

闻言,叶休压低了帽檐,自顾自地坐下:“反正老板们不在,来一杯吗?我请客。”

抬起眼皮,上下打量一番,酒保仿佛来了兴致,话语里带了些许探究:“这里的酒大多价格不菲,客人确定?”

“酒中出真言,何必在意钱财。”

得到正确答案,酒保挑了挑眉,从吧台后走出,做了个请的手势。

灯光亮起,坐在独立包厢的沙发上,叶休终于看清了酒保的面容。

五官深邃,下巴上蓄着黑色胡茬,一双褐色眸子看不出情绪。很符合他对情报工作者的刻板印象。

听完描述,酒保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反问:“容纳一切的归一者……客人从哪里听来的名号?”

叶休身形向后靠,只露出一双眼睛,不做回应。

“恕我多言。”

总有些客人不善交际,酒保了然,话锋一转:“您会收到满意的回答,而代价是一点微不足道的钱财。”

双方谈判好金额,与叶休的预料相差无几。利落从怀中递过钞票,他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命令雇员一一检查过防伪印记后,酒保抬手精神力凝聚卡牌,上面用标准三号字体印有一串偏僻地址和一张中年男子的照片,同时道:“据说那片区域曾受灾厄影响,中了诅咒。”

“聪明人搬走了,逃过一劫。剩下的,死的死,疯的疯。”

“照片上的男子叫李恩成,是南云联盟派去的调查员,失踪了。后来,有人说在那片区域边缘见过他,口中就喊着您说的归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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