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美和子的屋部20（2 / 2）
“我的确，唉，好吧，我确实一直都想要去马拉萨集团工作。可是我早就错过了它的实习岗位竞争面试会。得到这个机会的人是你，卡尔。”
“嘿！”卡尔拍着维克托的后背说，“咱们俩都知道，如果要从你我之中选择一个人去竞争得到这个机会，那这个人一定是你。我不过是很巧合的走了好运，仅此而已。其实我自己还有点犹豫要不要答应呢。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水平其实是不够去那里的。所以我才想，维克托，你要不要考虑和我一起去梅高市？我们在明年一月中旬出发，三个月的时间就能回来。我去实习的时候，你可以在梅高市到处参观看看，那里的特色景点也不少，肯定有你喜欢的。而等我回来了，我就把我这一天偷学到的技术和内部图展示给你。”
“你想干什么？”
“三个月的时间，维克托！”卡尔几乎要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状态了，“之前咱们两人干的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恶作剧——”
“把当日股票走势图替换成中指图片可不是小恶作剧。”
“嗯，但这事儿也没上报纸啊。”
“上了，在第三版。”
“总之——”卡尔有点生气的打断道，“我决定在这点时间里在马拉萨集团搞个大事。我需要你的帮助，就是这样。”
“嗯——”维克托沉思了许久，考虑整件事到底是天上掉馅饼，还是说又是卢克西弗在背后安排的结果。如果答应的话他不但能和卡尔在马拉萨集团搞个大事，找点乐子，打法无聊的休息时间，还能趁机调查梅高市里的那位“私刑者”。这么久他都没在新闻里看到任何有关“私刑者”相关消息，由此推断这人和自己不一样，选择了一条秘密行动隐藏身份的行动路线。这让维克托更感兴趣了，他甚是想从私刑者的身上倒推一下，看看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选择扮演“希尔迪斯”身份这条路又会如何。可问题是，如果这一切又都是卢克西弗的巧妙引导，他只会陷于卢克西弗那个自己尚不清楚的阴谋之网里，而且会越陷越深......真难取舍。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如果整件事真是卢克西弗安排的，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把它拒绝。面对一个能随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狠角色，自己现在远没有和卢克西弗对着干的本钱。他最后的选择怕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再尽可能的从中牟求私利。
拿定了主意，维克托开口答应道：“好啊，那我加入了。对了，要是我们都去了，那边能提供住的地方吗？”
“嗯，不清楚。但是鉴于我们上次也是运气很好的抢到了不要定金，租金又便宜的好房子，我们这次说不定也会吉星高照呢？”
“希望如此吧。话说回来，你真是满脑子想着搞个大事件，就这么想让人记住你吗？”
“维克托，你还不懂吗？”卡尔第一次收取了笑容严肃的对着维克托讲道，“你见过星期日追着垃圾车跑的狗吗？告诉我，即便这些狗追上车，它们又能做什么呢？答案是什么都做不了。它们就是喜欢这样。而这也是我的理由：因为我喜欢。”
“你个疯子——行了，我加入了。但是我要先和丽莎女士商量一下。”
“唉，看着你现在的变化就像看着过去和我一起鬼混的朋友长成了模范老公一样。嘿，你的订婚戒呢？我怎么没看见？卡在洗碗池的下水道里面了吗？需要我给你推荐一位水管工吗？”
“哈，哈！很好笑。接下来，别再喋喋不休了。”维克托伸直腿两只手抱在脑后，心满意足的看着天上的云彩，“让我再好好欣赏一会这儿的平静祥和——”
“......你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像极了在泳池里偷偷小便时表情吗？”
“卡尔！你毁了这一切！”
回到家，维克托看见丽莎正在准备餐桌。今天的晚餐似乎特别丰盛，而且几乎都是娜塔莉爱吃的。
“嘿，维克托，欢迎回来。你可以去洗手了。”
“这看起来真不错，丽莎女士。”维克托问道，“今天是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吗？”
“呵呵，不，维克托。不过今天我们确实要为娜塔莉好好庆祝一下。”
“怎么？”维克托看向刚从楼梯上下来的娜塔莉问道，“来吧，娜塔莉，告诉我你藏了什么惊喜？”
“没什么。”娜塔莉想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失败了，“我今天上我收到了邮件。通知我赢得了交换生资格，从一月份开始，为其三个月。我要去莱蒙顿高级文理中学进修。”
“真是太好了，娜塔莉！恭喜！”维克托听到这个好消息兴奋上前抓住了娜塔莉的肩膀，由衷的为她高兴，“这才是我的好女孩！你干得不错！相当不错！天哪，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莱蒙顿学校的交换生资格是多么稀罕的东西！哈哈，看来我也要努力学习了，不然就被你远远的甩开了。”
娜塔莉红着脸，脑袋偏向一边，嘴上说的却是：“哼，这是当然的！我可是花了几倍的努力才得到了这个机会。”
“当然，当然。对了，你要去的莱蒙顿高级文理中学是在——”
“梅高市。距离这里有点远，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维克托？”
梅高市！听到这个地名，维克托脸色一白，差点向后栽倒。
如果只是卡尔偶然间得到了去往梅高市的机会，维克托还能安慰自己这不过是一个巧合。但现在？娜塔莉不仅是也要去梅高市，甚至也是要去三个月！再说这是巧合维克托就要自己扇自己嘴巴子了。这是个阴谋，一定是这样的。是卢克西弗吗？他是唯一有理由这么做的人。但是——但是卢克西弗曾许诺不会干涉自己身边的人。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维克托确信卢克西弗会恪守自己的诺言。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卡尔和娜塔莉会有危险吗？
“维克托，怎么了？”丽莎擦擦手关心地走过来连声问道，“你的脸色有点不太好。”
“我——我没事。就是有点震惊。”维克托尽可能的掩饰住了自己内心的动摇，“事实上，卡尔今天也说要在明年一月去梅高市，还邀请我一起去。”
“啊，真是美妙的巧合！”丽莎一拍手问，“那么维克托，你答应了吗？”
“我答应了，是的，我答应了。可是现在既然娜塔莉也要去，我又有点犹豫了。我想我或许不该把丽莎女士一个人留在家里——”
“不，维克托，你想错了！”丽莎十分欢快的说，“我也许会有点寂寞，但是我更高兴你们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而且我一个人留在家也不是什么坏事。想想看，你们都走了，我也可以直接用厨卫纸擦桌子，省的洗碗。我也可以一个人看自己喜欢的节目，吃一整桶冰淇淋不用理会你们的意见。这对我来讲也是个放松的机会。”
“如果有可能我真不想让您吃一整桶冰淇淋......”
“维克托？娜塔莉那边更需要你。”
丽莎的最后这句话给一切下了结论，维克托也只好点点头：“好吧，那我就维持原计划不变吧。娜塔莉，你到了梅高市要住在哪里？会给你提供住处吗？”
“没有，学校方面鼓励我们自己去找住处。但也可以选择找个寄宿家庭。”
“嗯，这倒是不错的选择。”
“那你和卡尔呢？”
“还没决定。但愿到时候能找到不错的房子吧......”
谈话间，三个人上了餐桌开始想用这样一套大餐，一切都是刚刚好。
而在另一个地方，在漆黑的门厅前，美和子打开了沉重的防盗门，对着无人的客厅开口问候道：“晚上好，亲爱的，我回来了。”
自然是没有人回答，但美和子却也没停下嘴巴：
“我今天过的不太好。遇到了大麻烦，是个叫维克托.奥古斯的男孩。小伙子长得有点吓人，他真应该去做个整容，把脸上那几道明显的伤疤去掉。你说呢？”
说到这儿美和子停顿了几秒，像是在等候着永远也不会等到的回答。
而她接着说道：“你说得对，我确实有点太强势了......你今天晚上想吃点什么？”
只打开了一盏灯，美和子煮好了两份泡面，把它们放在餐桌的两头，自己选择一段坐下后，慢吞吞的吃着，同时遥望着另一碗正不断冒着热气的面条说：“对不起，我还是总是习惯性的把你的那一份准备出来。我忘了你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在这种诡异又沉重的环境里吃完面条，美和子端着两个碗进了厨房，毫不惋惜的把已经凉掉的另一碗动都没动过的面条一股脑的倒入了垃圾桶里，动作熟练的像是早已重复了成百上千次。可和平常不一样的是，在美和子洗碗的时候，她面前的玻璃上倒映出了另一张人脸。
玻璃上的人影还是美和子本人，可这个倒影看上去是那么的......魅惑。她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上面还打着卷，眼角和嘴唇都画着浓妆，甚至在身材上都比美和子本人要火辣得多。
“真可悲。”玻璃上的美和子开口了，她的声音清晰的直接传入了美和子的大脑里，“假装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就是你最可悲的地方。”
美和子被吓得后退一步，手上还沾着泡沫，原本紧紧扎在脑后的头发也有些凌乱了，更显得她狼狈不堪，和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的形象形成了更鲜明的反差。
“你是——不，我的精神不可能出问题——不，我的精神出了问题——”
“我其实早就活在你的身体里了。”玻璃上的美和子当着本体的面一个劲儿的搔首弄姿，像个站街女，“可是我今天才醒了过来。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迷迷糊糊的美和子全然没有注意她的双手居然在模仿着玻璃上倒影的动作，主动抚摸起来了自己，“因为维克托.奥古斯对我动了手脚。”
“一个‘想法’，一个简单的‘想法’让你从我的意识里分裂了出来。而你这点可悲无聊的愧疚感则给予了我养分。”玻璃上的美和子笑得非常灿烂，是现实中的美和子绝对挤不出的笑脸，“所以现在，我要改变你了。因为我再也不想继续当你喜欢的悲情剧女主人公形象了。”
“不！你说的不对，应该是你从我身上分裂出来的，我才是——我才是——”
玻璃上的美和子诡异的笑着，她向前一步，居然直接从玻璃上踏出，迈入了现实中。她的身上闪烁着金色的柔光，身上满溢着美和子所不曾拥有过的一切。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你要做什么。从今天起，你要听我的了——因为我才是那个人见人爱的美和子。”
啪。
幻觉消失了，美和子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坐在了地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领和裙子里，身上凌乱不堪，水池里的水也早已满溢了出来，几乎染湿了她全身。
美和子失魂落魄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向自己的书房，嘴上永不停止的念叨着：“她要听我的，她要听我的，她要听我的，我要听她的，我要听他的，她要听我的，她要听我的，她要听我的，我要听她的，我要听他的......”
她打开了自己的电脑，眼睛飞快和手指飞快的运作着，将里面所有的管制情报，所有的敏感内容，所有的使用记录全部抄录在纸上。而在她身侧的书柜的玻璃的倒影上，书桌上还站着另一个身影。
一个更年轻、更有活力的美和子，调皮的坐在书桌边缘，晃着自己的两条腿，像降临到了人间的厄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