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末路（1 / 2）
景祥镇的西边坐落着月明山脉，那里是神族人居住的地方，亦可称为“神域”。
神族人都是纯粹而单一的天源根，这得益于他们的母亲在怀胎之时的孕育——神族女子可以将自己的源根属性与部分力量传给孩子。这种传承会在孩子的眉心留下一枚印记，这便是神纹。这种遗传方式，也导致了神族是母系氏族社会。
虽然神族人口极为稀少，如今仅存有不到五万，还抵不上天泽城的二十分之一，但是神族达到归真境的源修却占了整个人盟的半壁江山。
其实在天空之眼出现以前，还没有神族这个说法，天界人族平均每十个人中会出现一位有神纹者。彼时的人族在天界称不上最强种族，时常会受外族的侵扰。有神纹者们作为修行天赋最高的一批人，往往会选择入伍，承担守护全族的使命。
天空之眼出现以后，大量的地界人涌入天界于东大陆定居，天界原住民与来自地界的人建立了人盟。地界人虽然在修行天赋上不及天界原住民，但是却拥有更强的知识学习能力。来自地界的人迅速掌握符文，阵法，药学，炼器等一系列学问，并加以改良使之应用化，产业化，这些让他们在天界拥有了立身之本。
随着人口持续上升，实力不断壮大，人盟开始对外发起战争以扩充疆域。几次重大的对外战役胜利后，人族在天界的地位迅速提高。
然而，人盟这样的和谐没有持续多久。双生纪第一世纪五十年代，隔阂产生了。
此时许多天界原住民与来自地界的人之间进行了通婚，有些已经传至三代。但凡是与地界人通婚过的天界原住民，后代中都没有再出现过神纹。因此有地界血统的人受到了天界原住民的严重歧视，最终导致人盟内部矛盾激化。
很快兽族联合大举进攻人盟，人盟因内部不团结而惨败，死去了许多人。自此，天空之眼的使用也受到了严格的限制，地界人不再能够随意进入天界。
为了保证有神纹者的数量，有神纹者不再与无神纹者通婚，无论其修为高低，因为只有两位有神纹者，才一定能够孕育有神纹的后代。有神纹者们聚集起来，成立了新的一族——神族。
神族在成立之初曾一度独立出人盟，后来人族与兽族的对抗中，人盟节节败退，神族则屡战屡胜。最终人盟向神族妥协，请求神族回归人盟，并同意神族提出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才使他们回心转意。神族回归后，一举成为了人盟中的统治阶级。
重整后的人盟在东大陆击败兽族，将兽族驱逐至北方，建立长城作为界线。自此，神纹之乱才算告一段落。
孕育神族孩子对母亲消耗很大，一位女子一生中最多只能产下两个神族孩子，否则自身性命难保。因此神族繁衍十分困难，哪怕在和平年代，人口增长率依旧微不可见。但即使这样，神族依旧掌控着人盟中的大量席位。
神纹之乱结束后，神族将人盟的疆土划分为六大域，由神族六大氏族统领并管辖。分别是月氏的莹月域，阳氏的炽阳域，夜氏的夜华域，山氏的君山域，风氏的风原域，云氏的流云域。每一大域中设立数个小神域与一个主神域，小神域由神族各个氏族共同治理，附属于主神域，主神域则分别为六大氏族所管辖。
这六大域中，每域均设立族长，执行官，大将军，大贤者各一位，分掌神权、政权、军权与学界领导权。此外神族又设立十二神使，作为神明之下最强战力，他们享有至高的地位，且能拥有自己的封地。这三十六人组成了神族最高权力机关——长老会。
往往长老会的意愿，也就代表了人盟的意愿，甚至人盟最高领袖——总执行官的选举，也需要得到长老会的认可，可见长老会只手遮天。
后来人盟中又有许多人在亚瑟王的带领下，前往西大陆与外族发动战争，开拓疆域，建立圣莱帝修斯帝国，也就是人盟第七域，这又是后话了。
男子在离开景祥镇后，一直向西走去。
出镇二十余里，黑袍男子正在走的这条小路上，已经看不到其他人的踪迹。
黑袍男子停下了脚步，不知在等待什么。驻足半盏茶时分，他终于又迈出了一步，然后，他的身影就此消失。
五弹指后，他再次出现，却已经在三百公里之外。此刻他面前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由符文组成的界线，这是神域的边境线，凡经过的有修为而无神纹的生灵都会在这条界线上留下痕迹。
它也起到警视作用，如若来者视而不见擅自闯入，就将后果自负。
黑袍男子戴上了兜帽，他的身影再一次消失。不过这一次，他是隐身而非瞬移。男子没有神纹，但是依旧跨过了那条边界线，也没有留下痕迹。
他踏上了这条末路，没有打算回头。
这片区域植被茂密，山川相缪，郁郁葱葱，充满了生命的气息。清脆的鸟鸣声此起彼伏，响彻林樾。两只追逐的兔子从男子的身前经过，但是丝毫没有发现男子的踪影。
男子所在之处，正是位于莹月域的主神域。
这时，三位神族人从男子上方空中掠过。他们是从域外飞来，看方向应该是前往从这里看过去最高的那座山峰，也是男子此行第一站的目的地——月明山。
空中的三人，正是刚好处理完一系列事务的月如初与两位为他接风洗尘的叔叔。看样子。月如初在月氏的地位颇高，似乎到哪里都有人跟在他身后。
月如初一行不久就到达到了月明山顶，这里是一片幽静雅致的园林。见到了月如初的到来，两位看守大门的神族人恭敬地打开了大门迎接三人进去。月如初微笑着向二人表示感谢，然后迈入门内，两位叔叔跟在他身后，却没有看守门的二人。
进入园林内，三人时不时能碰见一两位头上是别的样式神纹的神族人。月如初总是礼貌的主动向他们问好，但是他身后的两位叔叔似乎却不屑于这样做，神态之中尽显琚傲，想来应该也是在家族中颇有地位吧。
最终三人进入了一间雅致的庭院，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这间庭院是依山水之势而建，与天地浑然一体，布局上暗含玄机。
在庭中，一位中年男人负手而立，正望着墙上的一幅巨画。画足有五米高，八米宽，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男人面容俊朗，散披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眉心中央是莲花状青色神纹。虽然脸上能看到几缕皱纹，但是丝毫不见其颓态，眼中的生机竟犹胜少年。
见到了负手背对着他们的男人，月如初揖手等候，他身后的两位叔叔躬身行礼道：“家主，少主回来了。”
男人正是月如初的父亲，也是月氏的当代家主——月瑽瑢。
月瑽瑢转过身，微笑着时三人说：“一路奔波劳顿，何须如此多礼？二位贤弟都回去吧。”月如初身后二人应声走出庭院，庭中只剩父子二人。
月瑽瑢道：“这次真是辛苦你了，先是让你去地界暗中拜访了那位，后来回了天界又临时给你安排了好几项任务。阿意这些日子直在问我你去哪了，也要跟过去。”
月如初摇头道：“辛苦是没有的，这趟地界之行倒让我大开眼界，颇为惊喜。回天界以后的几项事务也不甚麻烦。只是第一件事，那个身世悲惨的女孩，让我有些触动。”
虽然他说的云淡风轻，其实自那日与女孩分别之后又处理的几件事，都是异常凶险。他们先暗中调查一个组织，后来对其中的一些成员出手。而对方也是高手，与月如初同行的风满槛甚至受了些轻伤。可是按月如初的说法，竟是只有那个女孩的事，让他稍稍上了心。
月瑽瑢先是有些赞赏地点头，可听到了最后一句话，皱了一下眉头。他叹了口气道：“所有人都会犯错，神明也不例外。初儿，你要以此为鉴，哪怕以后身居高位，也断不可被情感所羁绊，铸下大错。”
月如初摇了摇头：“我倒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那个女孩的遭遇让我想起了阿意。”
月瑽瑢愣了一下，没想到月如初竟考虑到这一环。他沉吟后道：“阿意从小就一直待在神域，是以我还没往这方面去想。我也曾有意安排付云从小和祂一道玩，只是祂好像不太喜欢付云。想来以祂无真烂漫的性格，此次出了神域，日后可能收束不住，是该要考虑考虑。”
月如初道：“今年的神族大比第一名风豫川，平日里和阿意接触不少，有意接近阿意，之前也询问过我的态度。只是他的锋芒比较盛，也有自己的主见，只怕阿意不会喜欢他。”
月瑽瑢笑道：“所以你这个当哥哥的要负起责任啊，这也算是我给你出的一道难题了。以后若是成为了家主，这样的问题只会多不会少的。行了，不多说了，你才回来不久，先去休息一阵吧。”
月如初作揖告退，兀自离去了。他走后，月瑽瑢又转过身去看那一幅画，倒是不知道他心中在想着什么。
画上是一片湖，名曰“镜环湖”，方圆五十里，位于莹月神域中央，站在月明山崖可以直接望见。湖中栖息有飞鲲、屿龟、鱼龙等多种繁衍条件极为苛刻的巨型灵兽。湖心元灵荟萃之处有一个方圆二十里的岛屿，上空泛有几缕彩霞，流光溢彩，岛内云气缭绕，山林若隐若现。其景浑然天成，钟灵毓秀。
起风了，风吹过了庭院里的树，传来了“哗哗啦啦”的声响。风顺着窗子进入庭中，拂起了他的长发和衣角，却丝毫没有拨动他的心弦。
日影偏移，已是黄昏时分。
不知为何，月瑽瑢心中充满了不安，他习惯性展开自己的魂场，只见青绿色的光芒笼罩了庭院一瞬，而后又消失不见。
“你回来了？”月瑽瑢突然开口。
他身旁的空气扭曲了一下，一个人影缓缓浮现，正是黑袍男子。他此时刚刚摘下兜帽，目光还一直在月瑽瑢面前的那幅画上。
“一个月前那场天劫，与你有关吗？”月瑽瑢转身看向男子，目光深邃。
“是，我已成神。”男子平淡地说。
水逸清大概不会想到，自己在重域遭遇的那个时空裂缝，正是男子渡的天劫。
“你要救她？”
“自然。”
“以你的实力，悄无声息潜入神殿，应该不会被发现。可是如果想要救出她后远遁，我就不知道能不能够了。真的不考虑我们提出的条件吗？相比其他氏族，月氏待你已经称得上宽厚至极。”月瑽瑢神情复杂。
“月氏的好意，我会永远铭记在心。”黑袍男子直视着月瑽瑢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但是有些事情，绝对不能让步。其实眼下的境地于我而言，与末路无异。接下来我能做的，就是自己开拓出一条路。”
月瑽瑢叹息道：“你还是不能站在理性的一边。如果你失败了，你自己可能会万劫不复；如果你成功了，人盟的未来也会乱作一团。”
黑袍男子笑道：“如果所谓的理性完全忽视了感性因素，只怕也称不上是真正的理性。该如何决择，我自有打算。”
二人又对视了一阵，最终月瑽瑢转过了身。
巨画的画面开始变幻，最终定格为一座金碧辉煌，雄伟壮观的神殿。神殿中央的空地上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石柱，外围八个方向上，也都矗立着一根巨大的石柱。石柱上遍布着湿滑的青苔，道出了岁月留下的痕迹。其上还篆刻有古老而深奥的符文，更加彰显出它们的不凡。
月瑽瑢指向画中那九根巨大的石柱说道：“这些石柱便是神殿大阵的九处阵眼。它们既是大阵力量汇集的最强之处，也是大阵仅有的弱点。神殿大阵号称“神族第一阵”，便是因为它能将自己的弱点藏匿于锋芒之中。
“在这九根石柱中，只有中间一根是主阵眼，周围八根是副阵眼。只要主阵眼还在，大阵就能够持续运转。但想要直接摧毁主阵眼是几乎不可能的，唯有先去除周围八处阵眼以削弱主阵眼的威能。
“即使是副阵眼，也需要一位神明全力一击才能破坏。若你孤身前往，即便月神不出手，你身陷大阵之中要独自面对数十位神族精英，同时还要腾出手来破坏阵眼，这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放弃你的计划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黑袍男子向月瑽瑢拱手道：“谢谢。”然后望向那座神殿的方向：“今夜出手之时，我不希望看见你。”
月瑽瑢笑道：“你不可能成功的，所以我不会再帮你。”
黑袍男子戴上了兜帽，从庭院中消失了。月瑽瑢望着他消失的地方，思绪飘回了16年前。
那一年他36岁，凭借自己过人的天赋，达到了归真境巅峰。那一年他继任月氏族长，跻身神族三十六长老之一。也是那一年，月如意出生，他成为了两个孩子的父亲。
他自己本已是神族的天骄之子，那一年更是意气风发。可谁知，上天居然派下了一位更加妖孽之人，盖过了自己的风头，此人正是这位黑袍男子。
那一年男子23岁，虽然没有神纹，但是凭借惊人的修行天赋已然踏入归真境。他和他的一帮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江湖朋友们一起，前往辉玉山脉击杀归真巅峰的红龙王，并救出了一位月氏的青年女子，月瑽瑢因此与男子相识，也为他的气魄所折服。
但世事难料，男子这一救，竟是种下了祸根。那位月氏女子自此对男子倾心，而男子那时也正是阳刚青年，对这位月氏女子也动了情。二人相爱三年，最终被神族发现，按照神族族规，神族人不得与没有神纹之人通婚。长老会本想废去男子修为，但当时的夜氏家主兼人盟总执行官夜无极反对这一决议，加上月氏的极力庇护，长老会最终只将男子放逐，令其终生不得再与那位月氏女子相见。
后来男子就去了地界。这些年来，神族多次派人过来与男子谈判，想让男子在地界成家，好让那位月氏女子死心，但男子始终没有同意。男子在地界受到了亚洲星际的庇护，神族也没有来到地界对男子出手。
男子身上的那件黑袍名为“夜之隐”，是一件中品星器，能够隐匿自己的气息，黑夜中效果更佳。这是夜无极在男子被放逐前送给他的，以防他被外族追杀。毕竟男子是人盟自成立以来天赋最优秀的天才之一，比之于长明也不曾多让。
他真的能创造奇迹吗？虽然月瑽瑢不大相信，但内心之中竟还有那么一丝期待。
每个主神域都设有一个神殿，由一百二十八位神族精英担任各项神职者，主掌各自大域内部的各项重大事务。莹月域的神殿，正位于镜环湖湖心的那座岛屿上。
神职者往往事务十分繁忙，需要四处走动，驻守在神殿的一般只有二十余位。
夜幕降临，如同一只巨大的碗盖住了整片神城。夜幕之上的群星好像一只只眼睛，它们今夜似乎都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湖心岛屿，仿佛这里即将有什么大事发生。
黑视男子悄然掠过镜环湖的上空，身上的“夜之隐”使得他与夜幕融为了一体。终于，他抵达了神殿的上方。即使身处两百米高空，那九支巍然屹立的巨大石柱依然清晰可见，这便是神殿大阵的九处阵眼。
大阵之下，是神族设置的囚牢，用于关押那些触犯了神族族规或着充满危险的生灵。那位与黑袍男子相爱的月氏女子，也被关押在这里。
无人知晓，此时的黑袍男子湿了眼眶。
他脱下了身上的“夜之隐”，将它向后扔去，黑袍与黑夜融为了一体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男子身上爆发出一阵强大的气场，以男子为中心，方圆二十里之内，天地的元暴动起来，并逐渐被炼化为火元素。夜空中凭空燃起了熊熊烈火，几乎将这一片的天地照亮。
此时，镜环湖湖心的整座岛屿都处在男子的魂场覆盖之中，惟有神殿外一片方圆五里的森林没有燃起大火，而是被笼罩在一片青光之中，地上不断有藤蔓生长出——这是月神的魂场。
事实上，月神成神已久，魂场领域大小还在男子魂场之上。但是不慎被男子占得先手，加上阴阳五行生克原理木生火，月神的魂场边境一与男子的魂场边境相撞便会占下风，所以月神无法在短时间内将自己的魂场完全释放出来。
感受到魂场的压制，大阵几乎是瞬间触发了应激反应，九处阵眼上的符文亮起，向外释放出一个金色的防护罩，防护罩之内的大火都纷纷熄灭。
主阵眼石柱之上闪出一位须发皆白的秦净远，他是莹月域的大阵师——秦净远，也是神族三十六长老之一，终年居住于神殿大阵主阵眼地底下一间密室内，是以危机关头得以立即现身。在他的操作下，神殿外围上空出现了一个个符文，强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向阵眼聚集过来。
“来了。”男子张开双臂，仰望星空，像是在迎接什么的到来。
神殿的正上方，夜幕上的星星开始旋转起来，并不断加速。起先是曳出一条长长的尾迹，最终它们首尾闭合，形成了一道道星环，像是命运的无尽轮回。不一会儿，所有星环都黯淡下去，夜空中央惟余一片死寂的黑。
镜环湖上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时空裂缝。
过不多时，其余八位主掌阵法的神职者也陆续抵达自己所对应的阵眼处。在他们的共同操控下，半空中的的符文彼此相连，一个半球形的防御阵法笼罩在神殿上空，将神殿内外隔开。神殿中的众人终于摆脱了压制，但无阵法的阻隔，他们同样无法反击。
另一边月神的魂场中央，一棵巨树冲天而起，其上云雾缭绕。月神的魂场开始逐渐扩大，与男子的魂场形成相持之势。
时空裂缝之中冒出了一个银光色的点，然后迅速复大。那是一个银白色的曲面，表面光滑如镜，泛出金属光泽。随着那个曲面不断地向地面方向靠近，它的全貌也终于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一块巨大的球形陨铁。
陨铁上散发出恐怖的威压，向着神殿飞来。看样子并不是以某个阵眼作为目标，而是想直接对峙整个神殿大阵。
月明崖上，月瑽瑢眺望着远方的岛屿。见到了这一幕，心中如翻江倒海。
因为他意识到，这不是神明的全力一击，这是天劫！
天外陨铁还在继续下落，这时男子已从自己的魂城之中取出了一把长枪，正是滕师傅一个月来为他打造的准神器“末路”，其主要效果是破阵。然而，男子并没有直接冲向下方的阵法，而是提枪向上飞去，冲向了那块天外陨铁。
枪身金光闪耀，枪尖烈焰燃烧。男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金红相间的轨迹，只是与巨大的陨铁相比显得有些渺小。男子在五千多米的高空中与陨铁相遇，枪尖与限铁的表面相击。火克金，在男子周围的高温下，陨铁的表面无比炙热，隐隐有熔化的迹象。而长枪又是由地界纳米合金材料制成，硬度亦在天外陨铁之上，在巨大的相对速度下，竟直接将这陨铁穿出一个大洞。男子顺着洞口，进入陨铁之中。
神殿外，许多居于自己洞府的神职者受到了空中男子魂场的压制。他们也纷纷释放出自己魂场抵御，同时向月神的方向靠去。在他们的辅助下，月神的魂场也开始反攻。大火不断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藤蔓从地里冲天而起。月神魂场中央的那根巨树上飘落下一片片树叶，树叶随风飘扬，所过之处带来浓都的生命气息，原本与男子魂域相抗衡而力量消耗的神职者们，都不由为之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