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章节24(2 / 2)

“呵呵,你也糟糕,你到现在都没有男朋友呢!”玉珠笑道。

“是,我们三个人都糟糕。”

“小梅在忙什么呢?”玉珠问道。

“她与黄强在云南出差,应该过两天就回来了。”

“我也许久不见她了,自从我来这里,我很少出去外面见人,朋友也不联系了,天天围着张文转,哪知道张文还背着我到处偷腥。”

我在心里嘀咕着:“你自己选择的路,能有什么法子。”

玉珠说:“若时光能够倒流,我绝不会走这条路,没名没分就算了,还害得我背下骂名,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是张文的小老婆!”

“确实人言可畏,我们已是成年人,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做了就要付出代价!”

玉珠点头道:“是,我的代价非常惨重,我觉得我已经不是个正常的女人了!”

“我相信,你的心中有伤痕!”

“何止有伤痕,简直是遍体鳞伤,我真后悔,奈何人生没有后悔药!”

“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别再纠结,慢慢让时间去愈合,总会有好的那一天!”

玉珠看了看我,把头枕在我的腿上,哭得不能自已。我看着天色已晚,安慰她几句,匆匆往家赶……

我回到店门口时,老板娘已关门了,我直接上了小梅家,床上很凌乱,衣服,包包,纸巾,围巾,吹风筒,笔记本,书本,乱七八糟堆在床上,地板满是灰尘。莫非我不在的时候,小梅也没有回来么?我洗完澡出来,坐在床上收拾东西,一一归位,又把地板拖了又拖,终于恢复原来的样子。看了一看钟,天!已经半夜两点半了,我的眼前一黑,倒头就睡。

次早醒来,上楼顶摘了几片青菜下面条,吃完直接去上班。中午,赵龄来了,她已经通过了考试,由护士升级护师,工资也随着提高了,来她姑婆这里放松两天。许久不见,我们聊了很多话题,也聊到了感情问题。她说这辈子不想结婚,怕有家庭累赘,结婚了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自由,她要一个人静心修行,直到阿弥陀佛踏着祥云来迎接她的那一天!看来,她的境界已经达到了巅峰,我除了随喜赞叹之外,没有说别的。

过得两天,小梅出差回来了,那天晚上,她破天荒地没有跟黄强煲电话粥,也睡得很早,第二天也不去花鸟市场。居然连续在家躺了一个多星期,除了吃饭,就是看电视,从这个电视台换到那个电视台,显得很烦躁,时而挨着床头闭目,时而在地上走来走去,头发也不梳,脸也不洗,更别说化妆了!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眼睛深深凹下去,脸色蜡黄蜡黄的,上称一称,整整瘦了十五斤!也难怪,她这几天都是以方便面充饥,楼顶的菜已经长得很高了,她也懒得上去摘。刚开始我不好说什么,那一天,我终于忍不住了,问她:“你那么久不去看店,那边不忙吗?”

她说:“忙不忙与我何干?又不是我的店面!”

我愕然道:“怎么了?”

她说:“我这段时间跟他风风雨雨地过,为了帮他省钱,住最便宜的旅馆,吃最廉价的快餐,不曾想,他竟突然对我冷漠起来,爱理不理,还好几次喝醉了骂我,我回来七八天了,不去店里,他也不打个电话来问候。”

我的心凉了半截,莫非前几天我在玉珠小区听到的电话聊天内容真的是黄强的朋友打给他的吗?

我坐在她身旁叹气,她把头挨在我的肩膀上,无声的哭了。

“我以后不再相信男人,不再相信爱情,我要剃头当尼姑去!”小梅愤愤地说。

我安慰她道:“也许他刚出差回来,店里太多事情要处理,等过两天他忙完了,自然跟你联系。”

“我不强求!一切随缘!我也不屑他来找我,不来更好,我一个人清净自在!”她的怒气依然没有消。

我拍了拍她的肩。

她说:“还好,还有你在!”

她拿起手机发信息,打了一半的字,又删除了,“算了,他不找我,我干嘛找他?”把手机丢在一边。

不一会,她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是黄强打来的,她不接,又响了一次,我拿给她,她依然不接,别过脸去,等她想接的时候,电话竟然停了!她拿起手机,直接关机,摔在地上,屏幕摔裂了。

她披头散发的跑上楼顶,爬上围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下面,我赶忙追上去,在她身后哭喊着:“姐姐,你要干什么?千万别做傻事!”

她不回答,时间仿佛凝固了!良久良久,她才愤愤地说:“我活够了,我要找我爸爸妈妈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最疼我,最懂我!他们都不在了,我孤苦无依,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何意义?”

我吓得手心冒汗,我也爬上围墙,站在她身边:“承蒙你多日照顾,你敢跳下去,我愿意跟你陪葬,阿弥陀佛!”

楼层不算高,但是下面车来车往,跳下去几乎无还生的可能!

“你说什么?!”她全身抖抖的,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我。

“你要是怨世,我愿意跟你陪葬!”我快言快语。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终于,她冷静了,转身跳了下来,把我也抱了下来,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也一下子瘫在地上,我们喘着粗气,抱头痛哭!

她边哭边说:“好险,刚才好险,我刚上来时头脑一片空白,仿佛死神把我召唤,我真的很想跳下去,后来你念了佛号,仿佛死神被吓跑了,我才一下子清醒过来!”

我说:“你刚才若是跳下去,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我会陪你上路,我不能让你孤单,我们是好朋友,好姐妹!”

她抱着我,继续大哭起来,哭累了,她说:“好了,不哭了,我们去玩?”

“去哪里?”

“相思湖!”

我们手挽手走下去搭车。

我们站在相思湖畔,瞭望对岸,那边是一丛一丛的竹子,有的弯到水面上,像一座座弯弯的拱桥。有几对情侣从那边划天鹅型的小船过这边来,小梅露出难以言表的神情,悠悠唱起了歌:

“清风明月,我在相思湖边,望你归船,望你归船。烟柳树下,百花丛中,举杯邀月,泪眼愁肠,诉说这一世情缘,一世情缘。这世间,几人能懂,能懂我寂寞的心房?我真心真意为你厮守,厮守这一世情缘,奈何燕子双飞,鸳鸯共语,你却在天涯何方?却在天涯何方?

花开花谢,我在相思湖边,望你归船,望你归船。燕子楼空,归鴻未见,心事难寄,谁人与共,诉说这一世情缘,这一世情缘。这世间,几人能懂,能懂我欲碎的心房?我一生一世为你守候,守候这一世情缘,奈何望穿秋水,柔肠寸断,你却在天涯何方,却在天涯何方?”

她唱完了歌,又低低地哭了。

“你们曾经来这里划船?”

“是!”

“这是你自己编的歌词吗?”

“不是,是他编的,他说他的歌只唱给我一个人听!可现在呢?现在呢?口是心非,骗子,十足的骗子!”

我们在湖边行走,景色十分宜人。正值傍晚,行人很少,斜阳拉长了我们的影子。

“活着真好!能欣赏这么美丽的风景,我相信这是鬼界没有的。”小梅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

我们走到一个凉亭上,背靠石柱而坐。

四周安静得可怕,连蟋蟀的鸣叫声都没有,小梅一直闭目养神,我也不敢惊扰她,只定定地坐在她旁边。过一会儿,她说:“妹妹,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想去玩就去玩吧。”

我说:“我不放心你!”

她笑了笑:“傻瓜,你以为我会像刚才那样去寻死?不会了,永远不会了!”

我说:“那我在附近走走,你一个人自己小心。”

我走出凉亭来,漫无目的地行走,心上还似压着千斤之石。走到一棵鸡蛋花树下,一个男人坐在草地上喃喃自语:“为何?为何你当初不跟我坦白,却让另外一个人告诉我你的过往?我可以不在乎你的过往,可以对你全心全意,为何你却在梦中依然呼唤他的名字?怪不得,怪不得你为他割腕,原来,我在你心里的份量,永远不如他!我甚至觉得,在你的世界里,我是个多余的人!”

呵!原来是黄强,他怎么也来这里?我再侧耳听,他又说话了:“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一直走下去,不知道你能不能忘记那个人,不知道我们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呵!我终于明白了!这件事情不能全怪黄强呢!我想转身离开,却被一根野草绊到了脚,整个人重重摔倒,我坐在地上轻轻地呻吟。不想被黄强听见了,他站起身来往我这边看,认出了我:“小妹妹,是你?来这边玩呢?”

“黄哥哥!”

他扶我起来,问道:“你小梅姐这几天好吗?”

“她哭了好几天了!”

“呵,她会为我哭泣,真是莫大的荣幸!”

“黄哥哥,你刚才的话我听见了,你不理她,有你的道理。”

“你说是不是我的心胸不够宽广?”

“不是,爱情都是自私的,是我也不愿意。”

“呵,想不到你会为我说话。”

“我是以事论事,不偏袒任何一方。”

“怪不得小梅疼你,你的确是一个可爱又善解人意的小姑娘!”

“那你打算怎样,还愿意继续跟我小梅姐好下去吗?”

“这个,我不知道,我实在是怕她还会在梦中呼唤之前那个人的名字!”

“!”我在心里无声地叹息,难不成小梅没有这等福分承受他的爱情?为何事情搞成这个样子?现成有个好男人,为何还对伤害过你的人念念不忘?但从刚才小梅的举动,不像是心里没有黄强的,不论如何,我都要做最后的努力,我说:“她为之前的那个人割腕,但是刚才,她也差点为你跳楼!”黄强听得这话,脸色大变,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那张死黑死黑的脸,与我们刚从围墙上跳下来时一模一样!

我的话音刚落,仿佛也回到了当时,我的身子也瞬间瘫软,坐在地上,身子不停地发抖,“我们刚与死神擦肩而过,她是为了你!真的是为了你!”

“谢谢你告诉我一切!”黄强抖抖地说。

他艰难地站起身来,“我要去找他,我立刻去找她,我不能让她再做傻事,我不能悔恨终生!”

“不用,她就在这里!”

后面传来了小梅的声音:“妹妹,妹妹,你在哪里?”

黄强一惊:“她也来了?你们一起来的?”

“对,她来这里看人划船,她说你们也曾经来这里划船,你还为她专门写了一首歌!”

“是不是那首《一世情缘》?”

“对,她刚才在湖边唱歌,唱完她就哭了!”

“我从深圳回来,为她过了生日,那天的夜里,为她写了这首歌,我以为她会满心欢喜,却不想她的眼神里充满犹豫,我搞不明白,她到底是爱我,还是爱之前的那个人?”

“我觉得那个人仅仅还在她的记忆中,没有完全忘记罢了,对你是真心实意地想从新开始!”

后面又传来小梅的声音:“妹妹,妹妹,你去哪里了?”

“她要走过这边来了,你是要跟她见面还是要避开她?”我问道。

黄强沉默不语,他在想什么呢?

后面的叫喊声越来越大。

终于,黄强说:“见吧,始终都要见的!”

“妹妹!”小梅来到了,她见了黄强,先是一愣,拉我的手说:“天很快晚了,我们回家去!”

黄强走几步过去一把拉着她的手:“走这么快?不聊聊吗?”

小梅带着哭腔说:“聊一聊?没啥好聊的!”

“告诉我,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看人划船!”

“我也来看人划船!”

“我来这里唱歌!”

“我刚才也唱了!”

“你这一个多星期不理我!”

“我今天已经打你电话了,是你不接!”

“我怨你!”

“可我不怨你,一点都不怨你!”

“我没有得罪你,凭什么怨我?”

“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有别人!”

“以前有,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那么,我们就去划船。”

“好”!小梅慷慨地说,“妹妹,你去吗?”

我说:“我不做电灯泡!”

黄强笑了,我们一起走去租船。我在岸上坐着,黄强划船出去,小梅的目光一直没有从黄强的身上移开。

风从对岸吹来,远远的,我听见从那只船上传来了小梅的声音:“这几天,我在梦里呼唤你,我在梦里唱你写给我的歌。”

又传来了黄强的声音:“我也是!”仅接着,船里又飘来了男女合唱的婉约的歌声:“清风明月,我在相思湖边,望你归船,望你归船……”

我坐在青青草地上,心情无比舒畅,庆幸小梅已获得了重生。那玉珠的问题呢?玉珠说我的问题也同样糟糕,那将来我又会有怎样的问题呢?

我不放心玉珠,时常往她的住处跑,她的心情时好时坏,对于她的处境,她表哥表现得漠不关心,只说人生没有后悔药,自作孽不可活。过了不久,玉珠突然被从那个房子赶了出来,原因是张文之前的女友又回来了。玉珠没办法,只得搬到张文的店里,张文在店的一角用防腐木搭了一个小阁楼,里面做成单间公寓的样式,装修非常豪华。张文出差去外地,我们就在阁楼里喝茶,聊天。

一天,张文的前女友来到店里,

直接上了那间阁楼,玉珠正在烹

茶,那个女人一副盛气凌人的神情,对玉珠道:“这是我的位置,你滚开!”

玉珠不理,继续喝她的茶,那女人气急败坏,抢过玉珠的茶杯,推了她一把:“谁让你坐在这里喝茶,你以为真成老板娘了?!告诉你,除了老娘之外,鼓浪屿那边还有一个正牌的老板娘呢,怎么着也轮不到你!”

玉珠被这么一推,也来气了,站起来也推了她一把:“贱货,你还回来干什么?你不是被那个姓张的甩了十万八千里了么?还好意思回来找茬,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像你脸皮这么厚的!”

那女人冒出一句:“王八蛋!”

发疯一般跟玉珠撕打起来,她扯玉珠的衣领,玉珠扯她的头发,拖她过墙边,把她的头往墙上撞。她也不甘示弱,双手差点把玉珠的裤子扯下来,用长长的指甲抓玉珠的大腿,抓出了十数道血痕。玉珠一边手提裤子,一边手把能触摸到的东西狠狠地砸在她的背上,书本,茶壶,招财猫,笔筒,账本……那女人打不过,张开大嘴,咬阿珠的手臂,死咬不放……恰巧张文从外面回来,上去见了,把两个女人拉开,一人赏了一个耳光:“两个贱货,闹什么闹,你们这样闹让老子的颜面何存?!”

那女人被这么一打,又发疯似的抡起双拳猛打张文的胸脯,嘴里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喜新厌旧不说,还骗老娘去XJ接手你友仔准备被拆迁的店面做生意,不仅瓜分了一半的转让费,还在我背后捅刀,骗老娘说能帮我从你友仔那里拿到最便宜的价格,谁知道你却让你友仔故意抬高价格,好在中间吃回扣,害得我在他乡流浪,无处安身,背一屁股债,你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就不怕召天打雷劈吗?”

张文不甘示弱道:“贱人,你在我店里做的好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有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哪怕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你自己吗?!”

那女人道:“我做了什么好事了?还不是被你逼出来的!”

“你中饱私囊,拿我的钱去做投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这么做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你既然如此绝情,就等着吧!”

又对玉珠道:“你真傻,你比傻子还傻,这种人的话都能相信,要是这样,我早跟他了,还轮到你在这里?哼!还叹茶呢?说不定,你以后比我更惨!”一阵狂笑之后,走了,楼下的员工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经过那一次,玉珠彻底病倒了,

住了好久的医院,我不忙时,去医院陪床。一天,我在洗手间帮玉珠洗衣服,那女人来了,提了水果来,坐在凳子上与玉珠对视。玉珠说:“谢谢你来看我!”

那女人感慨道:“我们本来同病相怜,不应该互相动粗,也怪我那天太冲动,我跟你道歉。”

玉珠说:“不必了,我也有错!”

那女人帮玉珠削苹果,递给她,“我劝你离开他!真的,我是为你好!”

玉珠说:“我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他骗得我好苦!”

“我知道你苦,我这次回来,不是跟你抢男人的,而是回来报仇的!”

“别吹了,这么一个心黑的人,你做得过他?”

“呵呵,所谓一物降一物,你别不信!”

“那你能做什么,难不成你能把他砍了?”

“不用我砍,我之前认识一个女人是做站街的,我昨晚故意拉张文去她家附近的捷佳咖啡厅喝茶,也把那个女人一起约出来,好让她办事。他一杯茶还没喝完,真的找借口说去外面打电话谈事情,原来是同那个女人回她的住处了!”

“哼哼,仅此而已,那又能怎样,不就是花个百来块钱而已吗?这点伎俩,你还敢在我面前乱吹,不怕你说我嘴巴刻薄,我真替你脸红!”

“哈哈哈哈哈哈!”那女人突然狂笑起来,“你以为仅此而已吗?那个人早患了梅毒了,而且已经到了第二期,这难道还不够吗?”

停了一停,又说道:“她患了那个脏病,没钱医治,打电话跟我借钱,我才知道的。”

玉珠叹道:“你的心真狠!”

那女人道:“苍蝇不叮没缝的蛋,你说我心狠,我跟了他十年,我得到什么?我当初远在他乡,孤苦无依,他反而在这边花天酒地,左拥右抱,他这是罪有应得,老天爷开眼。”

“我还真做不出来!”玉珠说。

“你应该赞叹我有这样的胆识,有这样的聪明智慧才是!”那女人说完话,风一般地跑了。

我从洗手间出来,与玉珠对视,

玉珠问道:“你都听见了?”

“是!”

“往后我没地方去了,表哥那里我也回不去了,我的钱也花光了。”

“小梅姐姐打算跟黄强哥哥结婚了,她很少回来,我跟她说说看,她应该同意的。”

“也只能这样了。”…

玉珠恢复健康后,我把她接回小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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