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有酒，有故事。（2 / 2）
第二次，小米输了，姗姗亲自把酒放到她嘴边，说：“喝吧，这是敬酒！”
小米来个一口闷！
美静看着她，说：“没醉吧，还能讲故事吗？”
小米说：“世人皆醉我独醒，有什么不能的？”
我说：“快讲！”
小米讲道：“从前有个曹老头，无父无母，无儿无女，一个人住在山上，甚少跟外人往来。他养了一匹马，那匹马成了他的红颜知己。他时常骑着马去打猎，打兔子，打山鸡，打鸟，幸运的时候能打狐狸，打野猪！”
我们拍手叫道：“厉害！厉害！他的枪法很准么？”
小米说：“还好，虽说不能百步穿杨，却也能靠着那支猎枪，衣食无忧！”
“他还买了一架双轮木车，没事就坐着马车去集市买货卖货。”
我们问道：“买啥卖啥？”
“买日常用品，卖他的猎物！”
“哦！”
“有一天，山里来了一个少妇，自称是被人拐卖到穷山沟里的，她用迷药迷倒了买她的男人逃了出来。家乡路途遥远，求曹老头收留她住一段日子。”
我们问道：“那曹老头答应了吗？”
小米说：“答应了，因为他心软！曹老头把他的屋子用几块木板一分为二，一人住一边，那个少妇就住下来，还帮曹老头洗衣做饭，柔声细语，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曹老头第一次感觉到有家的温暖，也没有赶走她，甚至想着若是她不嫌弃，就此做夫妻也可以。若是老天有眼，能让他在年过半百还能生下一男半女的继承香火，也不枉为人此生。”
“有一天，曹老头给马喂草料，那匹马突然口吐人言了！”
我们惊呼道：“马会说人话，太神奇了！”
小米说：“是的，因为那匹马的前生，也是人！”
我们再次惊呼道：“那匹马跟曹老头说啥来着？”
小米说：“你们别急啊！让我吃个玉米先！”
涵涵也不看书了，坐在床沿边，把腿垂下来，说：“说啊，边吃边说，我们等不及了！”
我也吃了一片西瓜，向涵涵说道：“涵，别一个人在上面了，下来一边吃东西一边听故事，岂不美哉！”
涵涵笑着下来，坐在我旁边。
小米继续说道：“那匹马说：‘大哥，我前世因为欠了人家的赌债，你帮我偿还，我今世做马报你的恩，我们是善缘。但是你屋里的那个女人，是个笑面狐狸，她是来向你索命的！你要把她解决了！’”
“曹老头说：‘老伙计，你是不是怕我有了老婆孩子以后冷落了你？放心，不管怎样，我都把你当做是我兄弟，人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对你的感情不亚于她。’”
“那匹马说：‘倒不是，只是因为你打猎杀生太多，那女人是有修行的狐狸变现的，它要来为它的子孙报仇雪恨。’”
“曹老头大吃一惊，问老马道：‘它要把我怎么样？’”
“那马道：‘它要吸干你的精气神，慢慢的折磨你，然后让你痛苦的死去，那时，它会觉得很快意！’”
“曹老头说：‘我还是不相信！她这般柔情蜜意，这样的红颜知己，我打着灯笼也难找，你却要我解决了她，敢问你是在耍我吗？’”
“那匹老马说：‘老兄，明天有个道长经过此地，你把他留下来茶饭款待，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曹老头说：‘好吧，你若是敢耍我，我就对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绝不留情面！’”
“到了第二日，那女人去山上采蜂蜜，曹老头找了个借口不出门，拿张椅子坐在门口晒太阳。果然有个穿着道服背个布袋的老乞丐经过，曹老头请他进屋，拿茶饭来招待他。”
“那道人吃完了饭，说：‘恩人，你身上有妖气。’曹老头问：‘道人何以这样说？’那道人问：‘你现在跟什么人住一起？’曹老头说：‘一个被人拐卖逃生的女人。’道人说：‘她不是人，是异类。’曹老头说：‘可她对我好，也有很姿色！’道人摇头说：‘糖衣炮弹，口蜜腹剑，红颜祸水，带皮的骷髅。’曹老头说：‘可我对她已经有了真感情，我舍不得她！’道人继续摇头道：‘你沉迷美色，不知轻重，命将不久矣！’曹老头说：‘那我该如何做？’那道人自布袋里拿出一张符书出来说：‘她回来，你把这张符贴在她的印堂穴，她就变回原型，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说着，道人走出外面，在墙角下躲起来。”
“果然到了日中，那女人扭着腰肢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壶蜂蜜，进门就问道：‘官人，咱俩来客人了？’那曹老头见女人第一次喊他官人，心里痒痒的，忘了道人刚才的嘱咐，刚想同那女人温存，与那女人亲嘴。突然，道人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你不听我劝，命将休矣！’”
“曹老头突然醒悟过来，从口袋拿出符书贴在那女人的印堂上，那女人变作一只雪白的狐狸往山下逃跑了。那道人闪身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吹了一口仙气，指向天空，说：‘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助弟子降妖除魔，永保娑婆世界清泰安宁，功德无量！’说完，一把剑刺向那狐狸，刚好刺中了他的心脏，那狐狸哀嚎一声，四脚朝天，流血不止，死了！”
我们问道：“那后来呢？”
“曹老头感恩道人的活命之恩，要道人留下来替他养老送终。道人说：‘免了，我要去武当山寻访真道。’曹老头说：‘那你让我怎样报答你呢？’道人说：‘把你的猎枪烧毁，从此不再杀生造业，否则，老天不会宽恕你。’曹老头点头应承，想着家里没有值钱的东西送出得手，把那只狐狸采回来的蜂蜜送给道人，把道人送走了。”
“之后，曹老头走到马槽边，摸摸那匹老马的脸说：好兄弟，好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我们喝彩道：“精彩，精彩，真精彩，那后来呢？”
小米说：“没有后来了，故事完了。”
我们都说：“听不够！听不够！”
涵涵道：“接下来，轮到谁了？”
雅婷道：“够了，大家别喝了，就单单讲故事吧！”
美静说：“我不会讲故事！”
小庆说：“我也不会！”
雅婷对我说：“多多，不如你来讲！”
大伙都把眼睛看过我这边。
“好吧”，我说道，“我一边想，一边说，你们不得打岔。”
大伙都说：“行，都依你。”
我看着她们期盼的眼神，喝了一口水，于是，我的故事就开始了：
“从前有户人家，一对夫妇，再加一个女儿，住在山上的一个小木屋里，他们养了很多信鸽，日子过得平淡如水。一天，来了一个放羊的少年，他是个孤儿，自小父母双亡，跟他的远房叔公住一起，祖孙俩相依为命，平日以野菜清粥为食。”
“也不知为何，那个女孩家的信鸽很爱飞到那个少年家的母羊背上玩耍。女孩满山找信鸽，就这样跟少年认识了。”
“慢慢的，两个年轻人有了情愫，那个女孩常常把信鸽放飞，然后以借找鸽子为由，去跟少年幽会。”
“少年的叔公过生日那天，少年把女孩带回了家。他叔公见了，很欢喜，认为他们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想着等他们感情稳定了，再找个日子去女孩家提亲。”
“后来，女孩的姨家表哥找来，请女孩的母亲成全他跟女孩的婚事。”
“女孩对她母亲说：‘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就是那个经常在山脚下放羊的男孩。我们已经约定好这辈子一起去放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女孩的母亲觉得一个放羊人配不上自己的女儿，坚决不同意，好歹自家的姐夫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财主，女儿嫁过去肯定能过好日子，便把女孩锁在小木屋里，任凭那个女孩哭闹，就是不给她出门。”
“而那个少年看着羊背上的信鸽，天天盼着女孩能来找他，却怎么也等不到，便害起了相思病，人也消瘦憔悴了，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卧床不起，茶饭不思。他叔公急在心里，却也无可奈何，他家唯一值钱的就是那头老掉牙的母羊，自己家徒四壁，凭啥跟人家财主抢亲呢！”
“那个女孩在小木屋里也是天天以泪洗脸，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借着信鸽传书给少年，述说相思之意。”
“少年见了信，病好了一半，决定从新振作起来。某一天，他离开了家乡，去了外地学医，想着功成名就之后，再回来娶那个女孩。”
“谁知那个女孩因为多年等不到自己心爱的人，便抑郁而死。”
“那个少年也因为心里愧疚，发愿终生不娶，他放弃了他的事业，又重新回去放羊了。他每天都去那个女孩的坟前述说相思之苦，希望有一天女孩能死而复生，回来跟他一起相伴过日子。”
“后来有一天，他家的母羊生下一只小羊，总爱围着少年身前身后转，它用舌头舔他的手心，仰头对他咩咩叫，满眼的柔情蜜意，但那个少年不知何意，只是觉得那只小羊很可爱。有一天，他看着那只小羊，觉得它的眼神很哀伤，突然，那只羊的脸在一瞬间变了那个女孩的脸，又在下一刹那恢复原样了。他才知道，女孩因为眷恋他，投胎来做他家的小羊，他抱着小羊，泪如雨落。再后来，他的叔公死了，老母羊也死了，他在那里没有可留恋的人与事。他决定离开大山，他带着那只小羊在一个村落里开了一个医馆，行医救人，就这样照顾小羊一辈子。”
我讲到这里，大伙竟然都流泪了！
我诧异问道：“你们怎么哭了？故事而已，别当真！”
涵涵抹了一把眼泪，说：“我为小女孩而哭！”
美静说：“太可怜了！”
雅婷说：“很凄美的爱情故事！”
阿晴说：“多多的想象力真丰富！”
小米说：“太苦了，以后说点好的故事！”
小庆说：“对，都说人的嘴就是人的命运，咱以后要多说些正能量的话！”
姗姗说：“小庆说得很在理！”
我心里想着：我的故事里，有海军的影子，兰妮的影子，甚至有大东的影子，他们都是心里有苦的人，这故事能不苦吗？
也不知道兰妮怎样了，上个周末我去了姑婆那里，想知道兰妮是否给大东写信了？奈何大东不在。姑婆神情忧郁，叹气说家里太穷，大东读完小学，没上初中，跟着一个马戏团走了，从此居无定所，四海为家，如一叶浮萍，到处飘零，任凭风吹雨打，心灵无个寄托处！奈何，这是他父母的意思。
“他们做父母的，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忍心看着自己的骨肉小小年纪，到处漂泊，我之前告诉你母亲说我心里有苦，你母亲不相信，这回你信了吧？”在我面前，姑婆嘤嘤地哭泣着。
想到这里，我的心一揪一揪地疼，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美静扯了纸巾递过来：“多多，你入戏太深了，故事归故事，你哭怎的？”
我说:“故事，也是在现实生活中取材的！”
涵涵说:“那么你刚才的故事，出自哪里？是你亲身经历的事吗？”
雅婷说:“说说看吧，我很有兴趣。”
我说:“倒不是我的故事，却是结合了很多人的故事。”
“唉！”大伙都叹气地说，“确实人活一世，百年不过三万天，是要经历很多刻骨铭心的事。”
小米说:“可有句话说，除了生死，都是小事，这又作何解释？”
雅婷说:“事情的大小要看一个人的心量，心量大了，什么事都不是事，也许今天是大事，过段时间就是小事，再过几年回过头来一看，都不是事了！”
美静赞许道:“有道理！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有道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小庆说:“总之遇事不要悲观，要相信一切的安排都是上天给予的最好的安排。凡是要往好处想，多说正能量的话。刚才说了，人的嘴就是人的命！”
美静说:“对，生活会越过越好，我希望我们以后的生活朝霞异彩艳阳天！”
大伙都点头称是。雅婷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大家都累了，暂停吧！”她的话音刚落，宿舍的灯灭了。
小米说：“呀，十点半了！”
阿晴说：“时间过得真快！”
我强颜欢笑，说：“我们还没洗澡呢！”
美静点亮了蜡烛，大伙出去外面提水进来，洗漱一番，上床沉睡。
我辗转难眠，在心里私语道:人生充满故事，但愿每一个人的故事都有他想要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