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虞32(2 / 2)

“烧已经退了,还需静养。”

“嗯……祁风,送大夫出府,另外,还麻烦大夫开几副药,舍妹的身体看起来还有些虚弱。”

祁风是令狐司裘身边的仆从。

“好的,那就不多叨扰了,还请二小姐好生休养。”

老头刚准备走,转眼间又回过头来。

“等等,还有一件事,老夫看公子脸色很是不对劲啊,您要不要……”

“不必,无碍的。”

待到大夫被祁风送走后,令狐襄榕才匆忙赶来。

“绾儿妹妹如何了?昨夜便听闻她在围猎场上遭了变故病了一场,今日瞧见,起色应是好了不少。”

她今天穿的很艳,明明平日再如何也不会画这样浓的妆。

“姐……”

令狐司裘感到有些莫名的语塞,坐在床边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

少年想了许久,才断断续续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打破尴尬的场面。

“阿裘弟弟忘了吗,今日可是簪花节。”

簪花……令狐司裘可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哎呀,这些女儿家的事你们男人少管啦,今日本是想着带绾儿妹妹出去看看热闹的,但谁想她竟病的厉害,倒真是可惜了呢。”

不知为何,令狐司裘总觉得令狐襄榕这语气怪怪的,听起来好生不舒服。

“行了,姐,让妹妹好好休息吧,我们人多,在这里说话也是打扰她休息。”

令狐司裘几乎是咬着牙说话的,一夜未眠,身上还负了伤。

“好。”

女人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愧疚,她大概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打扰到了自家妹妹休息。

令狐襄榕走后,令狐司裘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拿出藏在衣柜里的药箱,咬着牙强忍着撕开早已是血肉模糊一片的衣衫。

嘶。

少年表情狰狞,强压下的疼痛使他面部涨红,新结上痂的伤口再次被撕裂,鲜血不停地从猩红处溢出,一滴滴打在腰腹间。

这样子,指定是要留疤了……少年望着伤口发愣。

缺失的血肉本就难以长全,再加上一次次地创伤,怎会轻易医好,只是可惜了这雪白光滑的肌肤,这又何尝不失为一种遗憾呢?

如果当初他没去找她,那是不是就不会……

想到这儿,令狐司裘狠狠地按住自己的伤口,爪痕被破坏得更深了。

伤口化了脓,必须剃掉。

少年强忍着站起,从抽屉里掏出一把短刀。这是将军在一次征战回府时,偶然间送给他的——外邦人的短刀。

刀口闪着犀利的锐光,直晃着少年的眼,伤口处的脓水伴着丝丝血腥味,从刀锋刮下,擦拭在毛巾里。

反复的疼痛让令狐司裘几近晕厥,踉跄着回到床前,撒上药瓶里的金创药,经过了他一丝不苟的包扎,脸上方才有了几分血色。

在令狐裴绾卧病在床的期间,令狐司裘时不时就会去看看她,明明整座府内都在关心着二小姐的病情,可每当令狐裴绾梦醒时,看见自家哥哥那张温柔的脸,总觉得格外安心。这心情渐渐好了,病也就痊愈了。

三月后。

一切恢复如常,令狐裴绾每天都会跑去母亲的屋里陪她聊天解闷,从前都是哥哥带着她方才敢来的。

令狐司裘身上的伤还是没好,厚厚的一层痂稍有不慎便会撕裂开,可少年从不喊疼,他甚至都没有正经找个大夫瞧瞧,一直隐忍不发。

皇帝的毒早在三个月前便解了,只是这始作俑者到了现今仍是下落不明,派去现场查探的人也没能寻到一点蛛丝马迹,就像是这件事很寻常一般。

可明眼人都知道——围猎场内是绝不可能藏有猛虎的!当初为了保障皇上的安全,可是花了大力气清理场地的,所有人都不会拿当朝圣上的性命去开玩笑,没有人敢懈怠。除非,那个人是故意的!

“哥哥,可以陪绾儿玩吗?”

女孩眨巴着大眼睛,撅起小嘴轻吹着少年桌前的烛火。

“乖绾儿,哥哥忙,去找榕姐姐来陪你玩好不好呀?”

这段时间,将军府突然间多了不少事,令狐司裘也变得更加温柔了,就好像,那个妹妹是自己亲手带大的一般。

“好吧……”

女孩一副很失落的模样,耷拉着脑袋,跑出院外。

院内的少年轻叹一声,摸了摸肩上还裹着厚纱布的伤,心里一阵酸涩的味道涌上心头。

是啊,这都三个月了,她都好全了,可他的伤依旧如新。

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少年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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