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是什么（1 / 2）

小卡山，两亩有余的草坪之中，荆诚的起步已经失败了近五百次，仍在继续努力。

再次往前快步行走，荆诚忽觉心中一动，身体仿佛倏然发生了什么奇妙的变化，只见少年前行的步伐似乎相当地顺其自然，与先前有意控制地脚步截然不同。

光着的双脚，自然而然地一一向前缓缓行起，荆诚伸开双手，似做平衡之势；待双脚离开地面大约六寸的高度，脚尖轻轻一点，身形朝前轻跃而起；身形下落之时，脚底没有触碰到小草，而是与地面悬空了至少六寸的距离。

缓缓收回此前伸开的双手之后，身形依旧如站在地面一般平稳，荆诚此刻只感到身体一阵轻松，身体几乎没有了体重的负担。

果真如此，武者成功启用滑行之后，除了身外之物，本人的身体将不再有半点负重感。

荆诚保持身形不动，先是用手探了探身体四周，什么东西也没有发现；又小心翼翼蹲下身，伸手在脚底探了几番，犹然空空如也。

少年就像是在对待自己的某个新玩具，所有动作都万般轻柔，生怕一不小心，便会弄坏或者得罪这个新的技能。

荆诚总算放宽了心，立直身姿，心念一动，整个人便开始缓缓往前行动，直到速度越来越快，双脚始终保持静止；反之，身形滑行后退，亦是如此。

滑行的使用不分男女老少，无需看身材胖瘦，大家的最高滑行速度基本都是一致的，即便有所偏差，只要不比较直线滑行，影响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少年尝试了下蹲滑行，单脚滑行，快速滑行后退，急速滑行转弯，乃至跳跃滑行等不同的姿势滑行。

之后，荆诚可以肯定，自己的身体虽然没有负重感，但是绝对不会在快速滑行中被一阵风吹跑，哪怕是暴风暴雨，不见得就不能抗衡。

单腿滑行没啥影响，只是滑行转弯的时候，速度过快容易摔倒。

有所区别的是，在滑行中跳跃之时，荆诚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滑行气息有自行回收之感，落下就没事了。

为此，荆诚找了个小悬崖坐下，把尚未收回滑行气息的双脚伸出崖外，不过一二息的功夫，身体的负重感重新出现，而滑行的气息，已然如数自动回收丹田。

这意味着，武者若是开着滑行去跳悬崖，可能会把自己搞残，或者直接摔死。

再者，荆诚感觉滑行的高度调得太高，若是速度过快，心里会有摇摇欲坠之感。虽然没出什么问题，但是那种感觉始终不曾消退，少年只得将悬浮高度降低，果然高度低一些，心里便会更加舒畅。

最后，荆诚去别处不平衡的地面试了试滑行，发现滑行或可以自适应调节悬浮的高度，无需武者去专门调节。

一番总结下来，荆诚自认为，武者的滑行除了不能飞起来，跟飞行其实也没啥区别。

毕竟，武者使用滑行，无需消耗体力，完全以心念控之，上可翻山越岭，下可行于水面之上，几乎一律如履平地。

滑行可以说是武者的核心技能，甚至是本命技能。

……

几天之后，农民陆续开始收稻。

当天际的乌云不谋而合，一致朝着同一目标方向行进，渐渐淹没当空的烈日，农民们只得先行停下手中活，收拾部分稻谷，同农具带回家。

上坳坡的西北方向，远方的雨雾越发浓重，由远及近，一步步覆盖山林。

一道雨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呼啸而来，急速掠过村子。大雨滴滴答答，不停地狠狠砸在屋顶瓦片上。

人们都呆在家里，等待雨水停止。

上坳坡的西边有座山岭，北面的山坡有几块种着玉米和花生的旱地，其中，有一块地的花生茎杆，高度基本在一尺上下。

风明明不大，这些长在同一块地的花生苗，茎叶无一例外地猛然倾倒向同一边，几乎立马又反倒向另一边，如此反复之下，花生苗根部的潮湿泥土越来越松动。

某一刻，所有会动的花生苗，苗身主动往上一提，便见连根带土的白壳花生破土而出。

最终，整株花生苗完好无损地落到一边，或排或列，任由风雨洗礼。

花生苗们仿佛已经生出灵性，最靠近旱地缺口的一株花生苗，率先蹦跳出缺口，沿路下山；其后的花生苗，全都有条不紊，一一跟上前者的“步伐”。

风雨之中，花生苗队伍很长，它们下山之后，队伍的前边带头沿着田埂蹦跳行进，但不是朝向村落，而是转向别处的深山老林。

花生苗队伍渐渐消失在山间的雨幕中，路上除了被雨水冲刷掉的淤泥，不曾出现过任何关于那支队伍的痕迹。

……

一手握着几根小竹片，荆诚戴上了草帽，匆匆滑行出自家院门，冒雨行进。

村子外围，两张正在遭受雨水打击的大叶片，一下被一名草帽少年顺手牵羊摘了去。

手里多出两片叶子，荆诚到了村里的公用茅厕，敲了敲五扇门中的一扇，随后推门而入。

雨水渐歇，草帽少年开门行出，两手空空地滑行回家。

手扶草帽边缘，荆诚没来由地抬头望向前方天空，一道彩虹光束瞬间以倾斜之姿出现在天地间，光束的一头在天际深处，另一头大约来自山林。

光束转瞬即逝。

立时停下身形，草帽少年全神贯注，目光不曾离开仍在落雨的天空，那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老样子。

荆诚忽而揉了揉双眼，再次定睛望向天际，片刻又眨了眨眼，始终没有什么光束的痕迹。

荆诚淡眉微蹙，心想或许是自己看走眼了？不然哪有那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