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请下地狱吧（2 / 2）

下雨了。

她停下脚步喘了口气，打定主意先去找工藤新一，就像一只猩猩靠近另一只猩猩，一只鲸鱼去找另一只鲸鱼，群居动物总爱寻找同类。

垃圾站的挡板有些年岁了，推开时轻微得如同小鼠吱吱响，静悄悄的晚上格外清晰。

“……有动静。”黑暗里有人说。

糟了，是谁这么晚还在这里？

“过去看看，别放过一点声音。”

垃圾踩踏的声音自暗处响起，大功率手电筒突然间照亮整块圆形地面，并不断来回扫视。

“这能有什么东西啊，你眼花了吧？”一人跟在旁边不满地嚷嚷，“真服了，晚上出来干活儿还遇上下雨天***我还没带雨伞！”

一人八卦：“听说是当晚有个研究员跑了，让赶紧找到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急。”

“切，人都跑没了，还能找得到？我不信。当了那么多年外围成员，每天净是把我们揪起来干这种事。”这人跺跺脚抖掉鞋上的污水，满腹怨气，“啊啊啊***这还都是垃圾！”

手电筒光线射出白到晃眼，白到发晕，同时夜晚黑暗也更加浓郁。

往通道口的挡板一晃，白晃晃的光啪一下甩在上面上纹丝不动。

雪莉强忍着太阳穴突突地疼，挤在旁边的夹缝里，往角落里缩了又缩，看着两道白光扫过来，呼吸都放轻得像一阵微风。

组织……组织竟然察觉得这样快……

要赶紧离开这里……

“你在干什么？怎么还不走？”那对搭档疑问。

雪莉这才察觉到光死死钉在她的位置，迟迟没有移动。

“……你等等，我去检查一下。刚才真的看见这里有东西。”

光圈凝实，并且越来越亮。

雪莉心提到嗓子眼。

要是能把自己缩到石头缝里遁走就好了。

不行啊，这周围除了墙就是些垃圾，根本没……等等，角落有条缝。

她背着手摸索了一下，在靠近管道与不知道什么木制品的夹角有一条深深的缝隙，小女孩侧身进去，手探进去碰不到底。

手电筒晃动得厉害，细碎的脚步随着剧烈的心跳逐渐清晰。

随后光移影动，明亮的光如毒蛇紧咬着每一处暗影。

停顿了足足十分钟。

“……”

“有什么？！”他的同伴在一边高声询问。

“好吧，你是对的，这里什么都没有。”

***

“……呼啊呼啊呼！”

小女孩从另一侧缝隙里挣脱出来，拔足狂奔。

雨下大了，扑簌簌落打在垃圾上，眼前被雨水糊住，使劲眨眼才能看的清晰。

她要撑不住了。

小女孩发着烧跑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淋了十几分钟的雨，剧烈运动并没有让她好受一些，反而加剧了病情。

如果可以躺下，她情愿不管不顾先倒在马路边睡一觉——但这不行。

不可以被抓到，绝对不可以。

小女孩努力辨认方向，向着米花町2号丁目而去。

刚跑出垃圾场，她才晓得这边已经被控制起来，一些外围成员拿着棍棒和对讲机在附近转悠。

她凭借着小孩体型和大雨模糊视线，贴着角落蹿来蹿去，用了些时间总算脱离了组织的视线。

雨越下越大，细细密密。远远望去，地面好像起了一层雾气。

雪莉的衣服完全湿透了，她打了个抖，让拉特尔想起自己的小猫。

“哦呀哦呀，真是可怜呢。”

拉特尔守在离她四百码的高楼顶层，从瞄准镜里观察着雪莉的行迹，借助系统相机拉近视角拍了一张，仔细对照皮斯科发来的图片。

画面上的小女孩茶色的短发，瘦削的身材，湖蓝色眼睛与照片完全一致。

“果然是你，雪莉。”

他早已打定主意，要是雪莉敢出现，就要让她的命永远留在这里。

“……影视剧原则果然是通用的：一般戏分重要的天才人物都与主角有联系，只需要守株待兔……”

“不过再等下去我就有点不耐烦了。”

十字准星牢牢锁定雪莉的身影，香槟色的虹膜兴奋地收缩。

“要怪就怪你看过拉特尔的脸，还敢往主角身边跑。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别怪我哦！”

“——毕竟我可不能让你到主角面前搅局。”

扣住扳机的手指收紧，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所以，请下地狱吧。”这句话轻如鸿毛。

准星里，雪莉正在前往工藤新一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