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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足以振聋发聩。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和支持。

次日一早, 天边还未翻起鱼肚白时,营地众人却已起身训练。

赵或未将具体出发的时辰告知众人,离开时, 邱成归早早赶来主营, 和冯奇两人为他们送行。

沈凭披着大氅站在不远处, 待赵或和他们交谈完后,冯奇和邱成归皆朝着沈凭作揖表示辞别。

攀越被李冠牵来,赵或上前刚要扶沈凭上马, 远处突然传来一道高亢的声响。

“沈幸仁——”

所有人闻言循声看去,唯有赵或听见这声音时脸色一黑。

他侧身挡住沈凭的视线, 皮笑肉不笑道:“哥哥, 我们得走了。”

沈凭失笑一声, 知晓来者何人, 便也由着赵或安排自己。

谁知他才被举上了马背,策马而来的祝赞, 如烈风般倏然出现在一侧。

赵或忍无可忍, 对着拦路人道:“祝赞,能不能别死缠烂打!”

寒风将祝赞的头发吹乱, 他的面部略带僵硬, 眼角遗留的阴郁都埋在了风中。

他不似从前那般无视赵或, 率先客气回了赵或的话,“赵惊临, 幸仁可是说过,我若当了可汗就得一块喝酒, 那日你也在, 别装耳聋。”

赵或不耐烦地赶人, “有屁快放!”

说话间, 他想将攀越朝身后牵远点,不料祝赞今日精挑细选了一匹好马前来,两马相见,分外眼熟,正缠绵着不放。

沈凭因攀越走出数步,身子不慎朝后仰了下,好在赵或伸手护着,索性并无大碍。

赵或见状,朝着攀越结实的身上甩了一掌,“见色忘义的家伙。”

沈凭无奈笑了两声,随后对祝赞道:“越州有急事不便抽身,待河清海晏,国泰民安之时,再约魏都畅饮。你看如何,大可汗?”

闻言,祝赞一扫眼底的失落,笑道:“好,一言为定。”

他全神贯注凝视着沈凭的脸颊,似乎想要将这一颦一笑都刻在心上。

赵或见他目不转睛盯着,非常不满说:“看够了没,说够了没?”

他真的想撕碎祝赞,若非要顾及大全,还要免于沈凭操心,但凡是几年前的他,祝赞现在早就被揍扁了。

祝赞当然是没看够的,他清楚自己和沈凭有缘无份,今日他匆匆赶来,绝不仅想见沈凭一面这么简单。

他还想争取一下。

此时此刻,他不顾赵或生气与否,得寸进尺朝沈凭追问道:“幸仁,你真的......不打算留下吗?”

沈凭静静看着他,听见时很坚定地摇头道:“蒙承可汗厚爱,能与可汗结盟,实乃我与惊临之幸。”

言罢,委婉的拒绝中也表明了立场。

预料之中的回答,祝赞听闻后难免再生失落,他叹了口气,在从怀中取出一物,朝着马背上的沈凭抛去。

待沈凭接住时,摊开掌心一看,发现那是一枚刻着太阳记号的腰牌。

他心中有些诧异,未等他开口询问之际,祝赞率先向他阐明此物的重要性。

祝赞和赵或对视一眼,目光移向沈凭略带疑惑的脸上,眼中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占有。

他笑着说道:“这是送给你的践行礼,将来若是遇难了,带着他出现在边陲,部族的百姓将会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

沈凭垂眼打量手里这块腰牌,忽感沉甸,此物何其贵重不言而喻。

他朝着祝赞抱拳行礼道:“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话已至此,祝赞不再拖延他们启程,送别时还不忘朝赵或示威,挑衅道:“赵惊临,倘若幸仁在你那有一丝不快,我会先收拾了北越山营地,然后杀去魏都收拾你。”

赵或对此冷笑一声,不慌不忙道:“下辈子你都没机会,赶紧滚。”

说罢,他拽着攀越朝越州城的方向而去,身后的祝赞还在高声喊话。

“我们魏都皇宫见!”祝赞把双手放在嘴边,朝他们离去的背影大喊。

赵或朝身后扬了扬鞭绳,头也不回向他示意告别。

待走出一段距离后,沈凭偏头身侧牵马的赵或,攀越慢慢停下脚步。

赵或抬头看他,正好对视上沈凭含笑的凤眸。

沈凭微微侧身弯腰,朝他伸出了手。

见状,赵或笑了声,搭上他的掌心,一个利落的翻身,落座在他的身后。

“驾——”

长鞭凌空破开,响亮的一声号令,耳边的风声在下一个瞬间渐渐变大。

祝赞给的令牌,是象征着可汗身份地位之物。

这是他对结盟的最高诚意,绝非是单纯想要护着沈凭。

更深的含意,是代表着他日赵或等人若遇难,可随时调动外族的兵力,祝赞将为他们的大业助一臂之力。

令牌在,结盟在,和平亦在。

当初在黑蛇部一战中,赵或于城楼里议和时所言的每一个字,商量的对象并非普洛。

而是祝赞。

他们联手演了一出戏,既除掉普洛,也让祝赞报仇雪恨。

赵或让出边线去换结盟,这一点令祝赞十分意外。

战可打,国土不可让,这本就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但赵或为谋天下,用国土划出训练场,实际是划出一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

祝赞从心里佩服他,所以在面对议和所提,他用实际行动回应了赵或。

他愿意结盟。

当时的他有另一个选择,便是联手普洛,泄露城外的军情给黑蛇部,让他们先擒下赵或,最后外族再进行内战。

然而,他并未选择普洛,不仅是出于杀父之仇,他更希望永无止境的杀戮能停止,还部族子民所追求的安稳。

他和赵或在这一点上不谋而合。

他们想要天下太平。

北越关山在呼啸的风声中渐渐消失,繁华的越州城逐渐出现在眼前。

三日后,他们快马加鞭抵达了越州城。

攀越率先朝着官署而去,谢长清估摸到他们抵达的时辰,命人速速备了晚膳,当办差房门被推开时,众人对视的那一刻,脸上浮现出欣然的笑。

北越山营地发生了不少事,因封锁消息的缘故,越州城众人所知甚少。

粮仓一战后,他们得知赵或要入黑蛇部腹地议和,不免令他们提心吊胆。

眼下看到他们平安无恙凯旋,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地图铺展在书案上,上方有几个新圈的位置,那是他们即将占据启州的要点。

很显然,此次战事后,众人的默契和本领都有所提升,配合起来也不似先前,需要赵或从中周旋着。

他们把心中的想法阐明,最终敲定以启州为突破点,占领的同时,传信江州给贺宽,届时联手魏辞盈在中州里应外合,控制裴姬在手以免泄露中州的动静。

而许骄阳则作为后路,派人镇守鸦川口以及三州交界一带,绝不能让兵部踏进鸦川口一步。

待战术敲定下来,沈凭悄无声息走到了书案旁,提醒道:“云嫔如今还在启州城,在占领启州前,务必派人护着他们母子平安。”

赵或将雪云的状况相告,最后众人接纳了沈凭的建议,立即派人捎信给蔡羽泉。

不料,莫笑将信札送出门时,迎面撞上来自启州的驿使。

莫笑有些意外,手中还捏着要给驿使送去的书信。

他还没来得及寒暄,就听见驿使急道:“蔡大人的急报!”

莫笑一听,倏地接过书信送到办差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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