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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凭想按着他胡作非为的手,却被赵或躲得一干二净。
两人相视一笑,沈凭轻哼了声,“小流氓,长大了。”
赵或找准时机顶撞了下,满足听着那泄出的尾音,坏笑说道:“好幸仁,赵老师问你话呢。”
沈凭不甘示弱,隔着衣料坐实着他,搂住他的脸颊,相抵着额头,呵出叫人难以把持的气息,连带着那句轻易令人崩塌的话。
“惊临,你可以弄坏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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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将至, 推开窗棂之际,柔和灿烂的晖光洒落在肩头上。
今日一早,启州传来密信, 竟是有关雪云的消息。
原来宫变当日, 雪云被安圆相救离宫, 之后是陈写趁乱让雪云离开魏都,告知她沈凭等人的去向,命她先朝启州而去。
因有孕在身, 她不敢奔波,遮遮掩掩许久才抵达启州城。
彼时她的肚子已有隆起之状, 急需休养, 便找上官衙打听沈凭的消息。
当时蔡羽泉正在官署中, 得知是怀有身孕的女子来寻沈凭, 率先觉察不妙,连忙将其请进屋内, 随后让大夫为雪云检查身子, 得知其姓名后,立即写信送去越州。
如今沈凭得到了消息, 赵或把来龙去脉都说了遍, 眼下众人皆为此事, 聚集在苏宅的书房中。
今日前来苏宅之时,恰好遇到章伸探访方重德, 因钟嚣平日需禀报事宜,顺路捎上了一程。
此刻事情谈完, 又值屋外暖阳正艳, 章伸提议出去晒太阳, 不多时, 院子里满是欢声笑语。
章伸对沈凭和赵或好一顿夸,他谈起自己游历去了北越关山一带,和众人分享着沿途。
他还叮嘱赵或说道:“若事情平定下来,可要带上你的老师去看看。”
赵或看了眼方重德,笑道:“只要老师想去。”
说到北越关山,方重德便回想起自己被俘的往事,“当年险些被带到北越山外了。”
若没有苏尝玉的相救,也许此生都要远离大魏,客死他乡了。
赵或道:“北越山我熟,老师尽管放心。”
方重德朝他笑了笑说:“是啊,你打下来的边疆线,为师定要去看看才是。”
一阵笑声过去,话题回到蔡羽泉的书信上。
沈凭将信中内容大致说清,随后问起有关启州的计划。
钟嚣接上话说道:“过去一月,已将各州县的官署都整顿一番,在越州扎根这些年也时常留意,如今魏都出事后,肃清起来也很快,基本上都收拢在手了。”
赵或说道:“静州按兵不动,一旦朝廷有打算,率先把静州动乱的风声放出,以阻止调遣。前些日冯奇来信,北越营地都严阵以待,如今入冬不宜行军,且外寇已得知宫变。虽然随时能号令府兵,但边境不可掉以轻心,一旦生事便是腹背受敌。”
钟嚣点头道:“未免夜长梦多,唯有先把启州稳住,才能调兵入鸦川口。”
马继祥为了宫变,调动启州和中州的府兵入京,当时启州把守的兵力不多,也给了当初赵或他们逃命的机会。
如今马继祥为了抵御越州府兵,特意将兵力回防,为启州砌墙。
这个举措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但影响他们想入鸦川口的计划。
此时众人围炉而坐,炭火烧得噼啪作响,赵或伸手握了握沈凭的手腕,探了探体温,随后解下大氅给他披上,紧紧贴着,生怕他又起烧。
方重德瞥见两人的动静,收回目光时道:“启州不着急取下,但殿下所言边疆一事,乃是这个冬天的重中之重。”
临近北越山的外寇多为部族组成,一到冬季面临缺粮断水,如今他们知晓大魏起了分裂,难免不会对越州起歹心。
一直不语的贺宽道:“之前曹晋等人,先后两次借外寇设陷,敌人未必不会知晓,若是他们有备而来,冯奇恐难以抵挡。”
谢长清想了想问道:“能否谈和?”
众人朝他投去视线,等着他接着说下去,谁料他挠了挠头说:“就是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还是莫要指望我这么个新人了。”
但方重德却追问道:“尔等愿洗耳恭听。”
连贺宽都撞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别谦虚。
“说不好别笑我。”他讪讪道,“先前我埋伏草寇盗贼时,发现他们和疆外有买卖来往,与官州茶马互市相似,这是一年四季中都存在的,也许他们缺粮断水,但恐怕养不了一支庞大强壮的兵队,倘若起兵,应该是少数部族的打算,且不会大规模突进,如若我们时常被骚扰,恐有一日也防不胜防。若能谈和,想必能换来一些时日,待魏都事平,再攻打外敌也不迟。”
闻言方重德表示认可,看向赵或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沈凭却道:“但恐怕不好谈和。”
“不错。”赵或应道,用树枝拱了下火堆,“我们失了苏家的钱库,没有这么强大的钱粮储备了。”
说到苏家,众人不约而同朝贺宽看去,贺宽在心里再一次下跪认错,但表面还是一本正经的。
话虽如此,但方重德看起来却是轻松,这一点也让章伸瞧见了。
章伸一直听着不语,眼下瞧见方重德过于淡定,不由打趣问道:“看来太师留了一手,早早便料到今日了。”
方重德放声笑了笑,却又惹得咳嗽了几声,他无奈长叹道:“天无绝人之路罢了,且要看画秋的想法如何。”
他之所以这般说,事关苏尝玉在数月前,曾去过一趟中州。
自山寨一段成亲乌龙之后,苏尝玉把中州的商行交给魏辞盈打理。
出乎意料,当初魏辞盈带着一群女子下山,在中州做的风生水起,按照沈凭的话术所言,她们占领了中州里外的女性市场。
苏尝玉给她足够的信任,唤醒了明珠。
数月前,苏尝玉因马车那意外之吻,正四处躲着贺宽,当时魏辞盈曾传信到苏府,请苏尝玉前去验收结果。
中州碰面之时,苏尝玉收回了自己的本金,其余交给了魏辞盈。
魏辞盈为人爽快,也明白苏尝玉家大业大,分身乏术,遂谈起日后在中州的买卖,属于自己的部分,愿每年以红利的方式分给苏尝玉,以还当初机遇之恩。
纵使苏尝玉没了钱库,他仍旧能靠着红利,让苏家后半辈子无忧。
眼下众人有了谈和的主意,便需要苏尝玉定夺。
而出面之人是沈凭。
苏尝玉很爽快答应了,但却告诉他另一桩事。
“苏家出事后,魏姐得知消息立刻给我捎信,我们为了不受抄家的牵连,第一时间断了关系,避免官衙抄到中州。此举虽好,但我们也考虑到另一事,没了苏家的名头,作为女子她们恐会受到欺负。”苏尝玉说道,此刻坐在书案前,手里捯饬着账本。
沈凭落座他的对面,听闻后说:“若是我派人护着她们呢?”
苏尝玉用左手笨拙拨着算盘,“保得了一时,保不住一世。”
沈凭蹙眉看他,问道:“难不成你要亲自前去一趟?”
苏尝玉手中的动作一顿,抬首看他,算是默认了此事。
他沉声说道:“若我不亲自前去,一来魏姐遇到难处恐独木难支,二来苏府出事后,魏姐曾交代过,若要中州的红利,务必亲自去取,否则她不放心交予旁人。”
沈凭思索少顷道:“如此说来,这趟中州非去不可了。马继祥当初调动启中两州的兵力,不过只让启州回防,中州的兵力依旧镇守着魏都。若是你去中州,势必绕开启州而行,之后入中州也会顺畅很多。”
朝廷当初要抄的是苏家钱库,能抓到苏尝玉自然是最好的,抓不到也不会穷追不舍,所以苏尝玉入中州的风险不大。
沈凭道:“既然如此,此事我回去和惊临商量一番,择日派人护送你去中州。”
苏尝玉立刻挺直腰,犹豫再三说道:“我不要贺见初护送,我讨厌他。”
话落,沈凭失笑一声,遂道:“我们会安排高手护送你,此行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说话间,他的视线落在苏尝玉的双手,温声笑道:“画秋,平安回来,孙娘可以教你敲算盘,她可是双手拨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