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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贺宽目不转睛看着他,坚定道:“我会,若不能说服贺家,那我摘了这姓氏也要保住你。”

苏尝玉有一瞬间的失神,他内心的期待,被此言所燃起,扫空了所有的失望。

其实有这句话,一切都足够了。

但苏尝玉并未就此动容,而是说道:“事成定局,多说无益。贺见初,我们口中的假如,救不了你的错失。所以还是不要勉强了,今后能不见,就不见吧,我苏尝玉有老头这个家人也够了,毕竟他从始至终未曾弃我于不顾,哪怕我落魄时,被天下人不分青红皂白唾骂时,他起码还顾着我的命吧。”

这样也足够去弥补过去,那些曾渴望来自亲人的爱了。

说罢,苏尝玉不再看他,转身离开,头也不回说道:“再也不见,劳烦大人替我转告幸仁,择日我登门拜访他。”

房门被推开时,冷风扑面而来,让谢长清冷不防打了个哆嗦。

他瞧见满脸悻悻的贺宽,以为又是扑空未见,随即好心取来椅子,示意贺宽坐下聊。

“又没见着吗?”谢长清好奇问道。

榻上的方重德朝贺宽看去,目光上下打量。

贺宽道:“见着了。”

谢长清欣喜若狂说:“那是好事啊,可你这是......愁眉苦脸的,又是为何呢?”

贺宽沉吟少顷,往方重德看去,挪开椅子向他作揖道:“还请太师为晚辈指教一二。”

赵或一听,有些疑惑跟着问道:“难不成真被甩了?”

方重德收回目光,平静询问贺宽道:“你想挽回,那你可知这孩子,最想要的是何物吗?”

日暮星辰,皎皎月明。

赵或答道:“难道不是钱财吗?”

只见并肩而行的沈凭摇头,说道:“我猜是信任。”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十指相扣,再无避忌。

赵或思忖道:“还请哥哥为我解答一二。”

沈凭说道:“数年前官州之行,我以丝绸之路做局,借他在官州的地位一用,操控着官州苏家商行,结果如何有目共睹。后来他甘愿将镖局相赠,有了今日的苏沈镖局,也得知我用违约金给孟悦恒下套,却未曾对他如此。从那之后,我与他虽称不上至交,但相互的信任还是有的。今日我愿将钱庄交给他,正是无条件信他的本事,信他的为人。”

可反观贺宽与苏尝玉的交集,即使他们经历种种,显然未让贺宽的信念有所动摇。

甚至放纵梁齐砚派人搜身,最后时刻还想带苏尝玉回大理寺。

赵或恍然醒悟,竟然停下脚步,在万家灯火前将沈凭抱在怀中。

他把人裹得紧,自然也暖和很多,莫名其妙问道:“哥哥对我也这般信任吗?”

沈凭抱着他,在他耳边笑道:“我对你忠贞不渝。”

闻言,赵或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

方才听见“违约金”三字时,他险些想问当年沈凭和方重德的对话。

他想知道“中国”何在,想知沈幸仁从何而来,可他因“忠贞不渝”四字忍住了,他不想勉强对方坦白。

沈凭抬手抚着他脸颊,轻声道:“惊临,我只有你了。”

他在这个时代,只有眼前人了。

赵或握着他的手,俯身吻他,缱绻道:“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两人厮磨少顷,牵着手往家的方向走去,影子在他们身后被拉长,对影成双。

回到府里后,李冠将官州的来信送来厢房,彼时沈凭正在案前练字,赵或在一侧手把手教着。

李冠见状,意外说道:“大公子终于学会握笔了。”

沈凭愣住,抬首看去,顺道把书信接过,道:“此话怎讲?”

李冠笑道:“先前在官州瞧大公子握笔的姿势,当真觉得字写得不好,想必是从前的先生不靠谱,如今有殿下纠正,果真进步极大。”

谁知话落听见沈凭失笑,他意味深长看向身侧,果不其然瞧见赵或满脸阴沉。

李冠也转头看去,发现自家主子脸色难看,忖量半晌,脑海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划过。

难道大公子的字......

他顿时醒悟,立刻作揖喊道:“莫笑要我去换值了,属下先告辞!”

说罢,不给赵或破口开骂的机会,眨眼消失在了屋内。

李冠离去后,沈凭的笑声哪还止得住,险些连信都看不完。

赵或将桌面写好的字帖取出,生气说道:“这明明就是很好看的字,什么叫握笔不好!他们质疑本王时,也不看看自己写得什么东西。”

自打他教沈凭写字以来,也容不得旁人说沈凭一点不好,何况这么多年了,这字写得日渐进步,到底谁在胡说八道!

沈凭从椅子里起身,把他拉到圈椅中坐下,揉着他的脑袋说道:“不生气,说明李冠有眼无珠。”

赵或心里想好罚他们带兵训练,眼下听见安抚,怒气顿时消了大半,但并未打消折磨他们的念头。

必须要罚,否则不解气。

他把沈凭拽到怀里坐着,脑袋砸到沈凭的怀里,赌气蹭着,不满说道:“哥哥的字最好看了,比我的还好看!”

其实他怕沈凭嫌弃自己没耐心,从前他是脾气不好,整日去挑沈凭的毛病,恨不得占据上风,似乎未曾顾及过对方的想法,有些矫枉过正。

如今心里愧疚,虽然生气在先,却还不忘及时鼓励沈凭。

沈凭被他的青丝蹭得皮肤发痒,索性捧起他的脸,揉着他脸颊两侧,低声哄道:“不和他一般见识,惊临是世间最好的老师。”

赵或的不快全部烟消云散,搂紧他问道:“真的吗?”

沈凭挑眉笑道:“自然的,赵老师。”

赵或蓦然怔了下,虽觉得这个新的称呼很尊敬,但从沈凭嘴里说出,竟带着调戏的味道在里头,仿佛置身学堂里,自己就真成了那教学的夫子。

他瞥了眼桌上的书信,问道:“这是谁的信?”

沈凭拿起说:“先前途径启州时,我写了信送给杨昆山,打听有关江州新任职的官吏,如今杨昆山回信来说,那些都是世家的人。”

也是他们所布开的局。

赵或正色道:“如此一来,江官两州倒也不成问题。”

他的视线朝下,落在方才蹭着沈凭的衣领处,看见一条红绳,转而问道:“不知哥哥可否借一物我用?”

沈凭察觉他的目光,垂头看去,发现是脖颈的同心扣。

随后他取出拿在手里,红玉在身体里被捂得十分温暖,他递到两人之间,“要这个吗?”

赵或颔首说:“从前此物是长姐送的凯旋礼,她若是见到,定能认出。”

沈凭问道:“你想让南诏国相助你?”

赵或说:“不错,我要确保南边无事发生,一旦马继祥要调动江官两州的府兵,我们就能借南诏的兵一用了。”

只要南诏国出现动乱,制造假象出来,马继祥便不敢轻易动南边的兵。

沈凭把怀里的同心扣取下,放在赵或的手里说:“你想要的,一律拿去。”

赵或拿过同心扣,却随手放在桌上,抱紧沈凭在手,仰头道:“只要是你,照单全收。”

沈凭想偷亲他一口,不料被反客为主,加深了缠绵。

回想方才的称呼,此刻在赵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挠得他心头痒痒的,他松开沈凭后道:“哥哥,再叫我一声。”

“嗯?”沈凭有些不解,但发现他瞥向字画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一切,便也宠着他,低头朝发烫的耳廓贴去,暧昧喊出那三个字。

赵或感觉身子瞬间绷紧,所有的燥热都汇聚一处。

他声音喑哑道:“哥哥,能给我吗?”

说话间,他的手悄无声息钻进了衣袍,冰冷粗粝的指腹恶劣把玩着所有,令沈凭全身颤栗酥软,拽紧他的衣袍投降,将难耐吐息,拜倒在他的玩弄中,如一滩水似的倒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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