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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突然想起不久前的观音湖派对,花青旗用点瞳术在湖边表演引诱贺兰觿,结果却导致他兽性大发、突然攻击之事——显然沈双成的话很有道理。她想了想,说:“到目前为止,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花青旗与玄鸟有着密切的关系。她知道玄鸟蛋的神秘功能。她对我,肯定是不怀好意的。”

“我也是这么想。她明明知道玄鸟是怎么回事儿,却不肯直接告诉你,非要通过何采骏之口,就是怕贺兰觿追究此事。万一被发现,可以把过错全部推到何采骏身上。”

“你说何采骏失踪了,”皮皮只觉冷汗湿背,“也许他根本就是被杀了。”

“所以我们会在峻榞遇到玄鸟,因为花青旗就在峻榞。”

“她绝对没想到我们会来这里找她。”皮皮不禁一阵冷笑,在心里恨恨地说,花青旗,你要是真地害我失去了孩子,我这辈子都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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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哭了,怎么写都写不到他们相遇……(因为各种应该有的交待还没有交待完……)偏执是病,得治。

唐晚荻从六营出来时,夜已深了。

离开之前,她给最后一位病人喂完了药。担心传染,她脱下了医用连体隔离衣,放进沸水里煮。认真地洗了个澡,认真擦洗每一寸肌肤,认真用酒精消毒全身,然后给自己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出了大门。

尽管大门远离病区,尽管戴着口罩,她还是可以闻到一股强烈的恶臭和血腥之气。

整个六营笼罩着一股死亡的气息,病区后面的焚尸炉彻底长明,满山都是死尸的味道。

离自己的帐篷还有一段山路,唐晚荻正要拧开手电,眼前忽然一亮,一个人举着火把从树后走出来,径直走到她面前,吓了她一跳。

“修鱼稷?”

“我来接你。”

他没像往日那样穿着盔甲,而是穿了件她在C城买给他的风衣。来见她之前,肯定洗过澡,用过她带来的沐浴露,身上有股新鲜的香味,混合着椰子和草莓的味道。

她忽然有种冲动,想扑进他的怀里,把鼻子埋进那沁人的香味中。

“那边有条近路。”

她默默地看着他,身子僵硬着,没有动。

“走吧。”

他拉着她向树林深处走去。翻过一个山坡,绕过一片松树,空气渐渐变得好闻了,她浑身是汗,觉得有点累,步子慢了下来。

“那边有条小溪,附近空气很不错,去坐坐?” 修鱼稷建议。

他们来到溪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有烟吗?”她问。

他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她,替她点上火,给自己也点了一支。

两人安静的吸了一会儿烟,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是一个晴朗的夜晚,远处山峦起伏,看不清树影。

明月当空、疏星点点、空气温润,有一种淡淡的松木和蕨草的味道。

“他们说,你今天去很远的地方巡逻,”唐晚荻看着远山,慢慢地吐了一个烟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必须赶回来接你。”

她向着溪水点了点烟灰:“不用,我很好。”

“是谁——派你来这里照顾病人的?”他不大习惯烟味,咳嗽了几声。

“大王说六营的病人越来越多,五哥这边需要一个帮手。我就过来了。”

“晚荻,听我说:无论修鱼彬让你干什么,你都别干。”

“你误会了。五哥向我解释了,当时他提出娶我,是为了救我一命。也算是替你解个围。”

“他有没有强迫你……做什么你不愿意做的事?”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没必要向你汇报。”

“对不起,我不该带你来峻榞。”修鱼稷猛地抽了一大口烟,将烟屁股深深地摁进土中,“问你一个问题,行吗?”

“说吧。”

“假如修鱼彬和我之间,你只能相信一个。你相信谁?”

她“嗤”地一声笑了,看着指尖的烟头一点一点地燃烧:“高中毕业后,我妈说家里没钱供我上大学,让我去我舅的诊所打工。我在那干了两年,省吃俭用,攒了一笔钱。想用它去夜校读个学位。有一天,我妈打电话找我,说家里最近用度紧张,问我手头上有没有钱,我心一软,就把那笔钱交给她了。”

“后来呢?”修鱼稷安静地问道。

“后来,我发现我弟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他一直闹着要买的单反相机。我妈说,那钱就不还了,算是我送给弟弟的生日礼物。”

“……”

“我特别生气,坚决不同意,非要我妈还钱。我妈对我破口大骂,说我是白眼狼,翅膀硬了就想飞。我说我要用这笔钱去读书,我妈说我智商不够纯属浪费……”

“你爸呢?”

“我爸直接用皮带狠狠地抽了我一顿。”

“……”

“所以你看,修鱼稷:我很早就知道一个道理:这一生我只能靠自己,不能指望任何人。亲生父母都指望不上,何况是你?”

“晚荻,你是个明白人,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你。”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指尖将寒意一直送进他的心脏,“为了你我愿意去死——”

“你愿意,我不愿意。”她冷冷地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值得我去为他而死。包括你,修鱼稷。”

“听我一句,行吗?”他急切地说,“不要靠近修鱼彬,不要相信他对你说的话。”

“他现在是我的丈夫。”

“他不是!”修鱼稷低吼了一声。

“那你现在是安平蕙的丈夫,这总没错吧?”

“不是。”他用力地捧着她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睛,“为了你,我不得不向我父亲妥协。但我绝对不会碰这个女人,我的心只对你一个人忠诚。”

她一脸漠然。

“你不了解父王。在这种情况下,死很容易,我不怕死。但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丢给狼族?”他紧紧地搂住她,“你会被他们百般□□,然后撕得粉碎。当年他们怎样对待我的母亲,就会用同样的办法对待你!我……我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晚荻,听我说,晚荻……”

“嘘——”她掩住他的嘴,“你听——”

远处传来一阵狼嚎,幽幽咽咽,忽长忽短。四周一片漆黑,她摸着他的脸,指尖一片润湿:“修鱼稷,你在哭吗?”

“没有。”

夜色中她只能看见他高耸的双肩和凌乱的卷发。

“人类的套路……我不懂。但我对你,是真的。”不知如何表达,他喃喃地说了一通狼语,她听不大懂,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他继续说,越说越多,她努力地听,还是听不明白,只能不断地摇头。最后她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轻轻地道:“别再纠结了,我明白,这些只是权宜之计。——我相信你。”

“真的?”

“真的。再说你也救过我的命。”

他紧紧地搂住她,不断地亲吻她的脸颊。

“修鱼稷,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嗯?”

“如果你们到了南岳,要像狐族那样潜伏下来,和人类和平共处。绝不能让你父亲血洗C城,你能说服他吗?”

他低头沉默。

“修鱼稷,你到过南岳,看过电视,知道人类有飞机、大炮、原子弹。也知道狐族的人早已经渗透到了人类的各个部门。如果你父亲一定要掀起大战、血洗C城——这对狼族来说,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恐怕很难说服我父亲。”他长叹一声,“他是个很霸道的人。”

“说服不了,就取代。”她站起身来,掐掉烟头,在黑暗中注视着他的脸。

他吓了一跳,半天没有接话。

“我就不信你从没想过。”她淡淡地说。

“没……没有。”

“难怪人家说你不是纯粹的狼族。”她将脸凑到他的面前,月光柔和地照着她雪白的额头,微风吹拂着细软的发丝。

“我是。我当然是!” 他大声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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