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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正中修鱼浩的右胸,他踉跄了一下,居然没有跌倒。

沈双成说得没错,皮皮臂力有限,修鱼浩却穿着盔甲。这一箭就算射中,也最多是皮肉之伤。果然,狼族立即警觉,修鱼稷一声呼啸,放开金鸐,二十只狼化作狼形向这边扑来。

“快走!”沈双成拉起皮皮掉头就跑。

皮皮一面狂奔,一面脱下背包,从里面翻出那个驱鸟仪。

为了防止再度被玄鸟袭击,这一路上他们时刻记得给太阳能电池充电,让仪器保持充足的马力。

“不管用!这东西只能驱鸟,狼跟鸟不是一种动物!”沈双成叫道,“跟我来,那边有个地方可以跳水。”

皮皮清楚地记得淘宝上的广告,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广告上说这东西不仅驱鸟,还驱猫驱狗驱野猪呢!狗的祖先不就是狼么?也许他们的听力在一个频道上!我试试!”

死马当作活马医,皮皮也没抱太大希望,将驱鸟仪抱在怀中,打开开关,超声波的指示灯闪了起来,发出一种人耳听不见的频率。

果然,十几只狼眼看就到了面前,忽然全部止住!

皮皮掉转方向,抱着驱鸟器向山谷冲去,沈双成无奈,只得跟上。

所有的狼一听见声波,全都四散逃走。

皮皮大喜,跑到金鸐、小菊面前用刀割断他们身上的绳索,又示意沈双成将其余的人全部释放。

小菊的腿还是软的,半天站不起来,看见皮皮,只觉是在做梦:“皮皮?怎么是你?”

“是我啊!小菊!当然是我!咱们又在一起了!”

她们紧紧拥抱,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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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们快见面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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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澜族的人马决定在谷地附近的洛塔河边略作休整,生火作饭,埋葬死者。皮皮简略地告诉了小菊回到C城后发生的事情。小菊则说瘟疫爆发前,她和金鸐以及一帮从沉燃解救出来的沙澜族人在潼海附近的一片山林中建立了一块领地。疫情很快就漫延到了潼海。水中怪兽大批死去,附近渔村里的鳗族差不多灭绝了,留下很多渔船。他们就是坐着这些渔船渡过潼海来到北关的。一路上又有附近的沙澜人闻讯加入,渐渐形成了一个队伍。

开始的时候,族里只有一个人染病,低烧呕吐,没什么严重的症状,大家都以为是水土不服,直到他头上长出了菌珠,才知道是僵尸症。渐渐的又有数人感染,包括金鸐。大家从蚁族那边听到了千美医院可以治疗瘟疫的消息,决定南下求医,一路来到峻榞。没碰到南岳的军队,倒是跟北关的人马打过几仗,这是第一次遇到狼族。

“你胖了。”篝火中,皮皮咬了一口兔肉,笑着对小菊说。

“因为我怀孕了。”小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金鸐让我多吃,结果就胖成这样了。你呢?是不是也快有了?”

皮皮挤出一个假笑:“没有……还……还早着呢。现在局势这么乱……”

“也是。灵墙没了,大家都说,祭司大人这下有得忙了。”小菊用树枝拨了拨火,从行囊中摸出两个红薯用铁钎穿上,放到火中烘烤,“我心想,要是狼族也过来了,就真的麻烦了。”

“别担心,目前灵墙正在恢复。”皮皮喝了一口水,“估计等你们到了南岳,就只有鹆门一个入口了。”

金鸐戴着口罩,一直默默地坐着,忽然插口:“皮皮,听说进入南岳需要得到鹆门守将的批准?”

“是的。等下我给你们写两封介绍信,一封给鹆门酒吧,一封给千美医院。他们见信会接收你们的。”皮皮顿了顿,又说,“到了C城,你们去找贺兰翚,他有办法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治疗僵尸症。”

“贺兰翚,在C城?”金鸐一怔。

“你认识他?”

“对,以前挺熟。他是我表叔。我外婆是他的姑妈。”

“那就更好了。”

“他还是那个样子吗?”

“什么样子?”

“傲慢,自以为是,不爱理人……”

“还是。”

金鸐笑了:“不奇怪,他是天星族。”

“对了,向你打听一件事。”皮皮看着篝火,喃喃地问道,“你听说过花青旗这个人吗?”

“当然,她是我姨妈的得意门生。”

皮皮想了想,也对。金鸐的母亲姜圆圆与花青旗的老师姜婷婷是一对姐妹,他多少都会听说过这个人。

“你知道吗?她也被狐帝关在了沉燃。”

“对。”

皮皮微微一惊:“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救她出来?这不是顺手的人情吗?”

金鸐摇头:“根据我跟东灵的协议,他只负责提供用于救助和修复沙澜族的元珠,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花青旗又不是沙澜族,所以我没有义务去救她。你要是不提,我都没想起来沉燃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一定有人关心过她吧?花青旗在沉燃关了八百多年,这么久的时间,如果没人来喂她,早就死了。”

金鸐摸了摸鼻子:“这倒也是。我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他忽然指了指另外一个披着斗篷、面涂迷彩的男子,问道,“宫四,你知道沉燃里有个花青旗吗?”

皮皮这才想起这个“宫四”她在沙澜时见过,几百年来,宫家人悄悄地留下沙澜,负责照料在沉燃中受刑的沙澜子弟。

“是有这么一个女人。”宫四点头,“沉燃的刑区里,除了沙澜族,还有很多别的犯人。他们无人喂养,自生自灭,渐渐地都死光了。除了这位花姑娘。”

“哦?”皮皮越听越糊涂,“那是谁一直在喂她?”

“是两只鸟。”

皮皮的心猛地一跳:“两只鸟?什么样的鸟儿?”

“听说是先帝的玄鸟。它们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夜里飞出去觅食,然后回来喂她。那对鸟儿凶极了,我们都不敢靠近那棵树。受刑的人根本吃不了多少东西,小姑娘看样子挺可怜的。不是我们不想管,是她不需要我们管,我们也不敢管。”

“皮皮,你的手在发抖。”小菊搂了搂她的肩,“是冷吗?”

皮皮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猛地站起身来,将双肩包背在身上:“小菊,我不能在这里陪你了,我需要尽快找到贺兰觿。”

“你们还是快点起程比较好。”沈双成也说,“狼族非常记仇,他们不会甘心的,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

“看样子我们不能在这里过夜了。”小菊叹道,从火里掏出那两只红薯递给皮皮,“这个留给你,在路上可以充饥。”

皮皮接过,放进包中,拉着小菊的手,心中不舍:“一路平安,咱们C城见!”

金鸐解开腰下的箭囊,抽出六只箭递给皮皮:“还有这个。记得吗?”

皮皮一看,是沙澜族著名的武器“冻蛇箭”,心中一暖,一面道谢一面与众人告辞。

两人渐行渐远,再回头时,那团篝火已经变成了一个点,皮皮低声道:“双成,你跟我猜的一样么?”

“嗯。”沈双成点点头,“看样子,花青旗是蓄意来害你的。”

“我一直以为何采骏跟玄鸟有关系,花青旗跟玄鸟没关系。现在看来,何采骏告诉我的故事多半是编的,玄鸟是跟着花青旗来到C城的。”皮皮说。

“这也解释了大家心中的一个疑问:这些年那两只玄鸟去哪儿了?——玄鸟是真永年间消失的,花青旗是真永时期被打入沉燃的。所以,玄鸟们一直留在沉燃。……可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花青旗没有治好贺兰觿,狐帝迁怒于她,将她打入沉燃。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要派自己心爱的宠物去照料她?保护她?”沈双成说。

“还有,如果花青旗真的是坏人,东灵为什么还要让元珠带我去沉燃释放她?这不是给我添乱吗?”皮皮的脑子很乱,越想越不明白。

“你怎么知道让你去沉燃是东灵的意思?”沈双成问道,“东灵亲口说的?”

“除了东灵,谁还有能力招唤元珠?”皮皮一面苦笑,一面后悔:那天在东海,自己居然忘记向东灵核实这件事。

“先帝可以。贺兰觿也可以。”

“你的意思是:祭司大人让我去沉燃解救花青旗?”皮皮摇头,“这不大可能。请问,动机是什么?”

“祭司大人想让花青旗给自己治病,以便能更好地跟你在一起。没想到花青旗另有打算,或许就是不满狐帝对自己的惩罚,寻求报复。”

“第一,那个时候的祭司大人还处在失忆的状态,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病。第二,花青旗想报复贺兰觿,在井底的时候就可以报复,需要这么麻烦吗?”

“为了治病,贺兰觿允许花青旗接近自己,但花青旗若想伤害贺兰觿,哪怕是在催眠的过程中,也是不可能的。”沈双成淡淡地说。

“为什么?”

“神意堂的点瞳术确实高明,但此时的病人并非像人类进行手术时那样全身麻醉、毫无意识,而处于潜意识状态,狐族的潜意识以兽性居多,反而更警戒、更具有攻击性。所以花青旗伤害不了贺兰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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