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睚眦（1 / 2）

虬髯大汉目光冷峻，站在围栏外，像看着一个将死之人，目光在卢南山身上打量，“你特么终于肯招了。”

“我就没想隐瞒，可是你没问啊。”

“狗杂种，霍纤凝是你放走的吧？你是她什么人？”

“有吃的喝的吗？”卢南山翻了翻眼睛，用虚弱的声音说道，“像你这种大块头一定深有体会，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

虬髯大汉脸上肌肉抽了抽，终于还是拍了拍手，对走过来的狱卒吩咐了几句，随后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围栏外面，眯着眼睛从上到下审视卢南山。

“你瞅啥？”

“我赌你是个富家公子。”

卢南山扯了扯脏兮兮的锦袍，“眼不瞎的都能看出来。”

“我赌你被霍府千金的美貌所迷惑，所以心甘情愿帮她逃离永兴城。”

“呵呵......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在下年纪不大，可也算得上阅女无数。百花楼的如烟姑娘知道不，我跟她谈笑风生......”卢南山突然顿住，抬头道，“怎么？霍纤凝离开永兴城了？”

这时，狱卒端来一碗水和馎饦递给卢南山。

馎饦和水煮面皮差不多，平时看不上眼，此刻在卢南山眼里成了珍馐美味，连汤水上漂浮的油星都那么诱人。

他迫不及待地端碗喝了一口汤，酸酸辣辣，令人口齿生津、食欲大开，卢南山三下五除二便吃了个干净，连汤水都没剩下一滴。

吃完馎饦，又把水一饮而尽，心满意足地摸着肚皮打了个饱嗝。

虬髯大汉脸上肌肉再次抽了抽，“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吗？”

“你问啊，你不问我说什么？”

“那先自我介绍一下，你听好了，某乃幽明卫睚眦营丙队、丁队队正——程金山，也教你死得明白。”

“鸭子营？”卢南山疑惑道，“你们幽明卫还干这勾当？”

“热烈马，说什么呢？是睚眦必报的睚眦。此外，龙的次子也叫睚眦。”程金山鄙夷地骂道，“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见识这么浅。”

“龙的次子......龙有九子，这么说，幽明卫共有九营？”

“没错，我们幽明卫......”程金山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你在刺探幽明卫的情报？”

卢南山瞟了一眼程金山，身材魁梧、黑脸虬髯、浓眉大眼，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程金山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跟你啰嗦了。有句话叫做宁去阴曹地府，不入幽明监牢。到了这里，你已经是死人一个，我劝你啊，还是老实交代，跟霍家到底什么关系，他们逃到哪里去了，也免得受水牢针扎等酷刑之苦。被关在其他牢房的人已经招了，所以你不说也没关系。”

卢南山斜睨了程金山一眼，慢悠悠地说道，“我只是路过而已，跟霍纤凝也只有过一面之缘，看到两个黑衣人对她出手这才出手相救。至于她逃离永兴城，我真不知情，也不知道那两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是你们幽明卫的。”

“你是说，你跟这件事毫无关联，凑巧被卷了进来？”

“没错。”

“你觉得我会信吗？”程金山露出一丝怒容。

“你去问我大伯吧，他叫卢鹰扬，同在大梁为官，你应该听过吧？”

卢南山喜欢多管闲事，大伯曾关照他，在外面闯了祸不要拿他做挡箭牌。

但眼下，只有靠大伯了......

程金山闻言霍然从小马扎上站了起来，半信半疑道，“卢鹰扬......不对，卢将军是你大伯？”

......

天色渐晚。

距离郿县驿馆几里远的地方，建有不少旅舍。

一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旅舍，被一帮粟特商人包下。

中堂内，二十几个粟特商人或坐或站，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霍家四人坐在墙角一张桌子旁边安静地吃饭，跟这热闹的场景格格不入。

除了霍恭、霍纤凝，还有一名美妇，一个面孔黝黑的瘦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