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往昔篇(五)(1 / 2)

索妮娅正得意间,远处观众席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掌声:“真是精彩!一日之内得遇三位Turtooer,三生有幸。”

非常奇怪地,李秉谦,索妮娅,牌皇甚至卢卡,都感觉伴随着这阵掌声,脚下的空间如地震般波动。三人降低重心勉强站稳。

李秉谦警觉地想选中那行字,因为还没看清对方的脸,无法做到。掌声停止,三人脚下的波动也恢复了平静。

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从阴影中走出,在灯光下缓缓脱下卫衣帽子——典型的印度北部样貌,脸颊瘦削,眼球略微突出,稍稍露出下眼白,硬朗的面部轮廓颇有巴基斯坦人的感觉,双侧带着耳钉,虽谈不上英俊,却灵气十足。

女球手嘤嘤嘤地跑向小个子:“哼!该死!沙宝,他们欺负我。”

李秉谦看清了沙鲁克的脸,沙鲁克却没有再说一句话,他拉着女球手跑向舞台,李秉谦等三人追了上去。

迎面而来的几名壮汉拦住李秉谦三人,牌皇和索妮娅击倒数人,壮汉们一言不发,尼采帮不上忙,李秉谦也只能硬着头皮使用物理攻击迎战。

三人迅速解决拦路的壮汉,转进中央舞池,沙鲁克和女球手已逃出视野。李秉谦扫了一眼周围环境,道:“沙鲁克的异能似乎与音乐有关,应该是跑向DJ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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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秉谦通过现场射灯集中趋势,判断出DJ台的方向,三人推开舞池中的人群跑向DJ台,为首的李秉谦“当”的一声撞到一面空气墙上。

空气墙坚如钢铁,在李秉谦的高速撞击下,只是泛起淡蓝的光效涟漪。李秉谦果断向左转向,想绕过那道空气墙,那空气墙一侧边缘垂直延伸,如3D软件般又拉出一个立面,李秉谦“当”的一声再次碰壁,捂着额头咧嘴呻吟。霎时间空气墙已顺时针延伸出四个立面,将三人一犬围在中央。

李秉谦和索妮娅拍打着四周的空气墙,牌皇却站在中心一动不动,侧耳倾听现场播放的音乐。李秉谦冲着牌皇大喊:“喂!快来帮忙!”

牌皇伸出食指放在嘴唇前,示意李秉谦安静,索妮娅也讶异地看着牌皇。

牌皇喃喃自语地嘀咕:“古筝,琵琶,还有箫,虽然满满电子味儿不能入耳,我还是分辨得出——这是张学友的《楚歌》。”

李秉谦和索妮娅也侧耳倾听现场音乐,果然在抽象的电子味儿之下,仍掩不住古曲的悲凉凄切。

“《楚歌》?四面楚歌?那不是还有底面和顶面么?”李秉谦低头看脚下,也已被淡蓝色光效封锁,他又抬头望向天花板,顶面的空气墙也在延伸,眼看就要闭合。

“索妮娅!送我上去!”话音未落李秉谦已跳向索妮娅,索妮娅双手十指相扣,掌心向上托住李秉谦踏出的脚,奋力向上托举,李秉谦借势向上一跃,无奈空气墙闭合太快,“当”的一声,李秉谦头顶又撞在空气墙上,落地痛苦抱头。

空气墙完全闭合前的一瞬间,李秉谦依稀看到牌皇手腕一抖,将一张扑克牌从狭窄的缝隙飞了出去。

乐曲悲凉凄切不适合跳舞,舞池中的人群相继停下舞步,看着李秉谦三人。一名妙龄女子试探着接近三人,直接穿越空气墙,抚摸了卢卡的头。李秉谦跟着女子向外走,却再次碰壁,尼采也被空气墙阻挡,无法逃脱。

“我知道了,这空气墙只能作用于Turtoo和Turtooer!这可真是画地为牢啊。”李秉谦困惑地挠着头:“可《楚歌》只有四面,又是怎么封锁底面和顶面的呢?”

牌皇长叹一声,苦笑道:“你知道打碟机长什么样儿么?上面排列着十几个旋钮……”

李秉谦脑补出DJ转动旋钮调音的画面——“我明白了,假设转动单个旋钮调音,一段音乐产生一面空气墙,下一段音乐只需转动左侧相邻旋钮,就会在左侧延伸出另一面墙……”

牌皇无奈地点点头:“唉,确实是这样,转动相邻的上方旋钮,就会在顶面延伸出空气墙。”

“好一个画地为牢,好一个四面楚歌。”牌皇叹道:“他们还真有我的歌单儿……”

李秉谦和索妮娅对音乐远不及牌皇敏感,他们不会知道,此刻牌皇早已脑补出张学友的唱腔——“淡淡野花香,烟雾盖似梦乡,别后故乡千里外,那世事变模样……莫道隔千山,朝夕里也梦想,但望有朝身化蝶,对抗着风与霜,我再踏家乡。”

牌皇嘴角的肌肉抽搐着,仿佛阵阵旋律已刺进他的心里:“杀人诛心,呵呵,今天要诛的是我的心啊……”

索妮娅看着面如死灰的牌皇,想象不出这个性情怪僻的家伙心底藏着怎样的痛苦。李秉谦只是嘀咕:“《楚歌》?张学友?这小子不过三十出头,四十年前的歌儿他怎么也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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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楚歌》散去,空气墙依旧岿然不动。又一阵高亢的电吉它声响起——“这歌儿我知道!Beyond乐队的《真的爱你》,歌颂母爱的。”李秉谦望向牌皇,牌皇早已热泪盈眶。

一段段脑补出的唱腔敲击着牌皇的心灵——“无法可修饰的一对手,带出温暖永远在背后,总是啰嗦始终关注,不懂珍惜太内疚……”

牌皇痛哭着冲向空气墙,疯狂捶击着墙壁大喊:“别播了!停下!快停下!”

伴随着牌皇的捶击,空气墙泛起阵阵光效涟漪,牌皇的指缝也渗出了鲜血。他一把甩开拉着自己的李秉谦,后退数步,双手一抖,手中展开牌张,52个扑克战士全数出动,以各自方式攻击着空气墙。

游骑兵和反恐特警对着空气墙疯狂射击,光效弹道在立方体镜面反射,却无一道光线能穿过空气墙。李秉谦拉起衣襟防御反射的弹道,索妮娅却用身体护住卢卡,不让他受一丝伤害。

牌皇不加防御的身体早已被反弹弹道划出一道道血痕,仍指挥着扑克战士攻击空气墙。李秉谦和索妮娅看着已陷入疯狂的牌皇,无人敢上前劝阻。

副歌在牌皇耳畔不断回荡——“是你多么温馨的目光,教我坚毅望着前路,叮嘱我跌倒不应放弃,没法解释怎可报尽亲恩,爱意宽大是无限,请准我说声真的爱你。”

“快停下!”牌皇向空中伸出手,52个扑克战士竟在他手中聚合成一把巨斧。牌皇双手握着斧柄,奋力劈砍着空气墙,如同沉香劈山救母一般。

一斧,两斧,三斧……空气墙纹丝不动,牌皇的力道也随着渐隐的乐曲越来越弱……终于,“轰”的一声,牌皇倒在地上,满身血痕。

李秉谦和索妮娅仿佛听到了命运对牌皇的嘲笑,牌皇双眼已经哭肿,抽泣着说:“妈……我真没用!我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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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阵诡谲戏谑的乐曲响起,隐约夹杂着嘲笑声。李秉谦侧耳倾听——“这是周杰伦的《乔克叔叔》。”

牌皇忽然悲痛地笑起来,笑声中满是绝望:“可不是么?我这么没用,可不就是个小丑么?”

索妮娅和李秉谦不可思议地看着崩溃边缘的牌皇,牌皇怪笑着抓住李秉谦的手:“李秉谦,你知道么?音乐是一种语言,最最原始的语言。”

李秉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牌皇继续用诡异的声音说:“你要用心去听!用心去听!这是他对我说的话。”

李秉谦凝神静听着歌曲的旋律,一行行3D歌词涌入他的心像——“我只是卑微的小丑,翻几个跟斗就等你拍一拍手,人群散了后,夜色多朦胧,月光也会跟着我,我不是孤独的小丑,你笑了之后,不需要记得我,灯熄的时候,满天的星空,最明亮的是寂寞。”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李秉谦兴奋地喊。

牌皇抽搐几下晕了过去,手掌翻开,掌心赫然是一张单色的Joker,牌面的小丑身体扭曲,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仿佛人类所有表情凝固在他的脸上。

“单色的Joker在牌皇掌心,彩色的那张呢?”李秉谦眼神一亮:“在外面!顶面闭合前,牌皇把他飞了出去……并且,牌皇的扑克战士是有实体性的,那意味着可以作为尼采的任意门。”

李秉谦秒选脑中的“小丑”一词:“这下你是词主了!”

尼采化作一道蓝光钻进牌皇掌心的Joker牌,李秉谦心中泛起一阵杀意:“尼采的亚空间与我们是平行的!什么墙都挡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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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鲁克自诩胜券在握,在DJ台兴奋地打着碟,他沉醉于欣赏自己一手制造的痛苦,忽略了最后一名扑克战士,彩色Joker已悄悄爬上他的后背,藏在他卫衣帽子里。

尼采从彩色Joker身上闪现而出,一个裸绞动作扼住了沙鲁克的咽喉。沙鲁克向后摔倒,因窒息气息渐弱。李秉谦奋力撞碎削弱过的空气墙,和索妮娅跑向DJ台。

女球手根本看不到也碰不到尼采,只慌乱地在沙鲁克周身乱拍:“沙宝,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沙鲁克左手勉强下拉着尼采的胳膊保持微弱的呼吸,右手颤抖着从口袋掏出一只短小的布鲁斯口琴,递向嘴边:“少看不起人了!我还能战斗啊!等我给你们吹一首安魂曲。”

眼见口琴接近沙鲁克的嘴唇,李秉谦和索妮娅距离沙鲁克还有数步之遥,无法阻止他吹奏魔鬼的乐章。

不知何时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美艳亚裔女子出现在沙鲁克身边,飞起一脚踢飞沙鲁克手中的布鲁斯口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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