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失忆症(2 / 2)

“步枪高速点射打几发?”

“额……”

原来如此。看着对方脸上的迷茫,胡崇礼心里有了底,他的这些同事仍然保有基本的常识,但对自己的身份、职责还有掌握的技能却忘得一干二净,虽然没受伤,但已经和失去战斗能力没区别了。

“他们失忆了?”听着两人的对话再加上这些人迷茫的表情,马原也猜到了真相。

“虽然奈何公不可能来过这,但没错,他们丢掉了自己用几年练出来的枪法和经验,和你一样无能。”

那我还能不能回学校?马原很想这么问,又不敢轻举妄动,胡崇礼就是一个军装里的疯子,为了审讯而把对方捅出好几个窟窿不应该是一个差人应该做出来的事情,她实在是没有乱说话的胆子,只好望着前方。

除开凑近来跟胡崇礼搭话的士兵,还有五个人好奇地看着这边,只是看到胡崇礼那张绷着的脸,又丧失了搭话的兴趣,只是站在原地,其中有个光头男尤其扎眼,他的肤色有些发青,右耳上的头皮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在猜想了一下这道伤疤背后的故事后,马原觉得这人的眼神不太对劲,虽然同样充满好奇,眼里却没有迷茫和恐慌,这两种情绪她今晚可再熟悉不过了。

“那个人……真的失忆了吗?”

回应她的是一声枪响,胡崇礼拔枪的速度快得难以置信,马原徒劳地捂着耳朵,巨响过后的耳鸣让她有一种晕眩感,子弹击中了光头男的伤疤,却只打下来一块指甲大小的——她不确定那是头皮还是肉,只是看着很硬。

“见鬼,跟你妈装甲车一样硬。”胡崇礼保持着瞄准的姿势,却没有接着开枪。

“头好痒,是不是要长脑子了?”光头男若无其事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皮,被子弹崩掉的部分应声恢复,令车内两人惊讶的是,他没有还击。

“不应该啊,这畜生伪装成官差是为了方便袭击,现在暴露了却无动于衷?”胡崇礼喃喃地说,一想到自己为了跑路把后备箱的爆炸物一股脑的扔了,他就十分恼火。

比起如何击倒面前的妖怪,马原更在乎这里发生过什么,茅静波提到过记忆操控是一种十分珍惜的法术,也就是说这些守卫失忆的始作俑者就是奈何公查理•马特,而他又与叶松雪有染,再加上他们刚从叶松雪的住所里出来,那么眼前这妖怪,基本可以断定是叶松雪的手下。

“他会不会是听了叶松雪的话才没有攻击?”

胡崇礼反应不慢,愣了半秒也就明白了其中的联系。“我算明白了,那妖婆之前在酒馆卖我,就是不想让我们出去,这妖怪看起来傻了吧唧的,吃枪子也无所谓,但要是我去摁他身后那个电钮,恐怕就不一样了。”

“你不出去我就不打你。”似乎是为了验证胡崇礼的猜想,光头男说了这么一句。

“娘希匹。”胡崇礼垂头丧气地往后一瘫,“没辙了,我他妈真的没辙了,除非你现在告诉我你能跑二十来公里回城区,不然今晚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只能待在这。”

“我没那么好的体力。”马原无可奈何地说,茅静波倒是有,即便是这样她也是从早翘课到晚,而且回来时累的不成人形。但愿茅静波已经离开了这座牢笼,至于她自己就只能跟着胡崇礼在使雷坊晃悠了,后者虽然脾气很怪,但至少反应和枪法都值得信赖。

然而胡崇礼并没有如她所料地发动汽车,而是打开了车门,一步步向着光头男走去。

“你要干什么?”

“开门。”胡崇礼缓慢地向光头男靠拢,双手拿着叶松雪给的步枪,显得放松而戒备。

“为什么你不让我们出去?”胡崇礼装出一副随意的样子搭话。

“我忘了,我的脑子受过伤,能记住的东西不多。”光头男指着自己头上的伤疤说道。

头部中弹后是有极低的可能性生还的。胡崇礼想起一本讲弹道创伤学的书上的某一个小节,上面标注了一个极低的数字,当然,这个数据是用妖怪得出来的,因为他们的大脑和人类并无明显区别。某种意义上来讲,他面前站着一个传奇。

“你还能想起什么?”他本想分散对方的注意力,这下自己也起了兴趣,这种样本可不多见啊。

“一个名字,查理曼•马特,我只听他的话。”

司里没这号人,估计是叶松雪的妖怪同伙,胡崇礼盘算着,突然想到个好办法。

“我想起来一桩事,最近我的同事们搞到一种新药,据说能让受创的大脑焕然一新。”

“啊,那真是太好了,你们人类的手段真是丰富,你能给我一点吗?”光头男狰狞的面孔配上天真的语气,有一种诡异的不着调。

“当然,我车上就有,但是上头为了怕我们乱用,这种药很珍贵的你懂吧,他们故意少加了一样材料,而我恰好知道那是什么,就是沙子,一种比较特殊的沙子,这种沙子难又不难搞到,它必须是这片围墙外面的沙子。”

“可是你们不能出去。”

“我不会出去的。”胡崇礼认真地说,“我只要把这扇门打开,站在里面取一点样就可以了,我不会出去的。”他又强调了一遍,然后摁下了电钮。

车内的马原早已是目瞪口呆,圆睁着双眼看着胡崇礼得意洋洋地走过来,潇洒地坐回车上,光头男期盼地看着胡崇礼,殊不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特效药。

胡崇礼看着逐渐拉开的铁门说:“妖怪只会用一种法术,既然他会硬化皮肤,就不可能有追车的本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子至少换到三档了。”

“厉害。”马原由衷地赞叹道,铁门在电机的作用下嘎吱作响,缓慢而坚定地挪动着,然而不断扩大的缝隙后的不是逃出生天的希望,而是柴油机的轰鸣,一辆装甲车正停在门口,用上方粗而短的炮管冷冷地看着他们。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