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长河升天,扣剑东行28(1 / 2)

可以说,姜临涛因为他的踌躇让他最终一无所得,他既没有保护好对自己最重要的亲人,也没能从心所欲地斩出自己的全盛一剑。

“姜大哥那五年没有哪一刻不是在为救人而奔波,他求遍了天下所有丹师,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人毒发身死,他的发小,他的叔侄......就算他最终找到了解药,可村里人死的只剩自己的父母了,而他的父亲母亲虽然解了毒,但也因这几年的原因落了病根,相继因病离世。姜大哥他始终被困在过去的阴影中,每时每刻都在忏悔自责,他发誓要保护好自己重要的人,打造了你所看到的长江秘境与宫水涟的湖底宫殿来隐蔽行踪。”

“说回姜临涛那半剑,换作别的剑修只怕在这半剑后修为和寿命都会不断逸散,可姜叔比较特殊,他的道你也见过,滔滔江水,否极泰来,生生不息,他继续蕴养着剑中剩下的半口气,重回了道引境,世人害怕他东山再起,在这几年来又开始了动作,那舒琴奕便是其中之一。”

许鹤仙眼帘低垂,他的脑海中又浮现起苏菜那凄惨的模样,猛地灌了一口酒,继续说:“那黄九皮被姜临涛半剑斩断四肢之后便一直怀恨在心,一直想要杀死姜临涛与苏菜,他修的术很邪乎,乃是炼制人皮,修至极境可为自己套上九套人皮,而黄九皮已修至八皮,他的每一层人皮都可以替他一死,同时还能将其溶解化作世间最烈的毒,我们当时所看见那片毒雾便是他自炼了五层人皮所化的,而且披上人皮之后,他的气息极其隐蔽,几乎与凡人无异,黄九皮昨日装作运粮小伙混进来后褪下一层人皮,让他的人皮假装他自己同姜临涛离开了秘境,他看到病倒在床的周良,这个恶人见周围没人就顺手给他下了毒,之后他本欲立刻对你们两人下手,但你们紧随姜临涛的步伐离开了秘境,他只好锁骨成一张人皮隐蔽着,等到昨日我们回来时,又因为我在此地让他投鼠忌器,今日午时他发现我与你同时离开,这才被他抓住了可乘之机。”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陡然变冷,而李归想到黄九皮一直都潜藏在他附近,心中一阵后怕:“黄九皮乃是当今的天下第九,实实在在的大乘境,姜临涛不出剑赢不了他,在五年前的踌躇不定之后,他依旧没有半点改观,既无法放任苏菜死去一心求剑,又不愿毅然出剑护苏菜周全,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嫂子双腿被黄九皮斩断,,而自己则犹豫不决于出剑与否,若非我及时赶到,我不敢想象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许鹤仙越想越气,伸手虚抓,黄九皮的尸体飞至了他的身边,他一剑斩下他的头颅提着飞到了整座杭州最高的酒楼孚生楼之上,把黄九皮的尸首挂在了楼顶之上,口气森寒:“天下第九已经殒命江南,我倒要看看,这杭州城中还有多少宵小之徒觊觎大哥和嫂子的命。”

他立于西湖万千楼阁之巅,回头看向身后正摇晃着寻找平衡的李归,湛然一笑:“你还急着去咸阳吗?我恐怕无暇相送了哦。”

李归苦笑:“苏菜姐和姜叔如今这个模样,我也没法一走了之啊。”

许鹤仙提起他的后脖领子骑上了仙鹤:“那就陪我走一趟。”

李归脸色一僵,看着万家灯火问道:“去干什么?”

许鹤仙将酒壶悬起来倒转,一轮明月下,酒液在天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线。

“杀人、清算。”

一夜之间,杭州城内孚生楼楼顶屋檐挂满人头过百,死者下至无名小卒,上至天下第九,一只仙鹤脚掌染血独立楼顶,天下仙门震怒。

......

仟湖宗宫殿之中,宫水涟喘着粗气,脱力跌坐在地,而在她身前,苏菜躺在床上,脸色已经好了不少,进入了平稳的睡眠。

姜临涛坐在苏菜的一旁,双手紧扣,此刻舒了一口气,对宫水涟道谢:“辛苦你了。”

宫水涟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在小道童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接连两日的治疗让她损耗了不少精力。

姜临涛看着眼前这个虚弱的女人知道她现在需要休息,不过他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上前留住了她:“宫水涟,苏菜的断腿还有办法能治吗?”

宫水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闭目说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先前你就不该不出剑。”

姜临涛低头沉默不语。

宫水涟继续说道:“世上有能让断骨重生的药,却没有治后悔的药,姜临涛,我们都需要你做出决定。”

姜临涛继续低垂着头,腰杆越来越低。宫水涟不忍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并为他留下了一句话:“武当之巅有天山雪莲,一瓣莲叶可重塑经脉筋肉,昆仑之极高天初雪,一盏初雪可洗髓塑体,泰山之顶有极泰阳花,一朵花瓣可造血生骨,三样至宝集齐,便可生死人肉白骨,为苏菜重塑断腿。”

姜临涛浑身一颤,对着宫水涟的背影低声说道:“谢谢。”

宫水涟离去后,姜临涛握住昏睡不醒的苏菜的手,久久不语,他忽地在光洁如镜的宫殿地板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顿时一愣,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蓬头垢面了,自己的眼神为何变得暗淡无光布满血丝,为什么自己是那么的落魄不堪。

我不是睥睨天下人的天下第一意剑吗?

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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