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十年往事27（2 / 2）

李归疑惑地问：“出了半剑什么意思？为什么那几个化神境要逼他出剑？”

“因为他是意剑啊。”许鹤仙一脸看傻子的表情，脸色一僵，“你不会不知道形剑意剑是什么吧。”

李归怔怔地摇了摇头。

许鹤仙叹了一口气开始解释起来：“天下剑修大致由形意区分，修仙者多修形剑，形剑形剑，顾名思义，修剑之形，剑招有形，可仿世间万物，引得天地共鸣。我的鹤剑便是形剑，出剑时身与剑如同仙鹤旋舞，可引出万鹤朝仙的景象。”

“意剑重意，习意剑者多修道，将气沉入剑中，朝夕养意，蕴养剑意，意剑修者大多会将此生的意义与毕生的愿景融入剑中，甚至将生命融入剑中，与剑同存，剑斩出的时候，这一气将永远绝尽。故而习意剑者，一生只有一剑。这一剑过后，有的人会失去毕生修为，有的人会身消道死。”

李归顿时瞳孔微缩，嘴唇嗫嚅：“那姜叔他……”

许鹤仙很快回答，语气并无太大的波动：“命已入道，出剑即死。”

“……”

许鹤仙似乎没有留意到他的情绪，继续往下说。

“历史上的每一位青史留名的意剑大师皆是修道不修仙，道这种东西玄之又玄，每一位意剑修者都是断情绝性，清静无为，顺应天道，他们会在人生的某一刻突然明悟，挥出手中的剑。这一剑的目标会受他的道他的经历而影响，有时候会是一个普通人，有时候会是一位国君。”

“意剑的威能往往难以想象，出剑的目标又玄得不行，山上那些长生的老怪物个个都人人自危，毕竟谁也不知道姜临涛会不会突然跑到他们跟前来一句就决定是你了然后拔剑就砍。尽管这种可能性不算很大，但那些活了几千年的老家伙无比惜命，要把一切能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可能性都扼杀在摇篮之中。”

“他们几千年来的修行让他们能从我许鹤仙的剑下逃而活之，但却绝对无法在姜临涛剑下活下来。所以他们找来了那几个化神境的替死鬼掳走姜临涛的父母逼他出剑。”

“姜叔他在不出剑的情况下打不过那几人吗？”李归不解，姜临涛有着引动江水的能力，就算不出剑实力也应该不菲才对。

许鹤仙毫不留情地告诉他：“姜临涛是修道者，不吸纳灵气也无任何灵技，在长江边时还能因为长江是他的道的缘故引动江水，离了长江他便与一个气骨境的微末修者强度无二了，就相当于一个强些的你。”

“父母与村民被掳走，劫匪迅速逃至江南一带，姜临涛还没来得及享受哪怕一瞬突破的喜悦，便一刻也不敢停歇地前去救人，那时的我远在昆仑，而宫水涟修为平平且不擅攻防，天下无人助他，他只能一人独自面对。”

“古今所有意剑修者都面对过类似的难题，路遇不平时出剑否，朋友受困时出剑否，亲人有难时出剑否？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出名的剑修多为绝情之徒。可姜大哥的性子你知道，他断然不是绝情之人，坏就坏在这点。他既无法狠心斩断凡缘弃置亲朋不管，也无法割舍自己的这一剑只为斩几名小小的无名之辈。”

姜临涛一直犹豫着没有出剑，直到掳掠村民的那几人开始杀人，其中有一人便是年轻时的黄九皮，他释放出了毒雾，开始同其他几人虐杀村民。

姜临涛被这一幕刺激到，心中的纠结终于在这一刻出现了倾斜，他的良知勉强战胜了心中对道的渴望。

“姜临涛出剑了，可这一剑出了问题，或许是因为他的犹豫不决绊住了那一口气，他这一剑只出了半剑，剑身出鞘了一半，威力也大打折扣。”

“虽然如此，但这一剑毕竟是意剑，除了黄九皮四肢尽断侥幸逃脱，其他所有人都在这一剑之下化为了虚无，姜临涛跌境至幽逸境，寿命也减去了一半。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是因为他的犹豫，这半剑仍然晚了，那些村民早已身中剧毒，不久后便相继死去，而他的父母，也在五年后离开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