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观涛（1 / 2）

被吸入空间裂缝之中的李归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胃液翻腾，他顶着呼啸的风勉强张开眼睛，瞥见运龙矫健修长的身躯环绕着将李归二人紧紧包围，破碎的空间如刀不断割开运龙的鳞片，金色的血液在空中飘洒。

不知过了多久，运龙从嗓中发出了一道凄厉的哀鸣，伟岸的身躯开始缩小疲软，从空间隧道中跌落出来，李归失去了运龙的护佑，顿时浑身凝结了一层薄冰、被高庭的劲风割得皮开肉绽。

李归连忙去抱住周良的身体，同时将已经不过巴掌大满脸虚脱的运龙揣在了怀心中，在高空做起了自由落体，浑身渐渐燃起了火焰。

李归扛着炙热的疼痛看清了下方是一条长河，他闭上眼睛，片刻之后直直地跌入水中，激起了阵阵的水柱。他在水中挣扎着向上扑腾，可是沉得太深，体力也几乎耗尽了，只能不甘地感受着手脚失去知觉，看着水面离自己越来越远、眼中的光景越来越模糊......

恍惚之间，隐约瞧见一抹剑花，抽江断浪。

暗流涌动，浪涛柔柔地将两人的身体托举出水，一人孤立江边，执剑而立。

李归想要看清那人面目，可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不断袭来，他很快便沉睡过去。

......

待李归悠悠转醒，揉了揉眼，有些昏沉，一阵穿堂风拂过，他打了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不少。

他坐直身体，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板床上，身上缠着绷带，浑身酸痛，周围是一间还算宽敞的小木屋，徐徐的江畔微风携着咸咸的沙砾从窗口撒下。

周良也躺在一旁的床上，但模样看上去比李归凄惨了不止一分半点。

李归又摸了摸怀中，一条虚弱的小金龙钻进了他的手心，虚弱地嗡鸣了一声，浑身燃烧，再一次变成了一团无根火。

木屋的门咔擦一声被推开，一个样貌平平穿着朴素的中年妇人看着坐起身来的李归露出了一丝惊喜：“公子醒了！”

李归连忙将运龙揣入怀中，询问道：“是你救了我们？”

“不是我，是我丈夫，那天你俩突然从天上掉进江水里，可把他给吓一跳。”女人把药放在了床头柜上，抓起李归的手腕把脉，沉吟一会儿后开口说道，“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得修养几天，吃点药才不会留下后遗症。”

李归看着往自己身上涂抹药泥的女人，正欲开口，却被女人打断。

“我知道公子想要问什么，也知道现在你摸不清头脑，我慢慢和你说，你别急。”

“你们现在身处江南，不过不在城里面，这儿只是江南的边郊，你们两个已经昏迷整整一周了。我叫苏菜，那天我丈夫正好在长江边上散步，撞见了你们便顺手救下了。”

李归语气感激道：“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我叫李归、字首丘，旁边的那位叫周良、字和尘，先前遭到追杀落得此境地，幸得你们相助了。”

“举手之劳，不必多谢。”姜临涛摆了摆手，长叹了一口气，“你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是你的朋友情况很糟糕。”

李归的心顿时一沉，连忙竖起耳朵。

苏菜继续说：“我医术并不高明，幸好公子受的只是皮外伤，不过这位周良除了皮外伤外，他的全身经脉都已经报废，甚至灵海都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自焚了，我勉强吊住了他的性命，可现在他空有一具皮囊，没有行动能力也无法思考，只是活着而已。”

李归急切地问道，从床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咳了几口血：“那……有什么办法能救他吗？”

苏菜面色露出慌乱，连忙递过方巾擦拭他的唇角：“先冷静一点，办法我会尽量想，公子伤还没好彻底，先好好静养几天。”

“我知道了，抱歉。”李归眼神黯淡，瘫倒在床上。

苏菜轻轻笑了起来，也为周良敷上了药后起身推门离开，顺便朝李归说道：“公子已无大碍，那我便不打扰了，若是无聊地话，出门北边不到一里便是长江，没什么游人，公子可以去转转，不过这会儿是汛期，要多加注意安全，我去为郎君和你做晚饭吃。”

李归道谢了一声。

过了片刻，他在小屋中叹了一口气，看着昏迷不醒的周良虽然担心，但也深知无谓的担心没有意义，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幸运的是苏菜和她的丈夫多半不是什么坏人，周良也还勉强活着。

想清楚了这一切，他决定听从苏菜的建议，推开门时，一片沁香扑鼻的药园印入眼帘，刚被浇水施肥过，每一株植物都长得很鲜嫩，很明显经过了主人的细心呵护，不远处便是一座灶房，苏菜在里面炖着鱼汤，她见到李归，放下了铁锅热情地挥手打招呼：“公子这是要去长江江畔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