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逃无可逃(2 / 2)

……

不要!

“倏!!!!!!!!!”

张武姬松开了搭箭的手,一阵寒光闪过,带着死神光辉的杀人箭羽破开一阵阵气浪朝着周良飞去。

千钧一发之际,李归想起了周良递给他的爆炸符,他拿出了爆炸符,不计后果地往其中注入灵力,同时将符咒向箭羽与周良中间甩出。

箭羽即将贯穿符咒之时,符咒发红,随后爆炸开来,掀起了一阵阵气浪与火焰,然而掀起的气浪却依然拦不住箭羽前进的势头,只是微微地削弱了弓矢的威力与速度。

但这对周良来说,已经足够了,他忍着肌肉撕裂的痛苦双手持刀,怒吼一声,使出全身气力横刀格挡,箭羽触碰到刀刃的一瞬间金铁轰鸣,擦碰出一阵阵火花。

周良不断后退,大汗淋漓,在泥土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可好歹是抵挡住了这一箭。弓矢无力的掉落在泥土中,周良的刀刃上也出现了一块明显的凹痕。

李归全力发动所学身法百里行,拉开与张武姬之间的距离,同时朝地上甩出了第二道爆炸符,掀起的泥点和浓烟遮挡了张武姬的视野。

张武姬干脆地收弓,脸上并没有出现太多失落的情绪,因为她知道,阮云早已在前方等着他们了,无谓的挣扎显得是那么的可笑,所谓的希望所谓的期待,都将掩埋在横断山的厚土之中……

周良和李归一边狂奔着,一边拔出了扔插在肩膀的箭,由于刚才的巨幅运动,伤口彻底地撕裂开来,周良尝试用药草止血,可根本止不住。

“妈的!”周良怒淬口水,干脆弄了一把火对着伤口烧了起来。他压抑着声音发出一声又一声的低吼,可始终没有挪开火把,直到伤口被烧焦。

他跪倒在地,半死半活地死命喘气,浑身的汗水不住地如雨点般下。

“没事吧,”李归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

“有事,左臂大抵是废了。”周良嘶道,“别管这些,你刚才做的很棒,现在继续跑,她很快就会追上来。”

“她不会再追上来了……”

林中传来了一声陌生的男音,李归二人一怔,同时心中警铃被疯狂敲响。

敌人!!!!!!!!

身材高大的男人从林中走出,手中拖着长剑,在地上划出痕迹,正是阮云。

阮云生冷地接上前一句话:“因为不需要,你们马上就会死在这里。”

周良面露绝望,眼前这位男人传来的气息,是金丹圆满、半步元婴!

阮云缓慢举起剑……

李归绞尽脑汁想办法,可已经黔驴技穷,他只能再次压榨身体内所剩不多的灵气,发动百里行,拼尽全力朝阮云腋下刺去。

可这一刺是显得那么软弱无力,连炼体境都不算的李归挥出的一刺对阮云来说就像棉花一样软绵绵,他甚至都不屑看一眼李归,只是振臂一挥,就将李归打的倒飞出去。

李归倒地吐血,感觉五脏六腑仿佛燃烧一般翻腾,他蜷缩身体躺在地上疼得痉挛,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了境界与实力的差距。

丹田中曾被燕国运龙化开的能量此时窜出,在肺腑中游走修补,若非李归肺腑已有练气强度且丹田仍有药力,可能在这一击之下便已毙命。

“首丘!”周良痛心地大喊,他不顾性命燃烧起了精血,同时自主震碎左臂所有经脉,将经脉的碎片化作能量聚集在手中。

他怒吼一声,提刀暴起,以无可阻挡的姿态从天而降向阮云斩去。

这便是周良先前在山洞中所说的最后手段,以破碎经脉燃烧精血、永堕修为缩短寿命为代价发动的搏命一击!这一刀下莫说阮云,就算是已是元婴期的张武姬硬接也只有死路一条!

周良在赌,赌他这辈子最大的一局,赌阮云不敢以命换命。他发起舍身一击的同时也破绽大开,阮云可以轻易把他的心脏刺穿,可这样阮云也必中他这索命的一刀!

果然,阮云脸色阴沉,脚下后撤的同时切换姿势为防守状态!他并不惧周良看似无谓的赌命,只要抗下这一刀,重伤的周良和李归就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可任由他宰割了。

果然!

周良狰狞一笑,再自碎左腿经脉!随着清脆的破碎声,左腿的经脉化作灵气汇聚在手掌上,同时体内灵力倒流,并且变换刀势,在空中因倒转招式而反噬吐出一大口血后,瞬的来到了阮云面前!

阮云意识到了周良的想法,也不顾受伤变化剑势转守为攻,在一瞬之间挥出了数十道剑影,也同样反噬吐血!

“砰!!!!!”

刀剑相碰,铁花炸开!

阮云的剑影刺入了周良的身躯,无数道口子出现在周良的腹部胸膛手臂……如潮般的鲜血从他身体上喷涌而出。

同时周良的大刀也劈开了阮云的铠甲,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痕,同时一阵巨大的气浪掀起,将阮云掀起!

“给我滚!!!!!!!!!”周良歇斯底里地怒吼,拼尽全力挥刀,阮云失控的身影被掀起的狂风席卷起来,狠狠地跌向了山脚,不见踪影。

周良一刀过后已无再起之力,趴到在地,动弹不得。

李归在丹田药力的修复下略有好转,他忍着剧痛捂着肚子站起身来,走到倒在血泊中的周良身旁,不争气地湿了眼睛,满脸的血和水混在了一起在脸上拧巴起来。

周良气若游丝,嗡动嘴唇用蚊子大小的声音念道:“从我行囊中取药,红色的,虎纹,能吊会儿命。”

李归啜泣着找到了周良所说的丹药,拨开周良的嘴唇,喂了下去。

能吊命的丹药果真神异,周良满目疮痍的身体不再淌血,一股微薄的灵气在他体内游走起来,周良生出了一小股劲,他借着这股劲儿勉强用右臂撑了起来,可没了经脉的左腿软绵绵的一下就打滑了,差点来了一个劈叉。

见状李归连忙上前搀扶起周良,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李归的脸庞有一丝茫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周良抬头喃喃道:“去山顶……”

此刻太阳已经越过了地平线,橙黄的阳光照亮了地上的几滩血迹,倒映着少年和壮年萧瑟的脸庞。

早起的鸟儿开始鸣叫,林叶在和曦晨风吹拂下沙沙地响,远处仿佛传来了整齐的踢踏行军声。

“要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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