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摘星（1 / 2）

如墨夜色淌入了山洞，也平息了李归兴奋的那股劲儿。

此刻他躺在铺好的草席上，面朝天空，洞顶石壁惨淡寡寡，鲜有几根才露尖尖的石笋倒立挂着。他紧紧地盯着泛着苍白的石壁，好似目光能够望穿岩石，去望、去望见忘川彼岸的璀璨穹顶。

他想故乡的星空了。

他想作弄地执着羽扇，勉强地在伙伴面前强饮一大白。

他想在母亲怀中卖弄地指着天上的星星念出它的名字，他想倚靠在父亲的肩膀听父亲为他读圣人所言。他想念星空的霞光璀璨，想念市井的灯火通明，想念流星划过时人们兴奋地低呼。

头顶惨淡的岩石褪色，他仿佛可以看到星空了。

他伸手虚抓，想要抓住些什么，好像抓住了些什么。

“李归？李归！你刚刚去哪儿了？爸爸妈妈担心死你了。”

“妈妈，我在抓星星，可是怎么都抓不到。”

“傻孩子，天上的星星是抓不到的，咱们快回家去。”

“谁告诉你的媳妇儿，儿子别哭，妈妈骗你的，过来池水边，看好了，捞一捧水把它捧在手心，瞧？星星是不是就在手心上了啊。”

飘渺的声音在李归耳畔一点点淡去，褪色的记忆在脑海中荡开了最后一丝涟漪。李归不知觉间早已泪流满面，从面颊上淌下的泪水沁湿了枕头，头顶的星空如同斑驳的幕布被粗暴地扯去，惨淡的苍白岩石终究是占据了视野。他的右手正朝天空伸着，紧紧握成拳。

他松开了紧握的右拳，没有星星从指缝间滑落。

他只握住了镜花水月。

“和尘，你会抓星星吗？”他声音带着细微的颤动。

周良一愣，刚想讥笑几句他的幼稚，可听出了李归话语中带着的悲意，打趣的话憋回了口中。

他深吸一口气，思索了一番才开口，答非所问地说了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