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2 / 2）

她心有愧疚，可此刻也是无法了，若有机会，待到来日再来答谢。

“小娘子，我多要了一份红栗饭，剩着也是糟蹋了，你与我坐一处，咱们两个人吃着也是个热闹。”乔楠红了眼眶，一个劲的点头应是。

“这是怎的了？怎弄成这副模样？”

她心里暗喜，脸上却是哀伤极了，用袖擦了擦眼角，哽咽道：“大娘，我家其实住在那百花巷里，我夫婿是个账房先生，就在前段日子，我生了个儿子，一家子人都十分高兴，我也很欢喜，可哪知就在昨日，我......我夫婿与我说要去梨花村向叔伯道喜，我本生产了身体很虚弱不太想去，可他却说去了才显诚心，我便与他赁了辆驴车，还未到时，他便将我从驴车上推下来，还说......”

乔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大娘听了也是长吁短叹谩骂不停，周围人都露出愤愤不平的神情。

“说与我成婚原是他心爱的女子不能生产了，这才求娶，如今儿子也有了，我便是也无用了，所以便将我一个人扔在路上，我......我身无分文，又没路引，我的孩子还那么小......”

“你别怕，孩子，我今日也是要进城的，你便与我同去，我替你去问个明白，这黑了心窝一家子，也不怕遭雷劈。”那大娘也掉了几滴眼泪，义愤填膺地继续道：“竟做得出这等烂心烂肺的事，真是满肚子的肮脏粪土，那过街的老鼠都是披了皮的，你那夫婿便是被活剥了也死不足惜。”

“大娘，您真是个好人，我......无以为报，我给您磕个头。”说罢便要跪下，“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乔楠起了再次福了福身道谢。

那大娘接着道：“等到了城门，我们扮了母女进去，我去东家那边装了货，便同你归家去，我定要为你声张公道，如若不行，便是去衙门敲登闻鼓也是去得的。”

乔楠握了握她的手，感激道：“大娘带我进城我已是感极涕零了，怎好再耽搁您的事，若是因我的缘故晚了您出城的时辰，我怕是羞愧难当，我娘家有一哥哥，我进了城便与他同去，归了家，他便是休弃我也无妨了，我只要我的孩子。“

那大娘拍了拍她的手，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多叨扰了，日后若有难处，尽可来寻我，我姓金，家住瑞西巷，前面有棵梧桐的便是我家。”

“金大娘，今日恩报，乔楠永世难忘。”这次却是真的红了眼眶。

皇宫内，高卫牵了一三岁稚儿站在召安殿外的一角，面前的是不停磕头谢恩的妇人，他轻推了那孩子，满意道：“姑姑这次做的不错，去了北州便不要再回来了。”

“是是，奴婢谨记。”乐韵牵了那孩子便要告退出宫。

高卫往旁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刀落的瞬间，那孩子哇的一声就要哭出来，旁边的人手疾眼快捂住了嘴，他低头看了眼脚下的清缎靴，略带可惜地啧啧了两声：“好好的鞋袜这下全脏了。”而后头也不回：“将这孩子送到暗影卫吧！”

是夜，死寂的召安殿后井波澜起伏，过了不久便映出一轮清晰明亮的红月，当真妙绝奇美。

少时，一声急促的猫叫声惊破了静谧的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