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1 / 2)

满堂的富丽映入眼帘,炽碎的光芒透过檀色的金丝缀帘筛进屋内,跳动在重重烟帐之中,地下铺着龟背如意花纹的绒毯,墙上横一幅元人应真像,正中是一张圆桌,罩着瑞草缎绣桌围,疾书正在那撑着一只手与额间,眼帘不住地阖阖睁睁。

周砚掀了被子坐起来。

“公子,你醒了。”疾书站起来急着往门外走,“属下让大夫给公子再瞧瞧。”

“不必了,是北州的麻弗散,并不致命,只会让人全身无力,等时辰一过,自然就恢复过来了。”周砚靠在床头,正了脸色道:“你在何处发现的我?”

疾书拱手作揖,道:“属下在离公子歇下的香缇阁五里处的树林里发现的,当时只公子一人。”

而后沉了脸色又道:“公子猜的不错,确是皇后的人,昨日晚,属下早早的等在茗香斋,正正好亥时,看见与那小子接头的正是皇后身边苏嬤嬤的媳妇李婉,她出了门,便往宫中走去,等到寅时一刻,宫门开,苏嬤嬤引了她在门口说话,没过多久,李婉就原路回了,路上十分紧张,急匆匆的不曾在别处停留。”

“属下本想回来复命,可刚来到城门下,便见太子身边的小厮冯阳也神色慌张地出了城,所幸天色还未大亮,他不曾注意到属下,就偷偷跟了上去,后面发现他往京口的石头城去了,便回来了,到了茗香斋,发现公子您和兰茴姑娘都不见了,属下猜测恐有不好,便沿路寻找,在……”

疾书抬头小心翼翼看了周砚一眼,后者似笑非笑地与他对视,他猛地低头,道:“在茗香斋两里地的树枝上发现了兰茴姑娘留的纸条,这才找到了公子。”

周砚伸了手,“纸条给我。”

疾书为难道:“公子还是别看了。”那纸上赫然几个大字:‘姑奶奶我不伺候这大爷了!’疾书惊恐的甚至不敢再看第二眼。

“给我!”疾书无奈立马递与他,而后退至一旁不经意地偷看周砚的脸色,果不其然,意料之中的艴然不悦,勃然大怒,他将纸条揉成一团扔到疾书的脸上,恼火道:“派几个人去将她给我找回来,应就在这周围,跑不远!”

疾书捡了纸条低头应是。

“去查查茗香斋,麻弗散应是混在了蜡烛上,有这等工艺的定是高人,还有第二件事,昨日进城时,有好几个人随在我后头,却不是要人性命的样子,只不远不近的跟着,后面我因中药全身无力倒在了马上,他们便离去了,恐是一伙的。”

疾书此时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公子放心,属下定尽快查明。”

“不日久,楚岭会送几个探子过来,不急一时。”周砚揉了揉额头,又接着道:“尽快回城!”疾书拱手应是。

另一边,乔楠找了户人家,与那女主人换了衣裳,又拆了珠环耳钗将头发包起来扮成一个妇人模样,她慎重想了想,还是得进城,且不说在这荒僻的地方找不到维持生计的活,就算是找到了,她这副显眼的模样也是个隐患,到时都不知怎么死的,还是天子脚下行事更为妥当,再者也不能保证这周砚会不会真发起疯来要抓她受死,毕竟她没有路引,多半他会认为她在这附近落脚,要不说这灯下黑呢,还是得想个法子进城才是。

她抹黑了脸,拿了把粗树枝弯着腰一瘸一拐地往街边的茶馆走去,问掌柜的要了碗白水,又颤颤巍巍地从荷包里掏了一文钱,“东家,我就这点钱了,不知这白水够不够,若是少了,我这便走了。”

“小娘子,白水不要钱,你且拿着喝吧。”那人按着她坐下,又让伙计拿了一张薄饼放在她面前,乔楠连连摆手推辞,却是没能拒绝掌柜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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