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冲突(2 / 2)

屋檐脚下,排着乌鸦,密密麻麻,

无论我在这里,在哪里,

仿佛失魂的虫鸣,

却明白此刻该做些努力……”

他突然收音,迅速颤抖着站起,先是退半步,随后定住握了握拳头,然后再往前走两步。我不紧不缓开始记录:

“正对面是一个瘦小的黑影,从那瘦小黑影传出声响:‘什么事这么要紧,都这么晚了还非要跟着过来告诉我吗?’

还没完全见上面,就开始量刑定责,这气势,这冷淡的腔调,是花蓉。

这下确实不妙了,夜袭计划被当场抓包,扮马腿百口莫辩。义父还是不够谨慎,该被人当成变态了,快想办法遮掩一下啊!

一般来说,我们都会这么想,可我义父反其道而行之,径直向花蓉走去,竟然不逃跑,反而直接朝花蓉走过去了啊!这是打算来硬的吗?对啊!他不知道花容练过武,这可恶的信息差,不接近花蓉怎么做他想做的事?

这顿打难道就逃不掉了吗?此刻我十分希望花蓉真的就是个花瓶,不知不觉,我已经开始站在我义父这边,为他考虑了。

现在只能想想,挨打之后怎么撤走了。有了,他可以给花蓉唱首歌,然后帅气的溜走。不行!感觉这没什么意义啊。

扮马腿走着,每步长短不一,而且腿还在发抖,大概还是有些怕的。虽说不明白这是不是身体的本能预感,但既然怕就快撤走啊!

扮马腿越靠越近,我看不清花蓉什么脸色,还是远,只有一团黑。等到两人之间只有一两米距离时,扮马腿停了下来,把手伸向裤兜,这时我好像听到一阵骨头相撞的碰击声。

一个巨大的白嫩拳头一瞬间充满了我的显示屏,就好像朝我砸过来一样。太慢了!太慢了!花蓉的拳头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拳头,即使不发动能力,花蓉的拳头在速度和力量上,也比我们要强太多了,已经躲不掉哩。

我害怕地紧闭双眼,险些没吓晕过去,身体止不住后仰,口中大喊wryyyyyyyy!!连带着颠佬椅一起栽在地上。等我扶着颠佬椅一起起来的时候,扮马腿已经倒在了地上,再起不能。但能听到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碰撞声,不是我这里的,那就只能来自显示屏中,而我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这种绝望,正是花蓉你带我的这种绝望,真是让我嗨到不行啊!嘿嘿…怎么说呢,说起来有点下流…我竟然…,这可是对女性魅力的最大尊重。

只是冒昧问一下花蓉姑娘师从何人?练拳多久?如今几境?

花蓉的拳法确实有些道不清的抽象,隔着屏幕,我被吓到了,主要是她的拳头在我眼前迅速放大,就跟要冲出屏幕一样。但是离近看她的身段确实婀娜,只可惜心胸狭窄,而且穿的过于保守。

扮马腿则是处在一种完全不明所以的蒙圈状态,他很是困惑,于是又偷偷瞥了花蓉一眼。我发现他实际上很喜欢偷偷留意别人的表情,这有助于理解别人,对他很重要,他想弄清花蓉底是什么意思。

正是这一瞥,他看清了花容那写在脸上的厌恶与冷漠,这才迟钝地惶恐起来,一时间不知所措,四处乱爬。那个地方,只要能逃到那个地方,嗯啊……

可花蓉则很不满意他瞧过来的这一眼,直接补了一脚,用力很足,让扮马腿侧着滚出几步路的距离。你上当了花蓉!这才是我义父的逃跑路线,你!还记得这条路吗?好吧,我胡扯的,连我都不认识这条路线,这里什么都没有。嗨,不能总是期待现实会有小说一般的戏剧反转啊,还是要到现实主义一点呢!

这时花蓉狠厉的声音响了起来:‘别再让我看到你这张脸!滚!’但她似乎犹不进行,好像这种程度的狠话对她而言还是分量不够,于是又补了一句:‘见你一次,我就打一次!’说完就该走了吧,但她花蓉还非要像强迫症似的,往扮马腿的背上再踹上那么一脚。这样刚好,三句话打三下,三连打,木哒木哒木哒!

花蓉打完这三下,走的那是一个快,一转眼就没影了。于是林中成了只有扮马腿一人躺在地上的情况,衣服算是脏透了。过了很久他才逐渐坐起来,这场无妄之灾,他摸不着一点头脑,全身淤青四五处,指甲缝里全是土,还有右胳膊蹭破了皮,左腿被石子磕到,流了点血。这血,扮马腿的血真是太合适了,真是让我嗨到不行啊!我兴奋的像活了几百岁,但扮马腿却并不高兴。

他把双腿抱起来,控制着自己目光向前,就是不去看自己的伤口……”

这时一阵提示音响起,我看向左手边的显示屏,原来是状态栏新增了一些东西:

HP:99%

(提示,HP低于80%,有生命危险。低于60%……)

可能患有晕血症。

坏事,出血条了,这可不妙。扮马腿一发声,我又立刻重新开始记录:

“‘先把伤口包一下吧。’扮马腿这么说着,捡起了什么东西,放回兜里,然后走到之前去过的那条小溪,随便找了些较长的草洗过就绑在腿上,在这里应急也只能这么包扎了。

我不清楚他现在又在往哪里赶,约摸是要回到之前提到过的住所,他边走又絮絮叨叨了起来:‘哪里有问题!怎么看都是哪里有问题啊!这顿打来的不可能这么莫名其妙,绝对是我哪里做错了!’

扮马腿于是低头深思,同时又从兜中掏出一个物件,他那低沉和缓的腔调再次从音箱传出:‘把整件事从头理一下。我要把捡到的发卡还给她,但这种事情我不太好敞开了谈,决定晚上偷偷还给她,而她好像跟队长吵了一架,随后我找她的时候,反而被她先找到,再然后她就揍了我一顿。嗯?这么看来,这不就是在拿我泄愤吗?呀!太可恶了!’他停了下来,蝉鸣正盛,踢起一树杂草,然后坐了下来。

原来是到地儿了,可我看着眼前这个胡乱堆起的小草棚,有点难以置信,这就是所谓的住所?在两棵树中间建起,一棵树上好像刻着什么东西,只是在镜头一闪而逝,我没太看清,紧挨着沙滩,走两步就能到海边,而且在视野尽头我放大看,就能发现一个……不…应该是两个,与此相似的草棚,离得不算远。

扮马腿躺在杂草上,他还在思考那件事,他说:‘可是看她的架势,她好像是真的很生气呀!有种“别让我再看见你,废物”之类的感觉吧,可我们明明无冤无仇啊,相识才不到十天而已。可是……我是不是特别讨人厌啊?还是说长得就不讨喜?也有可能,你看…都没人愿意跟我交朋友,也许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可是,在这个岛上的第一天就这样要结束了吧,第一天,日期……我好像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了!’

他坐起身,一拍手掌就笑出了声,这笑容,可惜,没有月光作背景。我如今最忘不了的,就是他这笑容,还有他那歌声,以及扮马腿这三个字。

他面朝大海,高亢喊话:‘明天是花蓉的生日啊!怪不得,怪不得!她这么生气,大抵是想要办生日宴会,然而队长不同意。没关系,我来帮你办!这样就能缓和大家的关系了,首先我要去说服队长,这太多优势了,我肯定能说服他!办完生日会大家一起高高兴兴地携手共进,我还能把发卡当作礼物送出去……唔啊,把别人的东西当做礼物送给送还给别人,亏你想的出来!呸!不耻与你为伍!’

我好像能从显示屏看出那掩盖在双手下脸边红晕,和耷拉双耳,他又把发卡端在眼前,瞧了又瞧,随后叹息,说到:‘算了,准备两份礼物好啦。’

以德报怨吗?还真是奇妙,在刚漂流到这样的一个小海岛的情况下,为别人办生日会,也只有,他能想得出来了吧。

但是我很期待着,也不知为何。

窗外的世界依旧很暗,扮马腿熟练地从左边那棵树的根处捡起一块石头,在树上刻上一句话:‘办一场堪称完美的生日会。’向上瞟去,我也终于看见了之前刻这里的那句话:‘笑容会辖制小岛’。

还有一个满是划痕的笑脸。

天上阴云长久不散,到底什么时候才会下呢?这场雨。

4月28日就到这里,扮马腿的漂流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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