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恍如梦寐3（1 / 2）

“抓住他。”一道锋利的剑气直逼面门。

又来？

他不是在山崖下被朝廷的人抓了吗？

刀刀要命的剑气熟悉无比，遐意下意识挥剑抵挡。来不及分心，他只觉得毎个动作都行云流水，像做过千百遍一样。

又是他们，阴魂不散。

他自幼时被师父收养，跟随师父习武多年。后来，师父带他到山中打猎，夜间趁他睡着，留下一张字条，从此杳无踪迹。

“只缘身在此山中。”

字条如是写道。外加师父从不离身的一把短刃。

再后来，他游荡江湖，数不清的刺杀接踵而至。

虽然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一个孤儿有什么好惦记的，但刺客依旧穷追不舍。从交手经验来看，刺客都出自同一门下，而他们的手法是师父未曾教授过的。

狠厉而陌生。

八年间，他从枫州到蜀中，从蜀中到泊船，最后从泊船到渠阳。沿途万里山水，回想起来如同过眼云烟。

也许游历本身并不全为躲避刺杀，但北上的路上刺杀确实明显减少了。

虽然渠阳那时有饥荒，但遐意总算在这里过了一段安静日子，还被好心人家收留，有了哥哥姐姐。

他在荒山上被哥哥发现时浑身是伤，他不解释，哥哥也不问。姐姐很温柔，会教他认识山上的草药，告诉他哪些自家留下有用，哪些可以由哥哥背到城里去卖钱。

一切都很好。

直到渠阳兵变，尸横遍野。

遍地尸体腐烂发臭，紧接着，瘟疫悄无声息地在小镇上蔓延。

人要找活路，于是镇民举家逃难，世外桃源变成了人间炼狱。

也是在这时，他遭遇了八年中最凶险的一次围剿。

对方人数不是很多，但胜在精锐。漆黑的夜里，竹林中人影幢幢，无声无息地缩小了包围圈。

遐意自认武功不算下等，可是在把对方第二个人封喉时还是感到了力不从心。他侧脸躲过身后削过头顶的刀，顺势倒向身旁幽深的灌丛。

不能这么耗下去。

就在他转向灌丛后的岩壁时，一抹雪亮破空而来，强行扰乱了轻功。

遐意心下顿时警铃大作。

那人阴得很，专挑他伤处出手。车轮战很耗体力，遐意卧刀的手开始发抖。他面上分毫不显，只是默默咬紧了牙关。

突然，他左肩狠狠一痛，半边身体都被钢箭震得酥麻。遐意一愣，低头看见自己左肩靠近心脏的位置刺出了一枚尖锐的箭头，在疏林掩映下折射着月色。

箭从身后来。

对面的人停了手。

遐意在他冷漠的目光里颓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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遐意猛地睁开眼睛。

……梦？

他喘着粗气，良久才回神。

但很快意识到不对。

他细细感受着身下有些陌生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