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赴火51（1 / 2）

方盈昭的记忆消失在柏舟抱他进门的时候。

他依稀记得柏舟用身体抵上了房门，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半夜从床上醒过来，那画面浮现在脑海里，要不是下颌骨还隐隐作痛，简直就像是一场梦。

此时天还黑着，不知道是什么时辰，酒喝多了，口渴得厉害，他刚下了床还未站定，猛然发现桌前还坐着个人。

他一惊，在原地立了片刻，很快便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清了，那是柏舟。

柏舟无声无息地坐在黑暗里，耐心等着他的殿下醒来。

皇甫德的大军还在路上，他是和陆安几人跟着高连熠走水路回来的，这算是慰劳他为了情报大病了一场。

到了京城，他先回了趟东三营见过严恪年，发现严念不在营里，这才有人告诉他，皇帝恰好在这两日举行围猎大会，庆祝互市开通。这种场合，尤其是事关互市，淮南王当然不会缺席。

他卸了甲胄，连衣服都未换就偷偷跑来了。

他来时，宴会刚刚结束，他躲在暗处见方盈昭进了屋子，刚想去找他，赫莱就到了。他与赫莱并未碰过面，只是凭对方的衣着和说话的口吻，判断这就是突厥的叶护无疑。

如果殿下有正事要办，他不介意在外面等候，多久都可以，许多年来他都是这样度过的，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辛苦的事。

可他看到了方盈昭开门时，那一脸无奈却又纵容的表情。

他晒着月光等了许久，久到他已经开始思考，如果屋里熄了灯，他该怎么办，是默默离开，还是冲进去质问？可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质问任何人呢？

屋里的气氛似乎还不错，隐隐能听到两人谈笑的话语声。他向远处退了几步，退到离屋内人最远的后窗处，他不愿去偷听他们谈了些什么，他宁愿殿下亲口告诉他。

后来呢，后来殿下终于来见他了，可是刚才高高束起的头发却散了下来，这怎能让他不多想？可是殿下似乎总是不肯对他说真话，殿下想隐瞒的事，他从未问出来过。

方盈昭倒在他身上，被他抱着没走几步就睡着了，柏舟把他放进被子里，自己去收拾了喝干的酒盏，然后在酒坛边上，看到了一根黛蓝色的发带。

柏舟觉得自己即将被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击倒了，胸中终于燃起一股莫名的怒意。

屋里没有燃灯，月光也不足以照亮对面之人的表情，但是方盈昭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小声与他搭话：“……柏舟，你怎么不点灯，你生气了是不是？”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本想去拿桌上已经凉掉的茶水喝，此时却一时不敢过去。面前的柏舟似乎与之前不太一样，让他感到了危险的气息。

柏舟无声地嗤笑了一下，“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另外，淮南王殿下，我现在是段庭舟，不是王府的侍卫柏舟了。”

方盈昭抬手揉了揉眉心，努力在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里找出今晚的记忆，半晌才再次开了口，“我让赫莱进门，真的是有原因的，他……”

“那同他喝酒也是有原因的？”柏舟打断了他，抬手将发带送到他眼前，“这个……也是有原因的？”

啧，赫莱这个缺德货色。

方盈昭在心里骂了一句，伸手去接柏舟手里的发带，柏舟却收回了手，下一个瞬间，起身将他推倒在床上。

怎么就忘了，方盈昭想，之前还想要问问玄醴，他这岁数，学武是否来得及，后来被什么事一打岔，再也没想起来。

什么事来着？哦，是了，严恪年来了。

严恪年上门给柏舟讨公道来了。

“不许再想别人了。”柏舟再次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拧过来。

力量的绝对压制让他无法可施，他有些吃痛，皱了皱眉，随后低低地笑了，“原来你喜欢这样。”

他这副来者不拒的样子更加触怒了柏舟，柏舟松了手，将他缠着纱布的双手按到头顶，用那根发带捆到了床头。

方盈昭还未完全醒酒，昏昏沉沉地任他动作，待到被捆结实了又有点后悔，他用目光追着柏舟，“……刚才我都醉倒了，你现在何必又来捆我？”

柏舟用力给发带打了个死结，才低头附到他耳边，“在你睡着的时候……岂不是太浪费了？”

方盈昭忽然意识到，他要来真的了。

“柏舟，”他的语气不由自主地有些急促起来，“今天赫莱过来找我只是为了道个别，他很快就要回去了。”

柏舟不在乎地点点头，“嗯，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