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心迹19(1 / 2)

皓月当空,两人一骑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周围很静,只能听到马蹄清脆踏在地面上的声音。

因着担心方盈昭的伤,柏舟不敢让马走太快,单手拉着缰绳控着速度,半晌才闷声道:“没哭。”

方盈昭轻笑起来,他的手动不了,只得像小动物一样,用头蹭了蹭柏舟的下巴。锥心刺骨的痛平复了些许,得回了思考的能力,想到近日来的事,他忽觉有些对不住柏舟。

柏舟稳稳托着他受伤的双手,鲜血顺着手背滑落到二人的衣袍上,一路斑驳。

春盎已回王府报信,罗浮一行人早等在门口,见二人归来,赶紧把他们迎了进去。路过玄醴时,柏舟对她低声道:“把伤殿下的人抓回来。”

玄醴望了一眼方盈昭的手,转身而去。

方盈昭未理会此事,只对扶着他往里走的众人道:“我手伤了,不是脚伤了,能走路。”

罗浮看了一眼他疼得发白的脸,红了眼眶,“殿下之前可没说会是殷寿主审。”

柏舟扶在他腰上的手紧了几分。原来罗浮也知道这件事。

安置好方盈昭,众人又要去请太医令赵谦,皇帝已经带着他和八宝到了王府。

赵谦六十多岁了,长得慈眉善目,一见方盈昭的伤势,也动了气:“这是谁干的?此人根本没打算让他的手再长好!”

柏舟一直在后面托着方盈昭的手,面无表情对赵谦道:“先止疼。”

皇帝方盈暄在床边坐着,皱着眉一言不发,只像小时候哄方盈昭入睡时一样,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后背。听到赵谦所言,沉声问道:“京兆尹孔熙何在?”

玄醴身手利落,此时已回来了,她言简意赅道:“马厩。”

方盈昭没忍住笑了一下,皇帝撇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众人殷切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老太医身上。

赵谦用曼陀罗捣汁和水喂方盈昭喝了点,又仔仔细细挨个查看了他的手指,愁眉不展,方盈昭问:“还能治吗?”

赵谦道:“幸好殿下年纪尚轻,要想恢复如初,倒有一个办法。剖开手指的皮肉,将指骨拼好,再将皮□□合,将手指固定。三个月后,解开察看,如果指骨能长好,便无碍了,日后修养即可,只是……需要殿下下定决心,一旦剖开皮肉,便不可半途而废,殿下,治吗?”

在场几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治法也太残忍了。

罗浮在一边低声询问:“赵大人,三个月后一定能长好吗?”

老太医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道:“听话就能。”

方盈昭在心里盘算着,三个月,差不多能赶上东突厥使臣进京,便道:“那就治吧,不过以后它们真能再动起来么?”

老太医哼了一声,“幸好现在时间不长,手筋未断,只要你听话,就能再动起来。”

方盈昭想了想之前倒掉的各种苦药,抿了抿嘴。他见方盈暄面色阴沉,又探头过去凑到他眼前道:“皇兄别担心了,你听到老……太医说的了吗,还能好。”

方盈暄也哼了一声,出了卧房。

赵谦道:“陛下倒真心疼你,这次可要好好喝药,不许再偷偷倒了。”

方盈昭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罗浮上前:“请赵大人放心,我们会看着殿下喝药的。”

“嗯,”赵谦应了一声,对众人道:“那就出去吧,都想在这里看他疼地呲牙咧嘴?给你们殿下留点面子吧。”

“现……现在就要开始了吗?”春盎在一旁惊呼。

老太医反问:“不然呢?拖到手筋断了再治?”

众人退出房间,柏舟站着未动,赵谦用眼神赶他未果。

方盈昭柔声道:“出去吧,看着怪疼的,一会儿就好了。”

柏舟不理他,只对赵谦行了一礼,“赵大人,殿下怕疼,我帮您按着他。”

赵谦道:“一旦开始下刀,便不能停下,你不准捣乱。”

柏舟恭敬应了,坐到方盈昭身后。

赵谦取出银针,封住了方盈昭腕上的几个穴道,又在他头上的脑户穴、囟门穴、上星穴各施了一针,他便软绵绵地倒在了柏舟怀里。

柏舟面上一松,赵谦瞪了他一眼,“真以为我要活活疼死他?老头子有这么坏吗?”

方盈暄在前厅落座,玄醴又把绣锦坊之事对他讲了一遍。

“严老将军的孙女也在?”方盈暄诧异道。

严念从角落上前,也不跪,只行了个男子的长揖之礼:“禀陛下,我便是严念。”

方盈暄打量了她几眼,问:“严老将军身体可好。”

严念朗声答道:“阿翁精神矍铄,身强体健,只待陛下一声令下,出征夺回我大周边境十三城!”

方盈暄带着笑意:“还请老将军稍安勿躁,这一天,不远了。”又问:“绣锦坊命案,你可知内情?”

严念:“今日我本是替阿翁来给淮南王殿下送信的,送完信出府时,正巧遇上一名小厮,他问我是否王府中人,让我给殿下捎个口信。”

方盈暄:“是何口信?”

严念用手指点着下巴回想:“大约是……请殿下酉时三刻去绣锦坊一叙之类的,原话记不清了,但是时辰我记得很清楚。”

方盈暄:“小厮是何人派来的?”

严念摇摇头,“不知道,殿下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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