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命案16（2 / 2）

玄醴平静地端着酒杯，不懂其余二人在感叹什么。

“这个和我在……”严念顿了一下，把北大营三个字咽回去，“和我在阿翁那里喝的不一样，甜，还香香的！”

方盈昭道：“这酒……”

玄醴：“烧刀子，殿下没喝过？”

方盈昭当然喝过，只不过没想到在这烟花之地，会给客人上如此烈的酒，就不怕把客人灌倒了耽误后面姑娘的生意？

玄醴终于看懂了自家殿下的表情，体贴道：“让店家另上一坛？”

“不必，”方盈昭又喝了一口，适应了这冲鼻子的酒气之后，好了许多，“难得柏舟不在，没人啰嗦。”

玄醴深深望了方盈昭一眼，没再言语。她举起酒杯同情地向着东三营的方向遥遥一敬。

柏舟兄弟，你的路还长着呢。

台上热场的琵琶退至后台，几个身披薄纱赤脚佩铃铛的舞姬往台上一站，还未舞便博了满堂彩。

“真好看。”严念放下牛乳茶，托着腮向往地望着台上。

方盈昭看看她，再看看满场垂涎欲滴的客人，对玄醴笑道：“看，这就是赤子之心。”

玄醴并不知道这少女来自何处，只觉得她与寻常女子不大相同，似是不常来这世间走动一般，但也别有一番惹人喜爱之处。

趁着严念看舞看得出神，方盈昭悄悄在玄醴耳边嘱咐：“我去一趟后院，你二人在此处等我，如果有人前来挑衅，赶走即可，不要太惹眼。”

玄醴越听越觉得奇怪，然而不等她的眉头皱起来，方盈昭已离座而去。她这时才知道，今日殿下带她出门，是为保护眼前的少女，而不是自己。

“咦，你家殿下呢？”一曲舞毕，严念才忽觉桌上少了个人。

“……”玄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殿下说他去后院了。”

“啊？？”严念的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刚才他说后院是……是……那什么的地方！”

玄醴：“……殿下也许是有——”

“相好的！”严念突然觉得自己弄明白了。

玄醴：“——要事要办……”

两人面面相觑，严念率先安慰玄醴道：“唉，带着咱们两个出来干这种事情，确实不太光彩，但是——你懂的，男人嘛，有一两个相好是正常的。”

玄醴想，刚才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女孩不沾地气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殿下真是要和谁私会，不想让人知道的话，买下这绣锦坊便是，何必遮遮掩掩。是不是应该跟上去看看……

严念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姐姐，别担心了，你看，那个舞姬好美！”

绣锦坊后院静悄悄的，仿佛另一个世界一般。

后院的厢房共有上下两层，分为天地人和四种等级，天地均在楼上。此时所有房门都紧闭着，只有二楼东首的房门虚掩着。

那里正是天字一号房。

方盈昭放轻脚步，闪身进了那间房，回手关严了门。

玄醴再次见到方盈昭的时候，学会了后悔莫及四个字怎么写。

她家殿下浑身酒气，站在一片血泊之中，手里还拎着一把匕首。

房间里外围了十几个后院的姑娘客人还有一众小厮，都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老鸨吓得快要背过气去了，虽见过无数大场面，但这个人她可惹不起！如果淮南王在她的地盘上被抓了，她这店也就算开到头了。

“怎么了？地上是谁？你拿刀做什么？”严念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方盈昭不语，把匕首丢在地上，用自己雪白的外袍擦了擦手。

老鸨左右看了看，发现在场的活人里没人敢拦他，一咬牙道：“你走吧，我相信人不是你杀的！”

严念瞪大了眼，原来外面的世界如此草率！

玄醴当即上前拉住方盈昭的手腕，道：“走。”

方盈昭却不动，他轻轻挣开玄醴的手，问众人道：“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出了人命案，不报官么？”

老鸨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惹上这么一位活瘟神，只得焦急地对着玄醴使眼色。

玄醴缓缓退至一旁，她听懂了方盈昭的意思，转身就走。

老鸨连忙叫住她：“这位姑娘……这位大人！您去哪儿？”

玄醴道：“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