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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是她梦里的生物,被魔法吸引过来,准备大嚼一顿。她知道它们现在对自己不感兴趣,除非是把她当作饭后的小点心。它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塞门身上,而塞门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东西的存在。

艾斯卡一脚踢中他的脚踝,动作相当潇洒。

寒冷的沙漠消失了。真实的世界匆忙各归各位。塞门睁开眼睛,露出一丝笑意,接着缓缓地仰面倒在艾斯卡怀里。

巫师中升起一阵嗡嗡声,有些还开始鼓掌。除了银光,大家似乎没看见任何奇怪的东西。

喀忒角振作起精神,举手示意大家安静。

“相当——不同凡响。”他对特里德尔说,“你说这些全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的确,大人。”

“没人帮他?”

“没人能帮他。”特里德尔道,“他就这么从一个村子流浪到另一个村子,施些小咒语,条件是别人给他书或纸张做报酬。”

喀忒角点点头。“那不是幻象,”他说,“可他并没有用双手比划。他对自己说的是些什么?你知道吗?”

“他说那只是帮助他的精神正常工作的词语。”特里德尔说着耸了耸肩膀,“我连其中一半也不懂,事实如此。他说他得不断创造新词,因为世界上的词汇无法描述他所做的事情。”

喀忒角瞟了一眼自己的同事们。他们点点头。

“我们将很荣幸地接纳他成为大学的一员。”他说,“等他醒过来以后,或许你愿意把这话告诉他。”

他感觉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袍子,于是低下头去。

“打扰一下。”艾斯卡说。

“你好啊,年轻的女士,”喀忒角的嗓音甜腻腻的,“你是来送你哥哥入学的吗?”

“他不是我哥哥。”艾斯卡回答道。有些时候似乎到哪儿都要撞上她的哥哥们,但现在并不是那种时刻。

“你是个重要人物吗?”她问。

喀忒角看一眼自己的同事,笑得容光焕发。巫师中间也有时尚这种东西,跟其他行当没什么两样。有时候巫师中间流行干瘦憔悴、对动物讲话(动物并不听他们在说什么,不过重要的是这个想法本身);其他一些时候他们时兴留一小撮尖尖的黑胡子,摆出黑暗、阴郁的样子。眼下,参议员式的做派正大行其道。谦逊之情让喀忒角的全身似乎膨胀起来。

“相当重要。”他说,“恪尽职守,为同道们服务嘛。是的,我得说,相当重要。”

“我想当巫师。”艾斯卡道。

喀忒角身后那群地位稍低的巫师凝视着艾斯卡,仿佛她是只有趣的新品种甲虫。喀忒角涨红了脸,眼珠凸出来。他低头看着艾斯卡,好像还屏住了呼吸。随后他开始哈哈大笑。笑声从他幅员辽阔的胃部开始,慢慢往上爬,在每根肋骨间回荡,并在胸部引发了小型的“巫师震”,最后化作一连串被窒息的鼻音爆发出来。相当的有看头,这场大笑,它拥有非常完整而独立的性格。

但校长瞅见了艾斯卡的眼神,不由得停了下来。如果说喀忒角的笑是音乐大厅里的小丑,那么艾斯卡毅然决然的眯眯眼无异于朝小丑飞奔而去的石灰桶。

“巫师?”他说,“你想当巫师?”

“是的,”艾斯卡把昏沉沉的塞门往特里德尔身上一推,对方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来,“我是第八个儿子的第八个儿子。我是说女儿。”

她周围的巫师彼此交换着眼神,开始窃窃私语。艾斯卡努力无视他们的存在。

“她说什么来着?”

“她来真的?”

“我一直觉得这么小的孩子特别逗,你说呢?”

“你是第八个女儿的第八个儿子?”喀忒角问,“真的?”

“第八个儿子的第八个女儿,虽然这么说并不太准确。”艾斯卡满脸挑衅。

喀忒角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

“真是有趣极了。”他说,“我想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事儿,呃?”

他环视着不断增加的观众。后头的人看不见艾斯卡,全都伸长了脖子,想知道是不是有人准备演示什么好玩的魔法。喀忒角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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