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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牛车把她救出了苦海。这辆色彩明亮的大块头来到幽冥大学门前,车夫在离格兰妮几尺远的地方拉住缰绳说:“打扰一下,我的好夫人,不过能不能帮个忙,往旁边挪一挪?”

格兰妮避到一旁。在她看来,这样彻彻底底的礼貌无异于最深刻的冒犯,更别提竟有人把自己想成他的“好夫人”。就在这时,车夫看见了艾斯卡。

那是特里德尔。他咧开嘴,笑得像条忧心忡忡的毒蛇。

“我说,这不是那位认为女人也能成为巫师的年轻女士吗?”

格兰妮对准她的脚踝使劲踢了一下,但艾斯卡亳不理会,“是我。”

“多有意思啊。来加入我们的,是吗?”

“是的。”艾斯卡说。特里德尔的举止里有些什么东西,让她不由自我主地加上一句敬语,“是的,先生。只不过我们进不去。”

“我们?”特里德尔瞟了眼格兰妮,“哦,是的,当然。这位是你婶婶?”

“是格兰妮。并不真的是我婶婶,她有点像是大家的婶婶。”

格兰妮僵硬地点点头。

“那,我们怎么能这么干呢?”特里德尔的声音像葡萄干布丁一样亲切,“我说,这怎么行。把我们的第一位巫师小姐挡在门外?绝对是学校的耻辱。能允许我陪你进去吗?”

格兰妮紧紧地抓住艾斯卡的肩膀。

“要是你——”她开口道。可艾斯卡硬是一扭,抬脚就往牛车跑。

“你真能带我进去?”她的眼睛闪闪发光。

“当然。我敢肯定,每个门派的首脑见到你都会非常高兴的。非常诧异和惊喜。”他呵呵地笑了两声。

“艾斯卡丽娜·史密斯——”格兰妮准备说些什么,却又停住了。她把目光转向特里德尔。

“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巫师先生,反正我不喜欢。”她说,“艾斯卡,你知道我们住哪儿。你要非得当个傻瓜也行,但至少要当你自己的傻瓜。”

她转过身,大踏步地穿过广场。

“多么不同寻常的女人。”特里德尔含混地赞道,“我发现你还带着你的扫帚。好极了。”

他暂时放开缰绳,双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个复杂的符号。

大门朝里打开,露出一个被一块块草坪包围在中间的宽大庭院。庭院之后是一座雄伟而松松垮垮的大楼,也可能是好几座大楼。这很难讲,因为那么许多扶壁、拱门、塔、桥、圆顶、炮塔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全都挤在了一块儿,可看起来又不像是为了取暖的样子。

“这就是吗?”艾斯卡问,“看着有点像是——融化了。”

“是的,这就是了,”特里德尔说,“母校,炫丽壮观的母校。当然,这里面要比外头大得多,跟冰山一样,反正别人是这么跟我说的,我从没见过那种东西。幽冥大学,好多地方都幽幽冥冥的,所以才叫这名字。现在去后头把塞门叫出来,好吗?”

艾斯卡掀开厚厚的帘子,把脑袋探进车厢里。塞门躺在一堆毯子上,抱着好大一本书,还在纸片上做笔记。

他抬起眼睛,脸上露出个忧心忡忡的微笑。

“是你吗?”

“是的。”艾斯卡信心十足地说。

“我们以以以为你走了。每个人都以以以为你跟别人在一起,等等等我们停下来——”

“我赶上来了,就这样。我猜特里德尔先生想要你出来看看大学。”

“我们到了?”他神情古怪地瞅她一眼,“你也也来了?”

“没错。”

“怎么回事?”

“特里德尔先生邀请我来着,他说每个人见到我都会很惊喜的。”疑虑在她眼睛深处露出一点尾巴,“是这样吗?”

塞门低头看着他的书,拿块红色手帕擦了擦流水汩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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