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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都办妥了,皇宫也没什么事,实在找不出拖延的理由了,第二日天刚刚亮,云时便收拾好了行李往侍卫处去。

他打算还是同来时一样,到侍卫处找人护送,在侍卫出门口正巧碰见带着队伍从侍卫处出来的赵地。

云时上前叫住人,“赵大人,你这是要去哪?”

赵地看见他了,也回道,“云公公,臣等奉程大人之命前往小楼山,不知云公公怎么也在此处?”

“巧了,奴才回宫替陛下办点事情,眼下正好要回小楼山,还望赵大人相送。”说着要递荷包。

赵地怎么敢收连忙摆手,“云公公客气,不必如此,顺道的事。”说罢又吩咐人加了辆马车,又叫了几个侍卫来,就这样浩浩荡荡地人往神武门走,出了神武门直接上了官道。

路上人少,行进的速度很快,但是再快也是马车,六十多里的距离怎么也要跑个一天,如果中午不休息那下午的时候就到了。

日头越来越大,云时坐在马车里,也是闷热闷热的,十分闹心的他便伸出脑袋叫赵地进马车说话,赵地犹豫了一下,他领着兄弟们出来不好自己进马车歇着,但想了想还是下马进了马车里。

云时也就是实在闷得慌,再加上天热心情烦躁,找个人说说话,虽然两个人打过多次交道,也算是有些交情,但是其实双方根本就不怎么了解,又或者说是云时对人家不了解。

不过古往今来最容易展开话题的不过是家里那点事。

云时拿着扇子扇了扇,不经意地问道,“这天可真热,京城里头估计更热,你家买冰了没,这么热的天孩子估摸是受不住。”

赵地点头,“京城确实热得多了,早些天没买,孩子中了暑气,吃了几天药才好,从那之后家里便用上了冰。”

这算是打开了口子,二人也就聊上了。

赵地家里其实是普通的百姓,他老家在一个偏远的县城,原本就是靠着做点小买卖给人打零工过活,但是赵地从小人高马大的,胆子也大,小小年纪便跟着人出来闯荡,来到京城的时候正好赶上了皇宫的侍卫选拔。

皇宫的侍卫选拔三种方式,第一种则是世家贵族子弟,考核通过便可以入宫当侍卫,其中的猫腻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再者就是那些上过战场的士兵,他们的子嗣也可以来参加考核,通过者入宫,考核条件相对于第一种要难一些。

而考核最难的则是从民间选拔的这些人,身手家世等许多方面都要仔细考察,虽说考察的比较严格,但是皇帝最喜欢的还是这些人,因为百姓对皇帝更加推崇,天然的敬畏之心,所以这一类人占了侍卫的一半。

两个人聊了几句家常后,赵地突然道,“还要多谢公公,要不是公公,奴才怕是升不到眼下的位置。”

云时惊讶了片刻,“赵大人这是升官了?”

赵地点头,“臣现下居散秩大臣职位。”

宫内侍卫处的官职,领侍卫内大臣一人,内大臣六人,散秩大臣十人。看着面容赵得不过三四十岁的样子,做到这个位置已经很不容易了。

“奴才恭喜赵大人了,这是喜事,待下次回京,定要给大人送上一桌席面庆祝一番。”

“不敢,应当是我请公公吃席面,若不是公公,臣升不到现在的位置。”赵地觉得他能升到现在的位置,肯定是云公公中间替自己说话了,若非如此,这个位置怎么可能会落到他身上,当时同自己竞争的人不少,论家世论资历他根本排不上号。

云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只当他是客气,“赵大人客气了,都是赵大人有本事,得陛下看中,还望赵大人继续保卫皇城安全,保护陛下安危。”

赵地应声,“臣定将誓死守护陛下安危。”

到了园子门口,马车并没有停驻,反倒是顺着路,沿着园子东墙朝北走,一直走到小北门,在小北门停下。

云时下了马车,同赵地道了声谢,进了园子,没走几步便遇到了程远程大人,程大人面色不太好,既然碰上了云时就关心了几句,“程大人怎么了,脸色这般不好,可是身体不舒服?”

程远摇摇头,“无事,只是家中有事。”

见他不想多说的样子,云时也就没再多问,只安慰了几句就离开了。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往御前凑,反而往自己的住处走,打算先回去换身衣裳再说,在马车里坐了一上午,总觉得身上都馊了,这要是往御前去,怕是得给皇帝熏到。

果不其然,衣裳脱下来一看,里衣都快湿透了,怪不得这么难受,他又叫人打了盆水来,简单地擦拭了一下,确保从头到脚没什么味道了,这才重新带好了帽子往御前去了。

皇帝瞧见云时进来了并没有多惊讶,在人准备请安的时候直接叫了起,“这一路怕是热坏了吧,一会叫太医看看,别中了暑气。”

“诶,奴才一会儿就去看看,奴才谢陛下惦记。”

没想到皇帝第一句不是问行宫图纸,反而是先关心自己的身体,不枉自己为他做了这么多,心下也算有点小欣慰,也就还算是个人吧。

皇帝嗯了一声,随即问起了图纸的事,“工部的行宫图纸看得如何?”

云时将自己在工部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随后补充道,“奴才查阅的差不多了,这几日便可以出图了。”

他所谓的出图不过是将园子里的各类建筑在图上标注出来,具体的尺寸大小还得是工部的人来画,他们外行人做不了这个。

皇帝点了头,“嗯,画出来后叫人送来就成,你好生歇着,等图纸出了要开始建造了,你这个督查到时候就忙起来了,督查十分辛苦,但此事交于旁人朕不放心,还是得你来,你辛苦些,等到年底了朕定当厚赏。”

“奴才谢陛下赏赐。”说罢云时并没有走,而是继续跪在原地,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书信。

皇帝看着他的动作面露疑惑。

“陛下”

小春子上前将书信接过放到了皇帝面前的桌子上,皇帝低头看了一眼,书信上并没有署名,他又再次抬起头看向云时,等着他解惑。

“陛下,奴才回宫时无意间碰到了宓婕妤身边的太监。”

皇帝听着也明白了,这是宓婕妤送的,他算了算日子,宓婕妤眼下应当已经好全了,想起她之前伴驾时的模样,心里有些痒,对书信也有些兴趣,想打开来看看,伸出去的手却顿住了,又收了回来,同云时道,“你先下去吧。”

“是”云时应着躬身退了出去。

待云时出了屋子,皇帝这才重新拿起了书信。

云时回去后便叫人准备了热水洗了个澡,又了一大觉,从这日开始他没再往御前凑,专心在屋子里画图,虽然无须太过精细,但起码要能入眼。

虽说整日待在屋子里,有些发闷,但整体还算舒服,他好歹也是个总管太监,身边的小太监们也都巴结着,屋子里用的冰也多着,就连膳食也有人送来,更何况还有人陪着解闷呢。

这日晚上,云时坐在桌前饮茶,小春子坐在一旁同他说话。虽然说着闲话,但是小春子也是有分寸之人,说的也大多是些无伤大雅的事。

类似于近几日皇帝又召见理王来讲故事了,或者是最近是嫣妃和洛昭仪二位妃子侍寝了。

云时低头听着,并不搭话。

小春子接着道,“奴才明儿要回宫,总管可有什么要拿的?”

云时这才抬了头,皱眉不解,“嗯?怎么突然要回宫?”

“黎才人和池才人这几日身体抱恙,恐扰了圣驾,便准备回宫休养,陛下让奴才护送。”

云时点了点头,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小春子接着道,“陛下还让奴才将宓婕妤接过来。”

这倒是也不算太意外,不过……

他想起了之前在园子里偷听到的话,这二位才人好像是因为想要回宫看望宓婕妤才找的借口回宫吧,这回怕是要扑个空,不过又想到了宴会那晚的闹剧,摇了摇头,应该还是欢喜的。

两日后,云时拿着“精心绘制好的图纸”去了御前,图纸盛到了皇帝面前。他也站到了皇帝侧后方。

皇帝看着在桌子上展开的图纸,指着图纸最下方的屋子问道,“这些屋子是做什么的?”

云时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微微上前,指着图中的一处道,“陛下,您看这里,这附近栽种些竹子,夏日里会更凉快,陛下闲暇时可以在这看看书写写诗,也可以召见京城内的书生前来一起讨论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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