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7(1 / 2)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偏偏还遇到了落雨。

要知道前几日日头毒辣了好些天,村里人靠天吃饭,祈求过无数次,结果连片云彩都没能看到。

如今天边却迅速聚起乌云,像是吸饱了墨汁的棉花一般,黑沉得能挤出水来。

雨滴哗啦啦地掉落下来,一瞬就贯穿了无数枝叶直达树下的二人。

到了这个时候,林淮安已经没有再拒绝的闲功夫了,三两下就爬上了宋喻舟的宽背,驱策着他,“傻子,快点走,找个能避雨的地方。”

宋喻舟倒也不含糊,背着人就狂奔在林中。

大雨瓢泼直下,在无形间形成了道雨幕,树叶被打落的声音不绝于耳,鼻尖萦绕着那股子只有下雨时才会有的腥气。

短短一会的工夫,林淮安的衣袍就已经湿透了,头发紧贴在脸上,汇聚的雨水沿着脸颊,发丝,衣袍向下滑落。

而背着他的宋喻舟同样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比他还要再惨些。

因着要冒雨寻找躲避的地方,加之身上还背着个人,他跑动的速度大大下降,被迫承受着无情拍打上来的风雨。

不过林淮安也没闲着,抹开脸上的雨水,勉力瞧着四周的一切,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那里!”他指向树丛后的方向,拍打宋喻舟的肩膀示意他过去。

宋喻舟立马转了方向,按着他的指示向那边跑,穿过层层的树丛,发现了隐藏在其后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随后背着林淮安跑了进去。

瓢泼大雨被隔绝在外,就连那雨打落叶的脆响都在踏入山洞的一瞬间弱下不少。

洞中黑漆漆的,也看不清里面具体有多大,他们立在山洞的边缘,依稀有些亮光,便没有再往里去。

林淮安擦去满脸的雨水,略有疲累道:“好了,放我下来吧。”

话说完就被人放了下来,随后借着傻子的臂膀靠坐在山壁上,慢慢平稳着呼吸。

宋喻舟没有跟他一同坐下,还呆呆地站在山洞里,“衣服湿了,三郎不舒服。”

声音闷闷的,将他眼下的不满完完整整地表述出来。

闻言林淮安喘着气抬头瞧他一眼,借着投入洞中的零散光线看清了他的现状。

衣襟尽数被雨水所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壮有力的身躯,再加上夏衫本就单薄,身上的沟沟壑壑,绵延起伏皆清晰可见。

不过大部分人的衣袍都是粗布所制,浸了水后虽然贴肤,但更多的还是变得沉甸甸,并不会透露出太多关于身体上的细节。

但傻子身上所着的衣袍用得不知是什么上好的绸缎,平常摸过时的触感就宛如滑过人的肌肤一般柔腻。

如今浸了水之后更加过分,仿佛化作了层薄纱,笼在身上,从上到下一览无余,大小凸起尽收眼底。

加之林淮安早前为了给他擦脸,从前襟撕下了一大块布料,现今那处骤然镂空出来,没有丝毫阻碍,能直接看到大片皙白的肌肤,还沾有水珠。

“三郎不舒服。”宋喻舟无知无觉,依旧怏怏不乐地说着话,边说还边动起手来,使劲扯动着身上的衣襟,竟是想要当场脱下来。

这给林淮安吓的,连忙开了口阻止,“别动!”

急得声音都有些变了调,生怕晚上一秒,就跟傻子面对面的“坦诚相见”了。

宋喻舟闷闷不乐地停下手,“淮安,三郎不舒服,衣服湿了,想脱下来。”

林淮安遮住双眼不去看那略显旖旎的风光,“不许脱,我的衣服也湿了,我都没脱。”

按理说二人都是男子,脱去衣服光溜溜的赤膊相见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者说村里男子顶着大热天下地干活,时常□□着上身,林淮安砍完柴下山的时候也经常得见,已是很习以为常了。

但一见着傻子要脱衣服,他还是下意识的抗拒了。

林淮安细细一想,应该是因为那个不能称之为吻的触碰,叫他无法将眼前这个人与那些村夫相提并论。

更为重要的是,如果不阻拦的话,他有理由相信傻子会将衣服尽数脱光,包括那层亵裤。

想到此处林淮安一颗心狂跳不止,如同死里逃生一般,比之晕过去时做的那个梦还要害怕,更觉惊悚。

纷杂的思绪间,宋喻舟那清越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那三郎帮淮安脱。”

平平淡淡地陈述出他想要做的事情。

这话惊得林淮安放下了挡眼的手,抬眸时恰好与傻子垂下的目光相接。

因为光芒太微弱,傻子的面容隐在黑暗之中,连同那双在平常看来很是透亮的眸子,在当下也由于摄入了暗色,变得深不见底,让人完全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外面雨声哗哗作响,洞中昏昏暗暗,时不时划破天际的闪电会带来一瞬的亮光,却也只能照亮他的半张脸,另外半张还是晦暗难明。

他不说话时,挺拔的身躯站在那里压迫感十足,加之那双完全看不到底的幽瞳,搞得林淮安止不住地吞咽了下快要溢出口的紧张。

“不…都不能脱。”只一瞬他话音都变得有气无力起来,实在是接二连三的惊吓搞得他不得不疑神疑鬼。

宋喻舟应声回道:“可三郎不舒服…”

还是跟之前一样带有稚气的声调,林淮安安心不少,心中那莫名的恐惧也减退下去。

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说:“过来坐这里。”

宋喻舟听话地走到他身边,在他手掌拍过的地方坐下,一丝不差,“坐下了,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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