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96(1 / 2)

忽然,有风吹动岑寂,打破一片阒静,窗牖哗啦啦微动,连同柳潮安的心,提起了就再难放下来。

屋外的余光射过来,留下细碎斑驳的树影。

柳潮安低头看着书中的字,似认得,又似不认得,盘旋在脑海深处,压抑难耐。

许多件事就这样没有预兆地串起来……

他脑子很乱,乱得组织不了语言。

只听床上的江承宇气息不稳,却因为了却了一桩心事,而有了得偿所愿的欣慰之感。

他的语调都少了方才的沉重,“你明白父皇为什么同意我说的话,送你去北夷了?”

柳潮安看看他,又重新把那字字句句念了一遍又一遍,说不清有多少心酸,又有多少悔意,“父皇他……怎么走的?”

他一直不敢相信,他们父子几人居然常年被那人下了毒。

“父皇辞世时倒平静,只是想你的厉害。”

柳潮安突然生出无限愧疚之心,当日听闻南旻皇帝归天,他心里慌乱得不行,面上却不敢带出一丝一毫。

他那时还在鸿胪寺,掌管得恰是各国传报,本以为恨意早已掩埋了亲情,可血浓于水,纵使相隔万里,纵使以为自己是被人舍了,弃了,随意丢在他国自生自灭,可听得这个消息仍是忍不住的心痛如绞。

手抖得厉害,错落的奏章掉下来,一本接连一本。

他捡起又落下,反反复复,他沉下身子,手垂着,久久不动。

纸张上忽地晕开一滴水渍,也仅此一滴,他慌忙仰头,唯恐别人看了去,也唯恐自己心软。

他心里骂,别人丢了你,把你扔在这异国他乡还不够,还要放火烧了清芜观,让你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你还有什么可眷恋的呢?

今日看来,父皇他们都是为了保护他,才送他去那么远的地方,令那人没有下手的机会。

江承宇又道:“当年我们发现下毒之时早已是回天无力,这些年我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只有你时日尚浅,我又派人暗地里替换了旁的药,才不至于令你中毒过深。”

柳潮安摇摇头,却不敢告诉江承宇,可惜世事难料,谁又想到他离州一行,偶然遇刺倒把当年的旧毒勾出来了。

他只是更关心江承宇,问:“太医可说怎么根治皇兄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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