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生佛堂(21)21(1 / 2)

闻冕没想到自己被彻底卷进了宣兰的记忆,更没想到沈知闲个不要命的跟着他进了宣兰的记忆。

真是作孽。

闻冕在一处装潢低调的屋中醒来,睁眼时他下意识地摸向手上的腕表,刀片从侧面迅速弹出,万一有妖魔鬼怪玩跳脸杀也好方便动手。

他做好了屋内牛鬼蛇神群魔乱舞亦或是家徒四壁的凄惨景象,没成想入目的只有顶高的书架和徒满了三壁的志异聊斋和经文古籍。

闻冕撑起身子下了床,手下床被触感微凉柔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就能用的起的。闻冕立刻敏锐地发现了什么,环顾了下屋内陈设后匆忙拖着身曳地的衣袍走到窗户下,把摆在那里的铜盆当成了镜子,然后在一片朦胧的铜质光晕中看到了宣柏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闻冕眉尖一挑,对这种类似魂穿的场景并无太多惊讶,因为说起来只是主线暂时让出身体控制权,让生人亲自短暂体验一把主线本人身体上所拥有或罹患的问题所带来的困扰,同时也是让生人了解大致来龙去脉的一种直白方式。

其实也算是好事。

闻冕心里有了数,正想着趁此机会摸摸宣兰的底,偏头无意间透过大开的窗子看到了提溜着裙子一瘸一拐的宣兰和后面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跟着她的某个世家的小胖孩儿。

闻冕不错眼珠地盯着宣兰略显狼狈的背影,在那背影将将要消失时忽而一笑,瞬间认出了被塞到了那具身体里的沈知闲,于是毫不犹豫地一撩衣摆干脆利索地翻出了窗,三两步跟上他们,刚揪住那小孩的衣领时就见宣兰扭头狠狠扔了雪球。

他此前并不知沈知闲是这般以牙还牙睚眦必报的脾性,突然得以窥见一角就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缺德地故意装作没认出是沈知闲,装模作样地与他演了阵戏,可惜没成想这么快就掉了马。

闻冕看到宣兰沉脸后丢了句明里试探暗里威胁味十足的“玩够了吗”时就破了功,小伎俩得逞似的低声笑了笑:“玩够了玩够了,别生气,气大伤身得不偿失。”

闻冕这话说的欠扁,没被沈知闲一巴掌呼上去倒是因为沾了宣柏的光。宣柏人生的儒雅文弱,连那把嗓子都柔和的像透明澄澈的湖水,浸着种累月经年的书香气,让人听了就跟着慢慢平静。

沈知闲就那么盯着闻冕的眼睛看了几秒,倏而叹了口气:“现下这种情况,我们该如何脱身?”

闻冕像是被他这一提醒才想起如今要紧的差事,低头打量了一番,而后向沈知闲伸出手:“手给我。”

沈知闲听了这话总觉得颇为不对劲,心下却莫名一片震荡,像只不小心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又像是苦等了许多年终于得到了些许不甚明晰的回音,几乎让他晃了神,手倒先一步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看上去颇是迫不及待。

好像他等这一刻已等了太久太久,久的让他失了分寸。

闻冕接住他,不知怎么朝前跨了一步,转头对沈知闲一笑:“好了。”

沈知闲狐疑地看向他,还没来及说话就见宣兰和宣柏有了动作,他下意识地想躲,却被闻冕反扣住手腕拉在原地:“没事。”

于是沈知闲被迫站在闻冕身边,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宣柏伸手去扶宣兰,那双脆弱的手臂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搭上了宣兰的肩膀。

沈知闲:“……”

死不死。

“这是他们的记忆。”

闻冕松开手,虽说没注意到沈知闲那点本能的瑟缩,手指却条件反射地轻轻捏了下他的后脖颈算作安抚,同时将眸光放到了宣柏和宣兰身上,“或者说,是宣兰的记忆。”

沈知闲被闻冕那一捏捏起了一脖子的鸡皮疙瘩,还没彻底冷静下来的心被如此火上浇油了一番又蹦的更加乱七八糟,差点没反应过来闻冕嘴皮子一张一合地在说什么:“……又是记忆?”

“又是记忆。”

赵越岭他们眼瞅着闻冕沈知闲连带着宣兰和宣柏一同定格在原地,变成一排情态各异的精致雕塑。

温故头一次亲眼见这种阵仗,只觉着大脑一片空白小脑一阵抽搐,以为自家队长撒手了人寰:“闻队他们这是怎么了?”

方嘉柯皱了皱清秀的眉毛,没控制住对未来同事的同情心,张嘴解释了一句:“卷到了记忆里而已,一会儿就出来了,没事。”

温故见赵越岭也点了头才暂时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转头看了看因为金大腿变成了人形立牌而表情呆滞的幸存者,颇为担忧地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回我们最开始找到幸存者的地方,”方嘉柯和赵越岭一对视,“那里一定还有我们没发现的线索。”

“没错,”赵越岭赞同道,“截至目前我们得到的信息多是从书里得来的,从宣兰的视角看无非是天生眼盲却被有幸愈雀治愈,而后被家人怀疑是鬼上身被送到了回云寺的故事。虽说不知闻冕和沈知闲又会看到些什么记忆,但此刻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搞清楚愈雀在其中的连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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