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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当然可以啦。你想要她们帮忙吗?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蒂凡尼·阿奇,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件事全看你的选择。不管你作出哪一种选择,我敢肯定,其他女巫都不会说你什么的。”艾斯克莉娜犹豫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嗯,我想她们会很体谅你的。”

怎么办?要当一个害怕考验、临阵逃脱的女巫吗?蒂凡尼想。还是等着别人来帮自己,让人家都知道你不行呢?如果你都觉得自己不行,那你就不配当女巫了。于是她大声说:“我宁可死,也要当个真正的女巫,我可不想像个可怜的小姑娘那样,等着别人来同情、扶助我。”

“阿奇小姐,你自信自尊得简直像是一种罪过,但是怎么说呢,我心目中的女巫就应该这样。”

周遭的一切忽然扭曲变形起来,艾斯克莉娜不见了,只有她的声音还在蒂凡尼脑海里回荡。壁毯又在她眼前了,她还举着那根燃烧的木柴,只不过现在她的姿态是充满自信的。她觉得自己好像充了气一样,都快要飘起来了。世界变得怪怪的,但她至少明确了一件事:壁毯就像干草,一碰到火就会被点着。

“我一眨眼就能把这块旧毯子烧成灰烬,先生,我说到做到。你还是从哪儿来的就赶快回哪儿去吧!”

她很惊奇地看到那个黑影真的撤退了。她听到片刻的咝咝响,然后感觉好像一下卸去了什么重担,那股臭味也跟着退去了。

“真有意思。”听到有谁说了这么一句,蒂凡尼一下回过头,看到普莱斯顿正开心地对她咧嘴笑着。“你知道吗,”他说,“你刚才有那么一小会儿有点僵硬,我看着真不太放心。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我摸了一下你的胳膊——当然是非常恭敬地,没有调戏的意思——感觉就像是触到了雷雨天的紧张空气。于是我想,这是你们女巫的事,我最好不要干预,在旁边留心看着就好。然后呢,我就听到你威胁这么一块无辜的毯子,说你要烧得它灰飞烟灭什么的!”

蒂凡尼呆呆地望着他的眼睛,好像在盯着镜子一样。火,她想,对呀,鬼魅人被火烧死过一次,他还记得火的厉害。他不敢靠近火的。怕火就是他的秘密。而野兔却敢冲进火焰。嗯……

“说实话,我挺喜欢火的,”普莱斯顿说,“我一点也不觉得火有什么可怕的。”

“什么?”蒂凡尼问。

“你说话的声音好小,”普莱斯顿说,“有些事你可能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也不会多问。我外婆原先说过,‘不要掺和女巫的事情,除非你想找打’。”

蒂凡尼又看了看他,突然作出了一个决定:“你能保守秘密吗?”

普莱斯顿点点头:“当然了!我从来都没跟别人说过中士爱写诗这个秘密的。我当然可以保守秘密。”

“普莱斯顿,可是你刚刚对我说了!”

普莱斯顿咧嘴一笑:“啊,可你是女巫呀,你不算一般意义上的‘别人’。我外婆告诉我,把秘密告诉女巫,就像对着墙诉说秘密一样保险。”

“唉,好吧。”蒂凡尼说着,又把话头掐住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他写诗的?”

“想不知道才难呢,”普莱斯顿说,“他在警卫室的记事簿上写诗,可能都是在他值夜班时候写的吧。他很小心,总是把写了诗的纸页撕掉,而且撕得非常干净,你都不会察觉到记事簿少了几页。可是他写的时候,下笔太用力,结果在下面一页留下了印迹,别人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

“哦,那除了你以外,别的人肯定也注意到了吧?”蒂凡尼问。

普莱斯顿摇了摇头,他戴在头上的超大头盔跟着微微一转:“没有,小姐,你知道那些家伙——他们觉得阅读都是女孩子做的事。而且,如果我去得早,我也会把底下那页撕掉,免得他们嘲笑他。我必须承认,作为一个全靠自学的人,他算是个不错的游吟诗人了——他能想出很好的隐喻。他的诗全是写给一个叫作‘米莉’的人的。”

“那应该是他老婆,”蒂凡尼说,“你肯定在村子里见过她吧——她脸上的雀斑比谁都多。她对这个问题非常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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