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认义父18（1 / 2）
书斋与正房相隔不远。
廖临洲路上遇到了身后跟着一位侍女的林湘，便也就一同朝着书斋去了。
“我许久没同胞妹见面，也不知她那火热的性子改没改。好歹也是二十好几的年纪了，怎的就学不会稳重。”衣夫人仪态端庄，举手投足中皆显露着几分贵气。
“巧儿姐这种性子的人稳重不见得就好，不过都是压抑自己给强行挤出来的。”廖临洲弯眸，“况且巧儿姐性子真率热烈，聪明果敢。能做上西诃千户，本身能力也出色过人。既优秀，又是性情中人，讨人欢喜得紧，衣夫人在忧心些什么。”
“莫不是怕羡煞旁人，引人嫉恨？”
林巧儿能受这般夸赞，林湘一个做姐姐的自然欢喜得不行：“都说文官勾心斗角，朝堂上衣冠楚楚，脊背之下潮流暗涌。武官的水自然也不比文官来得浅。”
“我的巧儿是一介弱女子，我自然是担忧她的。一直就盼着为她寻一个好倚靠，能不约束她，还能任她自由放纵的呢。”
但这样，对对方的要求必然会极高。
说到这，林湘不禁忧虑：“公子你说。东平柳氏的长子如何？柳家主母半月前便差人送来了一封拜帖，可我那时早已随着车马离京，便就恰好错过了。前日府上的下人才差人将这帖送到我手上，这才方知这事，真是有愧。”
那柳家主母人脉广得很，怎么可能不知晓林湘准备了近十几日，要离开京都的消息。
“东平柳氏的长公子啊。”
廖临洲垂着眼，有些不甚用心得想。
柳家有两位长子，同日所生。一位是主母所出，一位是家中妾室所出。
可那位妾室所出的长子早已娶了门当户对的李家二女，看着林湘这护姊妹的劲，也不像是愿意自家妹妹做妾，与人共侍的。
就拿林湘夫君衣唯君做例，自从与自家夫人成亲以后，便就束身自好，晓事得紧。
“莫非是主母所出之子，柳译？”廖临洲明知故问。
“是。”林湘望了一眼身侧的亭子，转过头看向廖临洲，“公子可是与之相熟？”
若是相熟，林湘倒想问这位柳译品行如何。虽说大多人传他蠢笨真纯，但柳译除去那件蠢事，可从未有过其他的不良名声。
“不熟。但柳氏一双才子，毕竟近日闻名东平四周府县。”
只不过一个是真才子，一个则是真“傻子”。
说柳氏双才子不过是为讽刺。
廖临洲笑道：“柳氏长子柳译不是原本与福家之女有婚约在身吗？虽说这事多半是黄了。毕竟当时送贴时闹得沸沸扬扬，可是引得众人看了好一番热闹。”
“是，虽说如此。”林湘叹气，“可柳家到底也是世家，虽近年在昶文帝前名头并不景气，但也是有底蕴在的。”
廖临洲眼底有光微敛，道：“若是衣夫人愿意听我一言……”
“湘姐姐！”
远处一个身着橙红色衣袍的女子飞奔而来，衣摆飞扬翩飞，将人衬得好似一只采蜜的香蝶。
“你同殿下在说什么？”她扑进林湘怀里。
廖临洲此时真实年纪已过十有六，但“烨亲王”的年纪却不及，他幼年时又是小有年岁了才被先帝连同淑妃一起带回京都的。
宫中也鲜少有人敢打听烨亲王的年岁。就连当今天子听有人问起时，也只说是刚足舞勺。
众人看出他不愿提及，便也没再问。所以烨亲王究竟年岁多少，极少人知晓。
廖临洲好脾气地笑笑：“无事，衣夫人正巧合同本王提及了她忧心的事。”
林巧儿身材锻炼得强劲精壮，又自小喜欢是不是随着父亲住在军营，个子还比林湘高挑。此时抱住林湘，就好似将林湘整个人圈在怀里似的。
“哎呀，定又是婚事吧！我都同湘姐姐说过了，莫要急！怎的还烦到了殿下跟前？！”林巧儿嘟唇不悦。
“你多大的人了！”林湘目露赧然，同林巧儿微嗔。
“衣夫人并非有意。”廖临洲笑着，将目光移到了林巧儿身后的那个人。
那人看似有些局促，下颚绷紧，丰唇紧抿着，面上还维持着临危不乱。不像是来胞弟家团聚，反倒像是来就义的。
林湘伸手环住林巧儿的腰，脸上的笑意久存不下，同廖临洲又客套了几句以后就要带着林巧儿回暂住在这宅邸的厢房。
廖临洲有自己的事，自然不留外人：“好，林淑女舟车劳顿，若是有事，便放心交给下人办罢。”
廖时将相比起林巧儿要更加稳重些，他在林巧儿大喊一声便拔腿跑出去以后，也同她一起跟了出来。
虽是走着的，但步子迈得又大又快，倒是丝毫没落后跑过来的林巧儿多少。他没把情绪挂在脸上，可眼底总是藏不住事的。
“许久未见，长高了。”廖时将抬手轻拍廖临洲的肩膀，平日里总板着严肃的脸也柔和下来。
比起林巧儿，或者说大多数人，廖时将现在的关心在意总要表现得更为含蓄内敛。
变得倒是与廖临洲过去所熟识的一个人逐渐相近。
“这些日子身子调理得如何？”廖时将跟上廖临洲一起往书斋走。
“好些了。”廖临洲笑着同他说，“将军近日可还繁忙？”
廖时将摇摇头，又点头，“东延六国独大，国运昌盛。可毕竟到了年关，许多人都是要告假急着赶着回去的，事便多了。”
说的自然是那些待不住军中，被家中父母塞进来做闲职的子弟。
廖临洲奇怪：“既然忙着，那你这一个月的休沐时间又是？”
廖时将抬步进门，摆摆手道：“这你不必管。”
廖临洲见状也没再问，只是点点头，道：“好。”
然后便没再多言。看起来要乖巧懂事得很。
廖时将看他这样，心里却不是滋味。
待进了书斋，里面早摆上了热茶。
廖临洲在位子上坐下，身下毛垫柔软。
此行林巧儿是顺路，自然不与他们一同回书斋参与论事。
“在这待多久？”
廖时将一五一十地道出：“待用过年饭以后便就赴京领差，从东南调到西北。”
廖临洲沉吟片刻，问：“只是这？没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