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将军义子17(1 / 2)

地图上的宅邸位置落得偏僻,但这处的风水却寻得好,正好满足廖临洲现在的需求。

这才差人在山上修了个住所,暂住在这儿。

虽说宅子修建半路被佑敛棣派人截了胡。但好在这人干扰的不多。

外边簌簌飘坠的雪白小点落在平地,一寸一寸地成了松软珍惜的白土,日复一日,乐此不疲地为深色的土地裹上冬日那件厚重的白裘。

就在廖临洲他们前几日从京都到这处宅邸的野林间那条路上,有一行人跟在一位骑着马的女子身后。

他们徒然加快了赶路的速度,在寂静,又无声的山中踏着雪,驱着马,发出阵阵蹄响,沿着路向着深山间行。

……

此时正值年关,家家户户都早早开始了着手布置家中,添衣囤食。但山上那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的宅邸清净又冷淡。

佑扶青在辰时方才结束了与红豆言妤他们一众人的晨练。此时抱着还在睡觉的小狼崽子在院中无所事事的游荡。

虽说他的双腿仍旧还打着颤,却并不妨碍他生着担忧正房内,那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先生的心思。

而且不知怎的。从昨日开始,这小狼崽子便越来越嗜睡,也不与他在心底交流了,仿佛前日那场人与狼之间的风趣的交谈只是黄粱一梦。

他年纪小,红豆也不是个近人的性子,话聊不上两句就冷了场。

而且不知真假,听说言字的有五人,但他此时也只见过言妤言汝言茴三人,其余二人他是一个也没遇见过。

当然,也有可能佑扶青见过了但却不知道她们是与否。

天顶大盛的清光刺目,打在珠帘的珊红之上令人晃眼不及。

言妤身后跟着三位侍女,托着药碗与一盆热水走进正房外室。

前日连夜处理公文,安排人手去办事。导致廖临洲休息不足,疲惫过度,本就病根深重的身子更是雪上加霜。

本着是想节约时间的念头才这样做的,谁知道却花费了更多的时间,到了今日才悠悠转醒。就连昨日的太阳都错过了。

还说好的佑扶青未时来找他学习,可才是第一天,自己便缺席了。

但好在他这次还是醒得算快的了。

至于玲绣衣么……估摸着佑扶青的料子都早早便裁好了,他哪还能亲自为孩子挑款式。

站在珠帘前,言妤垂下眸子敛住其中的情感,朝里边恭敬道:“公子,到了该服药的时辰了。”

珠帘之后,那道躺在床榻上的白色身形将上半身微微撑起,动作时却还是不由得发出几声轻咳,这已是极为克制的结果。

廖临洲捂着半张脸忍下喉口腥甜,偏过头看向窗外那远处天光大亮,一席山水连天的景象。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在等待中,用来无聊赏景的窗溜进了几律缠人的冷风,带起几缕发丝抚过脸侧。

他抬起手,看向手腕。苍白的皮肤上有两条鲜艳的红线,其上无结无尾,宛若深埋在皮肤底下,撩开几层皮,捆在肉骨之上的印记。

像是月老真显灵了一般,在他腕上捆了又捆,也在替他忧心,那有情人无法成为眷属。

廖临洲看这窗外的天色,估计也没多早了。

言妤:“约莫午时十一刻了。”

廖临洲“嗯”了一声。低下头看着手上未被动过的黑色手套,与指上的玉扳指。

待缓了缓,廖临洲那眼眸中常带有的漠然又重新像是大雾一般弥满了眼底。

他像是俯瞰着周身一切云雾的朦胧,语气却是与冷漠神情不符的温和。他缓声道:“将药汤端进来罢,另外再替我拿一副长手衣来。”

……

廖临洲坐在桌案前,执笔为一封未署名的信笺添上几笔风流。

看着信纸上面一个个劲柔,又破洞百出的黑字。廖临洲腕骨有些发颤,一滴墨水落在上面,模糊了其中一个字样。

他眼睫微颤,看着那个被模糊了的“释”字,心底不知是有意而为之,还是当真只是意外。

“先生。”

一声轻唤将他拉回神来。

廖临洲侧过头。只见那小孩穿着他岁数不大时的一身旧衣,乖巧地抱着只正在沉睡中的小狼崽站在朱帘之后。

天青色的袍子在身,将他整个人都模糊了不少。恍然之间,眼前尚且年幼的孩子一点点拔高,变得身形高大,俊逸的脸上正无忧地笑着。

……变得望而不及。

廖临洲随手拉了一把滑落在肩下的氅衣,脸上没有什么其余的情绪波动。

他笑着将佑扶青招呼过来:“承云,来这边。”

佑扶青被廖临洲拉着在身旁坐下。扶手椅宽大柔软,坐下了两个人也依旧尚存余地。

“今日先将这些书看着,明日我带你出门一趟。”

廖临洲很是直接的将右手边的几沓,尽数推给了佑扶青。里面种类混杂,有经书有话本,有兵书有志怪,有史书亦有稗史闲谈……

当真是……繁杂多样。这是想让自己当六边形战士吗?

奇怪。六边形战士又是什么??

佑扶青挠挠头。他最近脑子里总是蹦出些新奇怪异的词,虽觉得莫名,但他却又隐隐觉得熟悉。倒是奇怪得很。

“承云。”廖临洲将他唤回神。

“你可识字?”廖临洲问。

佑扶青点点头:“识得。”

见他一脸笃定,廖临洲也就能放心去做自己的事了:“好。有不懂的再唤先生。”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