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先生16(1 / 2)

“公子一人去便可,这只狼崽可以交给红豆处理。”

“你要带它去做什么?”

“沐浴。”

红豆一身暗色劲装入室,腰封紧勒,双手护腕泛着银银寒光。身周气息凛然,不像是带话的,活像是来取人、哦不,取狼性命的。

佑扶青面无表情,在心里则暗暗这么想。

“好的。”他点头。

心底在暗暗思忖这宅中的怪异。

这宅中的人为何多数穿着劲衣?莫非都是请来的打手?

佑扶青打量红豆时,红豆也在观察这又一个由主子带回来的孩子。

这个年轻的小孩应当还是藏不住事的时候,但眼前这个却没有露出分毫不安。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淡定自如,即使红豆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做不到。

他当初被廖临洲带到府上时,可是像极了一条疯狗,见人就咬。

那也不可能是这位小公子是天性使然吧。否则是何种环境造成的他,才会如此懂事。

莫非……

红豆眼底一暗。

他当真是受人指使。派来的?

不,现在下定论还是为时尚早。如若是因为这孩子过分信任、依赖主子的话,也是会造成这番结果的。

毕竟主子这么好的一个人,这么值得信赖。

就像当初的自己那般。

虽然说信赖、依靠一个比自己年纪还要小,身世悲惨的廖临洲有些不似真实。

但原本事实就是如此,主子身上就是有一种无人可与之比拟的气质,沉稳可靠。好似宽容的柔水能将人包裹在内。

应当是自小……所经历的、环境使然,使得他的主子变得温柔又决绝。

就算当时是被他咬了深深一口,也不忘安抚自己。虽说被扣了月钱,但这比起伤口,又算什么呢。

而且主子还因此发炎,在床上躺了数日。

难道自己真是野狗不成……?

总之,主子身上就是有种奇特吸引力在的。

否则廖临洲开始发展势力的短短“几年”时间,身边也不会有这么多心甘情愿为他出生入死,为之随意驱使的手下。

边想着,红豆觉得佑扶青这张脸看着都顺眼得多了。

一路上,红豆思绪万千,但脸上却平静无波,领着佑扶青走向正房。

“叩叩——”红豆垂首站在门前,手还维持着敲门的姿势。

里面没有声音传来,廖临洲应当还在浴房沐浴。

红豆将手放下,为身后站着的小公子推开门,“公子请在外间候着。不要进内寝,主子不喜有人没经问询便随意擅作主张。”

这也算是过来人善意的劝告。

门在身后被关上,室内光线被墙面与窗子尽数遮挡。

佑扶青自踏进正房那一刻起,地暖所维持的热意扑面而来,与屋外清爽的冷空气形成严重反差,闷热极了。却是最适合廖临洲的温度吗?

有一说一,虽都是一个宅邸的摆设,但正房与厢房的差距是真的大啊。

要说厢房是端庄大气,那正房便是好物成山,谙敛奢靡了。

佑扶青站在桌旁,观望四周,最后目光稳稳落在了身旁的桌上。

紫檀桌深色靓丽,细密精贵,白玉盏托共三只,其底下有一形似一叶扁舟的突起。是与桌连为一体的檀色茶船静立。

桌上还放着几盘点心,模样可餐,气味香而淡,并不腻味。不论是花样或是色泽清香,皆能当做是摆在宫中的上等糕点了,不作势而诱人品尝。

环视了一圈,没了外人,他终于能够将心底的不安挂在脸上。

佑扶青神色复杂,有些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一醒,他发觉自己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至于对一个现在记忆全无,余下只剩感觉的人来讲,如何才是熟悉?如何才能是陌生?自然是全凭感觉了。

总之,十分奇幻。

先是有一只狼崽同他心底交流人言,说了些他听不懂的话,再是几位看似地位就不低的侍女的莫名试探。

佑扶青抬手扶额,为自己现在的这个处境深深地叹了口气。

正当他苦思冥想之际,身后“吱——”一声轻轻地开门声响起。

朝色晨光在佑扶青身后悄悄地落下,在他耳尖与发鬓跳跃。

佑扶青回过头去。

是穿着一袭暮山紫衣袍的公子推门进来了。他雪色氅衣披在肩上,浑身热气氤氲,长发湿漉尚在滴水。

手臂微张,双手微微撑开两扇门。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上戴着完美贴合骨骼肌肉的黑色手套,露出的腕骨突兀明显,深色宽袖在腕下轻摆。

佑扶青眸子微眯,视线与那节露出的腕子擦过。

没看错的话,那都是些有了年头的旧伤?

佑扶青抬头望着那公子眼底,仿佛沾着水珠的眼睫就在他眼前。眸底暗淡,好似一处黝黑的深潭,却又不合时宜的落了几片梅香花瓣。

“方才怎么叹气?可是身子有何处不适,或是下人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佑扶青的思绪被一道温润的声音打断。

将门合上以后,廖临洲抬步走进佑扶青,放轻了声主动问询。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