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南下15（2 / 2）

“最近的须得要去南边的那个小县城里，路程有些远。”红豆说，“今一早恭壬与方总管就去请了，约莫正午前能把人带到。”

“嗯。”廖临洲点头。

他名下那家玲绣衣的分部就在那座县城中。若是能请来自家人，办事自然是要方便些许的。

“那便无事了。”廖临洲站起身时腿软了一下，只得扶着桌案，双臂撑起自己身子重量以后站起来，“差人打桶水来，等我沐浴以后直接带那孩子进来来见我。”

“然后你便去休息吧，晚上有事需要你们去做。”

红豆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方才正要伸出去的手，应了声是。

转过身刚要撩开帘子退出去便听见廖临洲在他身后又道：“切勿同他人讲起。”

红豆低头垂眸，自然明白廖临洲的意思：“是，红豆知晓。”

无非是嫌他们多事罢了。

而且……自己也没和他们的关系有多亲近。

……

东厢房内，家装简朴。虽比起正房要稍微逊色些许，但高在应和宅子的素雅秀美，持重大气。

“小公子，这身衣袍可还合身？腰封紧么？肩袖可合适么？”

言汝身子高挑，着着水蓝劲装。穿着并不像其他府中伺候人的下人穿的那般简单，反倒像是习武之人为方便自身行动会穿的。

她将手中浸湿的帕子递给身后的侍女，一双弯着的杏眼看向有些拘谨的佑扶青。

“合适。”佑扶青望着模糊的铜镜，点点头有些紧张地说：“合适得紧。”他嗅着脸侧传来的淡淡香气。

那香是言汝方才给他擦的嫩肤脂。

言汝看着乖乖点头的孩子，眼底不禁闪过一抹惊艳。

他腕上有伤，新旧皆存。年纪虽小，但仪态与教养上流，定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一身暗色衣袍，衬得人好似羊脂玉磨成的浑圆玉珠，光滑细腻，珍稀可贵。

粉雕玉琢四字，好似天生就该是用来形容他的。

就是不知，和主子到底是何种关系……

言汝边想着，边弯着眸笑着给他的双手也抹上了脂。伺候了全。

“可将小公子顾好了？”

言妤就在这时进来了，要将言汝唤出去准备材纸与料子。

她们二人对视一眼。言妤将手上的纸交给言汝，眸底淡色，好似身上贴着她蹭的那个言茴不存在似的。

“这些东西你现在带人出去采购，正午前就要备好。再差人空出些地，给玲绣衣的人做事。”

说罢她思索片刻，又道：“带多些人手，除去昨夜巡夜的。”

言汝弯着眸点点头，从言妤手上接过那张纸：“言汝这就去办，姐姐。”

听见她要出去，言茴将手上的竹质烟壶插回深红色腰带，身子一拧，好似一条条被风吹起的鲜红色绸缎一般从言妤身上起开。

言茴黏到了言汝身上：“好姐姐，我也想去玩。带我出去走走呗？”开唇便吐了口烟雾。

言妤三人同时间入府，距今已两年有半。期间更是历经许多，早成廖临洲身边亲部。三人亦亲若姊妹。

但言茴要比她们二人年龄差不了多少，许是因为言妤二人比她要高，或是其他缘由。反正她也唤惯了言妤言汝叫姐姐，二人便也就随她去了。

主要是，她们虽同是廖临洲手下，但手中所管的不同，并无多少利益冲突。关系比起府上其他人，自然要好。

佑扶青坐在凳上，正两耳不闻窗外事地为小狼崽子清理爪子。

【她们跟刻意忽略你似的，你不在意？要和先生告状吗？】它声音兴奋。

佑扶青抬眼看向小狼崽子的眼眸，眼底带着奇怪，但不等狼崽子重新看清，他便又重新垂下：【有什么好在意的？先生的手下都是聪明人。】

言外之意便是：她们这样在他眼前做，自然有她们的目的。

而且见言汝身后跟着的侍女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奇怪的作为，而是常态。

言茴在言汝颈间蹭蹭，双臂攀在言汝腰间颈间，眼眸微眯朦胧，弯着的红唇勾出的弧度摄人心魄，好似弯钩，吸人得紧。

“别闹。”言妤将言茴扯回，“你待会要同主子交代事务，早些去准备。”

言汝将手收回，一点点将指腹上残留的脂膏抹开，站在原地弯眸笑道：“是了，妹妹还是先去歇息得好，从青州到此日夜兼程，相比起我们一行车队也好不了多少。”

言茴身子娇小，此时软软地依在言妤怀里，只得垂下眼帘拖着长音道：“好罢。”

“待忙完了，我们三人再好生叙叙旧。”

言汝侧过身同佑扶青双手作揖，右手背叠左手，“小的便先退下了。”

说完也不等佑扶青反应，言汝就转过身，带着跟在身后的几位侍女便走了。

佑扶青欲言又止，心生怪异。

言茴打了个哈欠，同佑扶青懒散行了礼以后便也出了门。倒是留下来的言妤同佑扶青说了些书斋位置与府中的规矩以后，方才退出去。

三人凑不出一套完整的礼来。

言妤在厢房门口正好遇见不知站了多久的红豆，她无甚波动，只是同他点点头便错肩走过。

“妄下定论。”红豆在她恰恰经过时冷冷出口，“你们三人不要过度僭越了。”

说罢，便抬步进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