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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搞不好就像你们说的那样,是711案的凶手啊,至少也有点关联,你们得看住她。”

马俊河的声音从手机里外放出来,颜夏和顾淮一边听一边瞅了椅子上的女人两眼。颜夏问道:“有什么关联?这两张脸查到是谁的了吗?”

马俊河说:“死者的姐姐指认了,颜老师画里的女人,是死者的女朋友。但是你猜怎么着?他女朋友现在都还被拘留,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百澳岛。而你们照片上拍的那个女人,死者的姐姐指认是死者招的员工,是从安南那边偷渡过来的,估计是逃跑的安南新娘之类的吧。”

“……老马,你说她是,安南人?”颜夏的声音有点颤抖。

马俊河的声音依旧爽朗,“对啊,安南人。”

这下连顾淮都觉得事情麻烦了。

这是什么鬼国际纠纷?扯到外国人这事情就没有小事。

这种跑来华国作恶的外国巫师,虽然干了坏事,但是他们把她捆起来的过程比较粗暴,搞不好又要来一个国际抗议的。

例如说他们罔顾人权虐囚?

后续对他们来说八成也没什么好处。

例如他们会被说成是临时工紧急开除并进行处罚?

马俊河倒是很放松。不过废话,现在又不是他在现场,他肯定放松。

“反正你们先守着她,别让她跑了。80所的人两个小时后就到。麻烦你们了哈。”

马俊河挂了电话。

颜夏面如死灰,连自己的辞职信怎么写都想好了。

第347章 番外:旅游加班事件(六)

顾淮和颜夏一边看守着这个安南来的嫌疑犯,一边查阅《临时工背锅手册》,一边交头接耳吐槽。

颜夏不太确定地说:“这种事按理不至于惊动国际社会吧?”

“一般大概就没什么事过去了。但是偷渡、安南新娘、谋杀,这几个关键词新闻还是能写一下的。近期国际风平浪静,没什么大新闻,记者也要吃饭的。他们要写了,后面官方搞不好得跟上。”

顾淮数了一下,还是觉得有点可能。

他想了想,又说,“那些花旗国政要就不能出点新闻吗?”

要是有政要丑闻,尤其是花旗国的政要丑闻,谁会关注第三世界国家的平民怎么样?

在国际新闻里,花旗国总统大便不畅都比某个第三世界国家死了十个人重要。这就是话语权的差别。

两人齐齐长叹了一声。

两人对审讯毫无兴趣,这就不是他们该做的事。

何况这是安南人啊,少揽点事上身吧。

但是等了一个多小时以后,颜夏就开始琢磨这个人到底用的什么法术的问题。

为什么连他们都没法看穿,顾淮甚至基本没有察觉。

这人要是冒充成他们的样子,用他们的身份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办?到时候简直百口莫辩。

颜夏越想越觉得可怕,就跟顾淮开始分析什么咒语法诀或者灵符可能有效。

没办法,等的时间有点长,他们也不可能老在这担心临时工背锅问题。

打都打了,还有什么办法?

他们用法索把人绑起来也是没办法的啊,他们又没有手铐。要有手铐,他们立马就把法索给松了。

顾淮先是给自己用了五净咒,没用。

颜夏也用了,也没用。

颜夏把身上的灵符都拿了出来,一张张跟顾淮商量。

顾淮把里面的犁头符拿了出来,“这张试试。”

颜夏啪地把犁头符贴那女人身上,那女人的样子果真变了,但只有头。

犁头咒,真的只变了个头。

但是只是变了个头,两人就愣住了。

安南人……是碧眼的吗?

眼前的女人,相貌只是普通清秀,皮肤黝黑,但是在相机里看不清楚的细节现在看得一清二楚。

她有一双碧眼,头发是黑里透着微红。

他们都有点看呆了。

颜夏看向顾淮:“安南人,眼睛应该跟我们一样是黑的吧?”

顾淮点了点头:“头发颜色应该也跟我们一样。”

所以……

顾淮说:“这还是个安南人跟白人的混血儿?”

颜夏觉得事情更糟糕了!

但是颜夏看着这个女人,越看越觉得怪异。

这个女人一言不发,露出真面目也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但就算是这样,那种违和感还是在。

违和感并不完全出于她用了一张假脸。

颜夏看着看着,忽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她去冰箱里取出一瓶冷藏的矿泉水。

这也是来民宿的好处。因为这家民宿提供了冰箱,她还可以早晚供奉雪山和尚。

顾淮看着她的举动,感觉有些莫名。

“你要做什么?”

“洗掉她所有的伪装。”

颜夏答了,往供奉雪山和尚的碗里倒入冰矿泉水,拿起扇子一边扇着碗里的水,一边开始念咒。

供奉雪山和尚是用冰水混合物,但是在水里施加雪山咒,需要的是干净的水,当然,10℃以下的水更好,不要冰。施咒期间要用扇子扇上七次,也是一种简单的仪轨需求。

而对水施咒的雪山咒也有变形,跟往常的并不一样。颜夏几乎没用过,但也记得很清楚。毕竟她跟雪山和尚比较熟,不熟说不过去。

“雪山圣祖雪门开,雪里和尚降雪来。雪山童子西眉山前去取雪,西眉山后去取霜,雪山里内取雪水,收入碗中藏……”

变形的雪山咒多了一些雪山和尚取雪取霜的内容,结尾也有变动。

“……一退天,二退地,三退人,四退鬼,五退邪师鬼祟,尽在弟子手中藏。”

颜夏念到这里的时候,一直冷冷地瞪着他们的女人猛地挣扎了起来,椅子翻了过来,她狼狈地摔在地上。顾淮站了起来,警惕地盯着她,颜夏则是完全不为所动,冷静地把咒语念完。

“皮断皮相接,骨断骨相连。灾脱体,病离身。此水化为雪山雪冷水,消去一切邪魔鬼祟。一变二变,神水出现。”

那个女人在地上狼狈地翻滚,颜夏看着一个年轻女性这样,总归是有些不忍。但是她还是把施法后的水倒进喷壶里,让顾淮把椅子扶正,她撕下犁头符,用喷壶把里面的水喷到这女人头部,看着她的面容显露出来,再往她躯体、四肢上喷去。

女人死死地瞪着颜夏,里面满是恨意。

颜夏避开她的目光,跟随着直觉,把她的长袖挽了起来。

这一看,顾淮和颜夏都沉默了。

那胳膊上是鱼鳞一般的纹样。

颜夏道了声歉,又把她的长裤挽起,小腿上同样是鱼鳞的纹样。

颜夏把她的袖子和裤管放了下来,看进那个女人充满恨意的眼里。

“你不是安南人,你是鲛人,是吗?”

颜夏问出这句话并不是没有缘由的。

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一直不太像人类。这种感觉也不好说从哪里来的,但就是不像。

经过雪冷水的喷洒后,她四肢上出现的鱼鳞状纹样,以及那颗莫名出现、让颜夏滑了一跤的珍珠,几乎都在指向鲛人这个可能。

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出珠。

这个描述出自西晋的《博物志》,是人类对鲛人最基础的认知。但是其他的,就乱七八糟了。

首先,鲛人外表完全是人还是人面鱼身?其次,鲛人的声音有没有特殊作用?

不知道,全都不知道。

因为鲛人和人类交往频率在这几百年骤然下降,在现代更是被认为是一种已灭绝的类人物种,所以关于鲛人的传说虽多,但无法验证真伪。

事实上,鲛人自一开始,就是描述一种在水里生活的人,他们还发展了在海里的农业和手工业。

人鱼是一种特殊的半人半鱼的生物,它们不会像故事里的小美人鱼那样,为了得到灵魂把鱼尾化为腿,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恰恰相反,华国的人鱼,只会上岸了跟搁浅的鲸鱼一样,急着回到水里,因为它们没法在陆上久居。

宋代的《徂异记》就曾记载过,上半身为美丽女子,下半身为鱼的人鱼搁浅在岸上,在陆上都快干死了,最后被人帮忙推回水里才活过来的记载。

但是明确地描述为鲛人的物种,在交流最频繁的时期里,都是人,可以在岸上久居,不存在离开水就得干死的事,所以也有人认为,鲛人的在水中生活是在船上,而不是在水里。

他们会和人类贸易,甚至还有鲛人在人类家中租房居住卖绢,卖完以后用个盘子哭出一盘珍珠充当房租的事迹。

旃然派也不知道鲛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因为没打过交道。但是因为他们太有名了,所以门派典籍里把能收集的材料全都给塞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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