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6流形（1 / 2）

“首先要说的是，”马库斯说。“宫殿的大门打开有多久了？”

在泰特斯的坚持下，他们三人转移到了地下，进入了一个特别安全的地下会议室。卢修斯虽然明显对泰特斯不太尊重，但也没有争辩。他们三人都明白这件事有多严重。

然而，事情有些不对劲。皇家使者不可能知道马库斯很快就会回到大树学院。卢修斯为什么在这里等马库斯？

“八个多月前，”卢修斯听起来很沮丧。“谢天谢地，从那以后只发生了几次入侵，但它们给我们造成了沉重的打击。我们没有足够的资源来控制这种事情。”

“所以……你一直在等我？”马库斯好奇地问道。

“是的，”泰特斯确认道，不高兴地看了卢修斯一眼。“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六个月左右了，占用了空间，让我们的热情好客不堪重负。直到你来之前，他一直拒绝透露这一切……”

“国王有权在他认为必要时随时指派观察员前往学院，而你有义务为他提供住所并照顾他的事务，”卢修斯毫无歉意地说。“他通常不会这样做，你应该把他看作是一种信任的表现，而不是因为他在正当情况下行使王室权利而感到不安。”

马库斯感觉到两人又要开始一场更长时间的争吵，所以他迅速将话题转向更有成效的方向。

“这件事先放一边吧，”他急忙说道，向两人示意安抚。“你们为什么不去大海求助，而是等我回来？他们是你们的领主。他们应该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上帮助你们。”

“我们已经去找他们求助了。他们……还没有真正回应。”卢修斯含糊其辞地说。

马库斯皱眉：“你什么意思？”

现实中的裂痕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据他所知，它们都是通往其他世界或现实的大门。通常是深渊，因为那里是最擅长和最有兴趣入侵其他地方的地方。大海学院绝对不可能允许如此大的危险源进入他们的领土。

“我的意思是，他们说会尽快派人来关闭裂缝，”卢修斯说道，“现在已经过去了八个月，我们还在等待那位大海专家来帮助我们。”

“啊，”马库斯说。不过，这还是很奇怪。学院解决问题的速度可能很慢，但对于如此关键的问题，八个月的时间太长了。大海不会让事情恶化这么久。至少他们会来评估裂谷的总体危险程度。

他看着卢修斯，研究着他的表情。他并不是一个特别擅长判断人品的人，但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在骗他。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还有其他选择吗？”泰特斯问道。

马库斯心想，没有其他选择了。

“没几个，”卢修斯说。马库斯担心这个人会再次开始辱骂，因为提图斯问的是事情，但卢修斯这次决定礼貌一点。“其他伟大的学院不想和我们打交道，因为他们害怕冒犯大海学院。我们在他们的权威之下，他们不希望其他大国干涉他们的领土，哪怕是为了帮忙。”

尤其是帮忙。

“至于次要法力，只有少数法师拥有关闭裂隙所需的技能，”卢修斯继续说道。“这不是一项广泛或流行的技能——一个人必须非常强大才能学习必要的法术，而且并不是每个法师都与它们有亲和力。大多数学习这种魔法的法师在某个时候都会加入伟大的学院。”

“话虽如此，我们还是找到了几个。两个看着裂缝，声称他们无法填补。一个说了很多，并不断要求更多的钱来解决这个问题，直到我们厌倦了他并把他打发走了。最后一个建议我们把皇宫倒塌在裂缝上，然后把它封住。”

不出所料，埃洛拉国王不喜欢这个建议。这是一个激烈的行动，甚至可能无法永远填补裂痕。这取决于从另一边过来的东西，一堆瓦砾可能阻挡不了他们。此外，这还关系到名誉和金钱——埃洛拉王国没有那么富有和强大，可以拆毁整个王宫而继续无子无孙地生活下去。

“最后，我被告知要来这里等你，不管要花多长时间，”卢修斯说完。“国王派了一些像我这样的人去他认为你可能会回去的地方，并告诉他们也在那里等你。他认为你是最有可能并且愿意解决这个问题的人。”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的消息再派信使去呢？”马库斯问道。“你已经等了八个月了。多等一两个月肯定没什么意义吧？”

“你刚才听到了泰特斯的话，”卢修斯摇摇头说道，“有那么多重要人物想和你谈话。他们比埃洛拉国王更有声望和影响力。你什么时候才能抽出时间响应国王的号召？我们非常担心，如果你回来的那一刻没有引起你的注意，我们就根本无法引起你的注意了。”

马库斯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有道理。他不会故意怠慢自己出生地的国王，但如果他必须优先考虑……

一段时间里，没人说话，马库斯靠在厚重的木椅上，一边盯着地下室粗糙的石头天花板，一边思考卢修斯告诉他的话。他很快就明白了大海沉默的原因：学院可能工作过度。或者更具体地说，它的裂缝关闭专家工作过度。

正如卢修斯所说，关闭裂隙的魔法很难学，而且不太受欢迎。即使是大海这样的大国，也只有少数专家能够施展必要的法术。如果那些专家忙于处理其他更严重的裂隙，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这么长时间没有理会埃洛拉的情况了。埃洛拉裂隙听起来相对安全，而且性质并不深不可测，所以如果你有更紧迫的问题要解决，那么推迟处理它是有道理的。

当然，这是一个令人担忧的解释，因为这意味着最近出现了太多新的裂痕，大海被迫优先处理这些裂痕，而不是立即将它们全部关闭。

一瞬间，马库斯本能地试图将这一切与之前的神视联系起来，但时间线并不吻合。末日的景象是最近才出现的。如果他的猜测属实，那么这种新的现实裂痕激增已经持续了一年或更长时间。

之后的对话又持续了一段时间，但马库斯觉得这些对话没什么用。卢修斯已经在这里的大树学院呆了六个月了，所以他目前对裂隙的情况并不十分了解。此外，他也没有亲身经历过入侵的生物，所以他无法告诉马库斯如果他去那里会遇到什么。

“我见过尸体，”卢修斯告诉他。“它们都是某种野兽，但我都不认识。大角蜥蜴是最常见的穿越对象。它们很强壮，咬伤很厉害，但它们害怕强光。如果它们是裂缝中唯一的危险，国王就不会这么担心了。不幸的是，它们不是。”

“他们是军队吗？”马库斯问道。“还是只是流浪到裂谷的野生动物？国王派人去另一边看看那里的情况吗？”

如果裂痕是由随机的魔法生物而不是有组织的力量使用，那将很奇怪，但并非闻所未闻。这种情况很少见，但有时现实中的裂痕只是……自己出现的，没有人制造它们。这些裂痕通常不会通向任何特殊的地方。

然而，他听说这些“自然”裂缝也往往能很快自行修复，因此裂缝持续这么长时间仍是极不寻常的。

“您肯定在开玩笑，马库斯大人，”卢修斯告诉他。“谁敢穿过那东西？这是现实中的裂缝，而不是某种有序的入口。无论如何，恐怕我对回答这些问题没有多大帮助。正如我已经说过的，我本人没有参加战斗。我所知道的只是驻扎在裂缝附近的士兵的故事，他们往往会编造和夸大其词，让自己看起来更厉害。”

“我明白了，”马库斯说。显然，继续问卢修斯是没有意义的。

他告诉皇家使者，他会去和国王讨论裂隙的事，但他不能承诺任何事情。他没有提到他以前只关闭过一个裂隙，因此几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无论如何，卢修斯很高兴他在这里实现了自己的目标，并渴望出发前往首都。

马库斯让他自己走。他不打算和皇家使者一起旅行。首先，如果他自己旅行会更快。尽管出发较晚，但他可能会比卢修斯先到达首都。但其次，这个人给他的印象并不好。

他不想一路上假装对他友好。

卢修斯一离开，泰特斯就立刻向他扑来。

“难道你打算跨越到另一边吗？”泰特斯问道。

马库斯好奇地问道：“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这么做？”

“别跟我装傻。你知道那有多危险，”泰特斯说。“那里什么都有可能。空气本身可能有毒！当你穿过裂缝时，裂缝可能会不稳定，让你陷入困境！你可能会在运输过程中被空间压力撕碎！”

“我不会越界的，”马库斯向他保证。

“你撒谎，”泰特斯眯起眼睛指责道。“我了解你。”

“我会派一名侦察兵去查看那里的情况，”马库斯说。

泰特斯刚想说什么，但又停住了。

“这可行吗？”他问道。

“只要侦察兵能思考和说话，他们应该可以毫无问题地报告他们在那里看到的情况，”马库斯说。“被召唤的灵魂在物质层面上形态被破坏时实际上不会死亡。他们只是被送回了他们的家园。所以他们不应该担心穿过那个裂缝。”

“如果他们报告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呢？”泰特斯怀疑地问道。

“我还是不会去的，”马库斯向他保证。至少不会一个人去，也不会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我只是想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仅此而已。你必须承认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事件。你不想知道更多吗？”

“啧，我当然想知道更多。所以我怀疑你会做一些愚蠢的事情。如果连我都动心了，谁知道像你这样冲动的人在想什么，”泰特斯不耐烦地回答道。“说实话，如果大海对这种事情视而不见，那又会有多少新的裂痕出现呢？”

“我也有同样的想法，”马库斯承认道。“你听说过这件事吗？”

巨树学院虽然只是一所附属国的小学院，但毕竟也是知难而进的地方势力。

再说，他们的领土内已经出现了一个裂痕将近一年了，而直到马库斯出现他们才发现这一点，所以也许他高估了他们的能力。

“没有，没什么，”泰特斯摇摇头说。“几个月前，我听说哈比群岛某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新裂缝，但当时我没怎么在意。”

银盟里总是有新的裂痕出现，因为它靠近哀歌之塔。混沌风暴有时也会在某些薄弱的地方撕裂空间边界。听说发现了新的裂痕并不是什么大事，除非你是必须处理它的人。

“我也听说了首都的裂痕，但我认为国王是想利用这一点，而不是大海太忙而无法帮助他们，”泰特斯继续说道。

马库斯吃了一惊。“你知道？”

“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想让你见皇家使者？”泰特斯问道。“我不想让你参与其中。这是大海的责任。让他们去挣取他们的贡品吧。”

“我关闭裂缝不会有什么坏处，”马库斯指出。“我甚至是大海的长老，所以他们不能抱怨外界势力干涉他们的事务。”

“是的，如果我知道国王希望你关闭裂缝，而不是探索它，我就不会这么不友好了。我以为他们只是傻瓜，”泰特斯承认道。他心知肚明地看了马库斯一眼，然后摇摇头转身走开。

“在完成传世石板之前别死，”他告诉马库斯。“这就是我对你的全部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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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库斯慢慢地绕着眼前的现实裂缝转了一圈，仔细地研究着它。它呈卵形黑色，边缘不规则，表面每时每刻都在颤动和波动。它周期性地喷出细小的针状尖刺，但又很快缩回到中央的卵形中。整个东西似乎漂浮在空中，没有任何支撑。

如果马库斯非要拿它比作什么东西，他会把它比作一只大大的、漂浮的、尖尖的、黑色的眼睛。他一直想象着它突然眨着眼睛睁开，盯着他。当然，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您能做到吗，马库斯大师？”一个焦急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尽管马库斯对这种打扰感到有些恼火，但他还是转过身去面对声音的来源——戈尔迪安三世，埃洛拉国王，他现在的……雇主？如果他没有得到报酬，这算工作吗？

马库斯很喜欢戈尔迪安努斯。这位国王是一位中年男子，留着修剪整齐的短胡子和浓眉，在马库斯面前没有摆架子，也没有浪费时间寒暄。他只是在马库斯到来时礼貌地迎接了他，然后立即将他带到了王宫的地下部分，在那里，现实的裂缝突然打开了。

尽管表面上对戈迪安努斯恭敬有加，但马库斯很清楚，戈迪安努斯并不完全信任他。他身边始终站着两名卫兵，两人都从头到脚穿着魔法金属盔甲，身上有黄色纹章标记。此外，国王身后还跟着一名面色严肃的男子，他衣着朴素，看起来像个仆人，但显然是某种法师。他们三个人都沉默不语，从未对马库斯说过一句话，显然像鹰一样注视着他，看他是否有任何挑衅的迹象。

马库斯并没有因此而对国王心生怨恨。戈尔迪安努斯直到今天才与他打交道，所以谨慎是理所当然的。如果马库斯有下属的话，他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这个裂缝与我过去处理过的裂缝不同，”马库斯告诉他。他唯一需要关闭的另一个裂缝是深渊性质的裂缝，涉及几个人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团尖叫的肉体，将裂缝稳定为一个更大、更易于穿越的门户。“不过，我不认为这会是个问题。这似乎不是一个入侵门户。”

除非遇到真正奇异的事物，否则关闭裂痕最困难的部分就是应对对方保持裂痕的努力。如果没有敌人能够对抗他的手段，马库斯相信关闭裂痕只是时间和耐心的问题。

“你只看一眼就能看出来吗？”戈尔迪安努斯困惑地说道。

“现实裂缝通常在产生时会通过某种装置或结构来稳定，”马库斯说。“如果没有这些装置或结构，宇宙将逐渐开始自行修复裂缝，使其慢慢消失。我可以看到自然修复过程的开始，这意味着它没有以任何方式固定在另一边。这不是有组织的入侵。”

“那太好了。你是说它最终会自己消失吗？”戈尔迪安努斯立刻精神一振地问道。

“是的，几年后，”马库斯证实道。

戈尔迪安努斯立刻泄气了。

“太长了，”他告诉马库斯。

“别担心，我说这些不是想找个借口离开，”马库斯向他保证。“我知道你很想尽快把它关上，这样怪物的袭击就能停止了。我会尽我所能把它除掉。”

“既然您提到了从裂缝中涌出的东西，那与您之前说的有什么关系，马库斯大人？”国王问道。“那不是入侵吗？”

“嗯，有点……”马库斯承认道。“但听起来他们不像是一支军队。”

国王喉咙里发出一种难以辨认的声音，什么也没说。马库斯认为他的推理并没有给戈尔迪安努斯留下什么印象。

他转过身，再次研究裂缝，思考解决这个问题的最佳方法，这时裂缝突然变得更加活跃，开始扭曲和波动。空气中弥漫着低沉的嗡嗡声。

两名全副武装的卫兵立即上前，挡在了戈尔迪安努斯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