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红发（2 / 2）
难怪什么？
巨蛇的胃酸已经向他喷了过来，顿时洞穴之中笼罩在一片诡异的火光之中。
在那犹如岩浆的胃酸之中，李信熠居然也被一口吐了出来。
看着满身包裹着律的李信熠好似无碍，少年脑中的母猩猩才化作了泡影。
他心想李信熠全身都包裹着律，岩浆都烧不死，又怎么会轻易摔死。于是不管不顾，轻轻走到一侧，看似闲庭信步，却躲过了绿眼巨蛇，势如破竹的攻击。
胃酸所到之处，岩石都冒着烟，变烧得焦黑一片。保持盘坐姿势的李信熠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终半个身子嵌入了石壁，才停了下来。
那长着猩红背鳍的大黑蛇，此刻也顾不得李鑫一，盯着白衣少年，又张开大口吐出滚烫的胃酸，尾巴一甩，瞬间击碎山壁的同时，笔直如同巨大的石柱飞了过来。
少年不知是不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什么，居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左手持剑，却从未用剑，倒是右手缓缓抬起，握成了拳头。
律犹如蒸汽自他拳头处轰然爆发而出，他黑色的头发在汹涌的气浪中飞舞着，苍白的光芒映照在他脸庞，将他整个人照亮在庞大的洞穴之内。
他眼神锐利，不动声色，握紧的拳头缓缓展开，却又好似极快的速度，手指的动作犹如花朵瞬间绽放一般优美，却也如同死神的魔爪一般，危险可怕。在他手掌完全展开的瞬间，那一幕沸腾翻滚不息的律气，已然形成壮阔闪烁的一幕场景，然后在巨蛇飞来的同时，只听到“嘭嘭嘭”的几声，寒冰凝结，猛然绽放如花！
寒冷的坚冰似乎柔软具有生命一般，散发出阵阵寒气，和苍白的光亮，以及强烈的生命气息。
少年向前，朝着冻结在寒冰中的巨蛇看了一眼。这一眼仿佛永恒地狱里的凝视，竟叫这荒野横行无敌的巨兽心声惧怯，双眼颤抖不已。
“难怪打不死，原来是四级！狡猾，居然还会隐藏实力。”超越一字一珠念着。
看到黑磷和猩红的背鳍就会知道，那是记录在狩猎手册里，中四级的荒兽，赤鳍黑蟒。
单杀四级荒兽！哪怕超一流的玩家也不敢轻易尝试。
只待少年的手缓缓触碰寒冰的表面，裂缝咯吱，咯吱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开，最后“乒”的一声巨响，寒冰化作美丽透明的冰晶向外迸发，内部巨蛇的尸体亦如凝结的血雾飘散喷吐开来。
这一刻，死亡，居然如此壮阔，美不胜收。可惜李信熠被吐出之后，便紧闭着双眼，盘坐在凹陷的石壁里，全然忘我。
他身体源源不断涌出的律成形后凝聚，不断地凝聚。
少年略感好奇，走了过去，却看到被包裹在律气里的李信熠，若隐若现！
——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自小便能使用律，无师自通。那些被师长捧在手心的天之骄子，若是知道天底下有这种逆天的存在，估计会气得想要塞回娘胎里，再生一遍。
不像李信熠，他没有失忆，所以律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就像火是热的，冰是冷的，土木生长，花谢花开；然而看着隐约要消失在眼前的李信熠，他的三观颠覆，有种碰到了冰冷的火焰，掉入滚烫寒冰之中的荒谬感觉，就好像有一天自己突然认得眼前的路了！
凝聚后，会变得透明的律，若不是亲眼见着，恐怕也是不信的。
他觉得古怪，很有意思，这世上能让他觉得有意思的人和事，真的不多。
随着愈发汹涌的律，李信熠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原地。
无论少年如何凝聚律在自己的眼眸都无济于事。
少年凝神静听，听不到李信熠存在的气息。
肌肤也感觉不到任何生命的温度，好似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绝非隐形那么简单。
少年试想如果有一个人如此这般，在眼前突然消失，然后背地里给自己狠狠一剑，那么自己应该如何躲避？
想到这，少年好胜心起，盘腿坐到地上。运周身的律，附着在所有的感官之上。
只见他全身的律散发出隐隐白光，缓慢而平静，而随着流动和凝聚，律的光芒从白，到亮灰，到银灰，烟灰，暗灰……他的律便这样，越来越深，越来越暗，从最初级，一直到最高级，一直到混沌一片，在也看不见的黑。
自此两个少年，以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前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任何一名绝顶的炼律师见此情景都会开始怀疑人生。
前者，简直莫名其妙，闻所未闻。
后者！一名少年！如果他的年龄是真实的，那么，那么……没有那么，因为这根本不可能！
昏暗的洞穴内，少年的意缓缓展开，就像水流朝着洞穴内的每一处流淌开来，于是眼睛所看不到的地方，死角，空隙，这些他统统可以感知得到，他的意识就像一只长了眼睛的手，四散流动，慢慢形成一面平静的湖河，此刻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在他的意识内泛起涟漪。
他感知到了，蛰伏在洞穴里的荒兽数不胜数，而在他的意识里，这些荒兽统统以最原始的生命能源的状态呈现。就像天空的繁星，有的暗一点，有的亮一些。
然而暗的终究是多数，毕竟五级荒兽，在马尔加森林却也真的少见。
在少年的感应范围里，所有高级的荒兽，都如同粘在蛛网上的可怜飞虫，生死不知。
所幸少年对他们并不感兴趣。
他还发现了许多充满生命之力的植物，相比荒兽，他们的能量状态有所不同。前者的能量好比燃烧中的火焰，而后者如同飘渺的烟雾。
在一片发着强烈光亮的烟雾之中，少年发现了最夺目的生命气息。
——大概有六级吧。
随着意念的深入，他发现了一处隐蔽神秘的空间，那里除了强大的荒兽以外，还有一个物件散发出璀璨能源的宝物。
少年没有心动，现如今没有什么，比找到李信熠，更加重要。
——不能输，在遇到他之前，你绝不能输给任何人。
他的意念更加旺盛，好似滔滔不绝的海浪，向着四面八方汹涌席卷而去，不一会便冲出了洞外，向着更远的森林，更深的悬崖底下，更高的夜空上，迸发出去。
方圆百里，都笼罩在他的意念之中，甚至都快要触及到那片神秘的幽邃之地！
——在哪里，不可能，不可能找不到！难道是那个？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能源，无数剧烈燃烧的能源，不是荒兽，而是另外一个种族，甚至还有人类。
——为什么人类会和蛮骨同流合污？不！他们不是人类！
饶是他，都有些惊讶。于是他集中所有意念前往，穿过层层把守，最终抵达了那个空间。
便在越过五名守卫之后，看到了一个可爱，大概只有5岁左右的小女孩，以及另外一个，红色头发的少年站在那里。
红发少年一脸虔诚，单膝跪地在女孩面前，缓缓开口道：“请和我签订契约吧。”
女孩面无表情，两眼空洞。红发少年则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抬头朝他的意念望去，露出邪魅的笑容。
只听红发少年吹了声口哨，竖起食指，向前一点，护在那里的五人便朝着自己这里高速飞移。